第164章 靈歌 對不起(1 / 1)

“聽到了!” 楚涼夜聲音冷靜,並沒有任何慌亂。 因為他的平靜,江靈歌原本起伏的心潮也安定下來,她嘴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眯起雙眼:“那就,解釋解釋吧!” 江靈歌一直都覺得楚涼夜這個人心計很深。 當年從認識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看不透這個男人。 時至今日,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足夠了解他了,但是聽到偶然的這些話,她更是覺得心情惶恐。 這個男人還是人嗎,居然從多少年前就開始算計到了這個時候。 難不成他篤定了江靈歌會愛上他,會為了他付出一切? 好吧,他很成功,彆說以前那個被他迷惑的昏頭轉向的江靈歌了,就算是她,也不是拜倒在了人家的長袍下嗎? 楚涼夜屏退了眾人,直接抱著她的腰飛躍了起來。 他帶著她坐在了一條粗壯的樹乾上,距離車隊不遠,又能保證對方聽不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並非是我不想對你說,而是我覺得沒有必要!” 楚涼夜低垂著眸子,一隻手抓著江靈歌的手腕,眼底多了一抹愧疚:“難道你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江靈歌抿了抿唇角:“當然相信!” 如果不是真心的話,對方沒有道理對她百般容忍,不會為了保護她跟著她來到唐家,更不會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現,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管不顧。 楚涼夜的好,江靈歌全都知道。 至於對方的壞處,她也當做沒有看到。 雖然以前對方隱瞞過她,欺騙過她,甚至假裝成兩個人捉弄他,看到他現在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樣子,江靈歌還是感覺很開心。 “他說的很對,我確實知道這麼一件事,所以才會在當初皇上讓我娶你的時候答應下來,現在我覺得當時的決定很明智,不然你絕對不會和我有任何牽扯!” 清冷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悅耳,猶如泉水清澈。 江靈歌坐在樹乾上蕩了蕩,“這種事你直接說好了,我又不會真的怪你。” “我隻是覺得,真情還是假意,你都會看的出來。” 江靈歌忍不住側頭看著他,楚涼夜站在她旁邊,目光像是眺望著遠方:“這麼重要的事兒你都沒提過,你還等著我看出來?” 被這一質問,楚涼夜有些心虛了,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一雙鳳眸低垂著。 這樣的表情,透著幾分莫名的脆弱和美感,江靈歌很少看到,所以,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楚涼夜都已經開口說下一件事了:“你可還有當年的記憶?” 江靈歌愣了一下,想到楚涼夜在問什麼,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這個問題就帶著試探的意味了,如果她說沒有,就證明自己絕對不是江靈歌。 但是她有。 輕輕點點頭,江靈歌聲音輕靈:“有啊!” 楚涼夜隻覺得有些神奇:“你不是江靈歌,可你卻有江靈歌的記憶,這是為何呢?” 是啊,為什麼呢? 這一問,江靈歌也糊塗了,她隻記得自己是在被文聘婷拷打的時候穿越過來的,甚至腦海之中還能知道那個江靈歌接下來是怎麼死的,可是雲深的出現,卻打破了她單純穿越的想法。 在原主十二歲以前的那個人明顯是她,她還親手創建了如今廣為流傳的金華錢莊,坐擁無數金銀。 可她卻不記得十二歲以前的事情,她的記憶裡隻有在現代時候的那一段。 那段記憶真的很簡單,單純到她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心疼她的母親,美好的童年……等等。 江靈歌猛然睜大雙眼。 