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歌打斷他的話:“既然話長,那就長話短說!” 白墨無奈,他倒是未曾想,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還有這樣強勢的一麵。 不過話頭都已經到這裡了,他不管怎樣,都要為自家主子爭取一下,不然等到城主回來,不知道會怎樣氣他。 “夜城每一屆的城主,都是經過重重磨難和考驗才被選拔出來的,而每一個城主,都是驚才絕豔,實力超強之輩!” 江靈歌低頭聽著,微微點了點頭。 彆人她不知道,但是楚涼夜的能力她早就見識過了。 “你說的磨難究竟是什麼?” 江靈歌有些好奇,抓著杯子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白墨垂眸,目光陷入一片幽暗:“雖然具體的我沒有見過,可卻聽說過!” 他聲音凝重,像是在說什麼十分嚴肅的事:“本來夜城的下一任城主,正常來說是由自己的兒子繼承,可是上一代的城主不想自己的兒子受傷出事,就將自己的兒子過繼到了另外一個孫長老的膝下,然後從旁支收養了十幾個年紀尚小的孩子當養子,他將這些孩子送到訓練暗衛的暗獄之中鍛煉,最終活著出來的那一個,才會成為真正的城主!” 暗獄…… “暗獄是什麼地方?” 江靈歌麵色上的血色已經消失了許多,她沒想到,看起來風光無限,威風八麵的楚涼夜,居然會有這麼危險的童年。 和他相比,自己當年遇到的那些,竟然都感覺不算事兒了。 “暗獄?夜城中犯了錯的屬下,都會被送到暗獄受罰,但是隻要去了的,就很少有能完好無損出來的,除非是主子特彆吩咐,不然全都會死在裡麵!” 他頓了頓,嘴角露出一抹邪氣的弧度:“會以最淒慘,最痛苦的方式死去,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江靈歌心口一窒。 白墨的話還沒說完:“那些刑罰,幾十年來也沒有人能夠全熬過去,這也是我們夜城想要得到什麼消息都很容易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因為不管多硬的骨頭,最終都會乖乖服軟!” 這麼說,那地方倒是讓江靈歌有些難以想象了。 “那你們城主呢?” 江靈歌隱約感覺,真相並沒有那麼好,當所有的一切都揭開在自己麵前,讓她沒有來的感覺心疼。 那種痛一點點的,撕扯著她的內心,讓她無法將白墨口中的人,和楚涼夜聯係起來。 “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城主是那十幾個孩子裡麵,唯一一個從暗獄之中走出來,還成就一身高強武功的人!” 他眉眼之中帶著幾分自豪,還有一些崇拜。 江靈歌也說不清楚此時是什麼心情。 雖然她明白,想要擁有什麼,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可當她從彆人口中聽到楚涼夜站在這裡所付出的代價之後,還是忍不住想要唏噓。 “你跟我說了這麼多,是在推銷你們城主嗎?” “……” 白墨被人用如此直白的語氣打斷自己的話,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我的想法已經被王妃猜透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繞彎子了!” 他站起身,目光有些凝重:“王妃送給城主的書信,我會在城主回來的時候親手交給他,有什麼想要我們夜城幫忙的,我也會儘量去做,不過我隻有一個要求!” 江靈歌挑眉,有些好奇的看著白墨。 白墨好似一陣清風,他慢慢走到江靈歌麵前,突然說道:“不知道王妃有沒有什麼姐妹介紹給城主,城主就感興趣了!” 江靈歌愣了愣,然後,有些忍不住想要發笑。 她本來還以為對方神神秘秘的說這麼半天想要乾什麼,卻不曾想這白墨這般有意思,完全和他那一本正經的外表不一樣。 江靈歌一隻手扶著額頭:“沒有!” 白墨一臉失望。 她就算有姐妹,她也不會把江靈煙等人提及,畢竟江靈煙還不配。 “沒有那就算了吧!” 江靈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不過是個屬下,這麼關心你家主子有沒有婚配乾什麼?” 她之所以問出這些,最主要是覺得不合乎情理,就算夜城城主沒有留下孩子,也一樣可以和以前一樣,找一些養子來繼承下一任的城主之位,完全沒必要擔心什麼。 可是白墨的麵容卻由剛才的自在變得凝重起來:“嗬嗬,王妃說的很對,本來這件事確實不該歸我們來管,隻是……”他眼神暗了暗,卻硬是將話斷成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是我們夜城的私事,抱歉現在還不能告訴王妃!” 江靈歌:“……”她有一句麻賣批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好不容易興趣被吊了起來,可偏偏白墨不說了,直接讓她心中的火氣湧動沸騰。 不過沒關係,他不說是嗎,她直接去問楚涼夜就好了。 想到這點,她也不想再留在這裡,算算時間,明天應該就是邱小姐的宴會。 正好今晚楚涼夜會變成夜未寒的身份回來,她到時候有的是時間和他相處詢問。 江靈歌想到這些,還是生出了一種難以琢磨的情緒,她好像對楚涼夜了解的實在太少了。 