如果說記憶都是身體攜帶的,那她能夠有江靈歌過往的記憶,為何就不能擁有小女孩童年的記憶? 江靈歌自認為自己的記憶是極好的,可是如今卻覺得有些可笑。 她成為前世那個江靈歌的時候,就隻有自己的記憶,但是她後來仔細想想,好像那個也不一定是真的自己。 就好比,這個時代十二歲以前的江靈歌,沒有她現在的記憶一樣。 因為如果有的話,那她就不會喜歡上雲深,縱然雲深是她覺得很值得去嫁的人。 難不成,她就是這個時代原本的江靈歌嗎? 而她,隻是陰差陽錯的和上輩子的那個江靈歌互換了身體,而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死了,她最終順利的回到她臨死之前嗎? 雖然很玄妙,但是也隻可能是這個解釋了。 她倒是也很懷疑,她在現代時代的那個身體,是不是被這個身體原本的靈魂占據了,而她,也順利的回到了她死之前。 對了,她是怎麼死的?她好像也給忘了呢。 無奈的笑了下,江靈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直到對上了一雙眼睛,江靈歌才從反複的琢磨中抬起頭來:“涼夜,你怎麼靠的這麼近?” 她微笑挑眉,掩飾自己之前的失態。 “你有心事,還是很重的心事,我感覺的到!” 雖然心中千回百轉,可是思索的時候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她不覺得自己有暴露太多。 就好比她說的,每個人都有秘密,這個秘密可大可小。 楚涼夜有,她也有。 “這樣吧,你如果願意將你想要當皇上的真正原因說出來,我就將我知道的告訴你,如何?” 這個交易很美妙,是一個可以互相深入了解的機會。 而且她覺得,他們已經當了好幾年的夫妻了,不至於連這點兒坦誠都沒有。 然而,楚涼夜卻低下頭,袖子下的手緊緊攥著。 “等你想要說的時候再告訴為夫就好,時間不早了,該趕路了!” 他一個縱身從樹上落下,江靈歌從樹乾上爬起來,無奈的對著楚涼夜的背影喊道:“你不說就不說,但是送我下去!” 原本離開的身影去而複返,直接摟住了她的腰。 江靈歌抬起頭看著那人輪廓分明的臉,心中的思緒卻重了幾分。 他真的沒說啊。 旁敲側擊,威逼利誘,她全都用了啊。 &nb /> 辛辛苦苦算計幾年的時間要當皇帝,究竟他要乾什麼啊,為什麼就不告訴她呢? 他是懷疑她會破壞他的計劃,還是覺得她有阻礙他了? 默默的閉上雙眼,江靈歌決定將這種懷疑的心思壓下來。 反正好日子快要來了,西楚近在咫尺,她有了念念,有了長遠的未來,再也不需要擔心什麼了。 她彎了彎唇角,其實這樣挺好,她為什麼要那麼聰明,要什麼都知道,楚涼夜不說肯定有自己不說的理由。 就好比她,穿越這種事兒能隨便告訴彆人嗎,就算楚涼夜知道以後不會把她當成妖怪燒死,可是……隔閡肯定會有的。 這種怪力亂神,會給楚涼夜造成一種錯覺,會讓他這輩子提心吊膽,也許她隨時就會消失。 所以,為了兩人之間能夠自在的相處下去,她也絕對不能說出來。 重新上了馬車,天黑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西楚的邊城,江靈歌加不由得問了一句:“那圖紙有送回去嗎,打造起來應該不算很難!” “嗯,不過有很多材料不好尋找,我已經讓白墨等人竭儘全力去尋了!” 江靈歌點點頭,她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靈歌,再幫我畫幅畫吧!” 江靈歌一愣:“我不是給你畫了很多了嗎?” 楚涼夜一隻手摟著她的腰肢,輕輕帶著她的頭壓在他的肩膀上:“我要之前那種!” 江靈歌對視著他的眸子,“你吃醋了?” 楚涼夜低笑不語。 江靈歌坐直了身子,心情難得輕鬆了許多:“那等我回去吧,畫個和尋人啟事一樣的!” 她忍不住心中安笑著,忍笑忍的很辛苦。 那幅畫不過是她隨便憑著腦海之中的輪廓弄出來的,他居然還偏偏就喜歡那種畫風。 進了西楚地界,江靈歌就猶如進了水中的遊魚,一瞬間緊繃的心思也自在起來。 隻是沒想到,大隊伍到了淮陽城的時候,出事了。 馬車正行駛在大街上,突然就從四周的屋頂上飛落下來不知道多少黑衣人,那些黑衣人的目標十分明確,全部都是衝著楚斐然來的。 當下,所有的暗衛和護衛瞬間和對方打在一塊,楚涼夜讓江靈歌抱著念念,被影一和影七守在馬車裡麵。 江靈歌聽著外麵的打鬥聲,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 不過那些黑衣人並非是楚涼夜等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擊斃許多,剩下的也都是殘兵敗將。 可就在此時,四麵八方的屋頂上突然再次出現了上百號手中拿著弓箭的人,對準了江靈歌所坐的那輛馬車就射了出去。 箭雨飛來,路上的無辜行人驚聲尖叫。 而那些人根本不在乎那些普通百姓的死活,地麵上濺落的到處都是血跡。 弓箭入肉的聲音十分透徹,江靈歌心中一緊,不由得想要下車。 “娘娘小心!” 影七低聲喝了一聲,一瞬間江靈歌就感覺到了外麵的風向有些不對勁。 她片刻間打定主意坐在馬車裡,拉著馬車的馬駒卻一聲嘶吼,猛然向前衝了出去。 場麵十分慌亂。 馬車上嗖嗖的全都是弓箭,四周的柱子都被紮的跟刺蝟一樣。 好在這馬車並非尋常的,四周全部都是實木框架,不然就憑著影七和影一兩人根本擋不住那一輪箭雨。 馬駒受驚,馬車跑的飛快,突然間一聲嘶鳴傳來,整個馬車都狠狠的向後仰倒。 江靈歌不得不抱著念念從馬車上跳出來。 陽光此時有些刺眼,江靈歌將念念保護在懷裡,落地的一瞬間就地側滾,雖然身上沾染了一些土漬,卻並沒有受傷。 然而,早就有人等好了她,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弓弩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奔著她飛來,那麼多弓箭,避無可避。 四周全是空地,距離旁邊的鋪子還有一段距離,江靈歌躲不開,看著那些飛馳而來的弓箭,麵色極為慘白。 本來以為回到西楚就安全了,誰能想到殺手會藏在城裡,這麼說來,這些黑衣人必然和朝中大臣有所勾結。 不然絕對做不了這樣隱秘。 幾支弓箭刺入她腳邊的地麵,她瞬間頓住,仰起頭,卻發現身後有不知道多少弓箭對準了自己。 影一此時已經追了上來,他厲喝一聲:“娘娘快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兩人的速度,哪裡能追的上弓箭和瘋狂的馬車,江靈歌立刻蹲下,將念念密密實實的抱緊。 被逼入絕地,江靈歌能夠做的就是保護好念念。 腦海之中回顧著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遇到的一切,江靈歌倒是對死亡沒那麼害怕。 她隻是覺得有些可惜,多少困難都已經闖過去了,卻沒想到會死在最不該死的時間。 馬上就要回到西楚了啊,馬上她就要安安穩穩的,什麼都不想的去做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 馬上……她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可是,這些都要離她而去了。 懷中的念念睜大雙眼,熱不住大哭了起來,江靈歌閉上眼,眼角微微有些泛紅。 現在沒人能夠救她。 可就在此時,耳邊傳來一道鐵鳴聲,一道墨色的影子出現在她身邊。 江靈歌心口劇烈一跳,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究竟楚涼夜是怎麼過來的。 那速度快的很,就像是殘影一樣。 然而,一個懷抱死死的壓在她的後背上,一雙手輕輕的環著她的腹部,一道溫熱的氣息在耳畔散開:“走!” 身子被人帶起來,江靈歌被楚涼夜護著進了旁邊的店麵,她猛然回過頭,就見到楚涼夜站在門口衝著她笑了笑:“還好來得及!” 他一開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江靈歌手一抖,懷中的念念差點兒掉下去。 “楚涼夜……” 極呼了一聲,她快速的將念念放在旁邊小床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楚涼夜身邊,一抬頭,就看到他的後背上刺著幾支弓箭。 鮮血早就已經染紅了他墨色的長袍,顏色幽深的就像是落水濕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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