這次夜城之行,應該是她看透他的一個機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的住。 江靈歌選擇回到房間,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白墨也沒有讓人攔著,他把江靈歌送到客院的門口,看著江靈歌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一旁陪著兩人的小廝,見到白墨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由得脊背抖了抖。 “掌司大人為何會和夜王妃說這些事情?” 白墨背著手,白衣飄飄,衣訣翻飛。 “當然有必要,我這個當屬下的,自然要 ,自然要為城主大人好好想想,雖然對方是有夫之婦,不過感情這回事,不是成了親就結束了的,城主大人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我要好好幫個忙才是!” “掌司大人英明!” 白墨輕輕拍了拍那小廝的背,拍的那人渾身僵直:“你跟在本掌司身邊也有許多年了,怎麼就這麼沒有眼力見呢,城主回來的時候以前什麼時候和我提過一個女人,還讓我費儘心思的去查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消息,這不明擺著就是看上人家了嗎?” 他歪著頭,嘴角揚起,“你呀,真的該多學著點兒!” 那小廝連忙點頭,小心翼翼的跟在白墨身後。 江靈歌並不知道這段小小的插曲,更沒有去考慮白墨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她仔細的準備了一下東西,當天夜裡就想好了要給邱小姐送去的大禮。 城主府突然燈火通明起來,大門外麵一輛十分豪華的馬車停在那裡,整個府門外麵都熱鬨起來,不少人從休息的房間走出去,全部趕到王府迎接一個人。 江靈歌見到有熱鬨可看,也穿戴好衣服順著人群走了出來,她抓住其中一個丫鬟詢問:“誰回來了,讓你們這麼著急?” 那丫鬟看出江靈歌的身份,連忙說道:“王妃,回來的是城主大人!” 一聽到這話,江靈歌瞬間笑了。 她也不著急了,跟著一群人走到門口,因為她不是夜城的人,也不需要守規矩,直接躲在人群後麵遠遠看過去。 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男人身材修長,繡著銀色雲紋的長袍包裹著堅實有力的身軀,夜色下,月光中,銀色的麵具閃閃發亮。 墨發散在身後,他一步一步的在眾人圍繞之中走了進來,震耳欲聾的恭迎聲在她耳邊傳來。 “恭迎城主大人歸來!” 夜城城主一年也不會留在夜城多久,然而也沒有人敢過問城主的私事,畢竟這城主府的一切,大事小情的還有白墨等人打理。 白墨為首的一行人率先迎接出來,他恭敬的低下頭,然後讓管家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單交代一遍,江靈歌目送著幾人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這浩浩蕩蕩的城主府眾人也就那麼散了。 她好奇的跟在對方身後,遙遙的看著楚涼夜的背影,眼神不由的流露出幾分淺笑來。 “王妃在這裡乾什麼?” 一道疑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靈歌愣了愣,發現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人發現了。 她淺笑,一點兒也沒有被人抓包的局促:“看到你們城主回來了,有些好奇,他究竟是什麼人!” 這話她說的不是假的,她真的很好奇,楚涼夜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雖說兩人表明心跡,現在她更是有了身孕,可她覺得,這個人就像是永遠也看不透的星辰,藏著無數秘密。 可也就是因為這份神秘,才吸引的她無法自拔,甚至不由自主的動了心。 “回稟王妃,如果沒有我們城主,就沒有如今的夜城!” 那人什麼也沒說,畢竟隻是一個下人,所以江靈歌也沒有追問。 她仔細想了想,還是選擇先回到自己房間之中等著,畢竟楚涼夜現在可是城主身份,兩人再見麵,必然也不是很方便。 然而,她這些倒是想錯了。 她剛回到院子裡沒多久,就有人不走尋常路的從窗戶裡跳進了房間,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她床邊。 “愛妃,想我了嗎?” 趁著月光,江靈歌看到了眼前那張熟悉的銀色麵具。 她睜大雙眼,伸出手捏在邊緣處,然後小心翼翼的掀開。 裡麵露出楚涼夜那張驚豔絕華的臉,精致的眉眼舒展開來,美的好似妖孽一樣。 江靈歌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尖細細的描畫著那人的眉宇,眼底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她溜神,楚涼夜頓時忍不住勾起唇角,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我可是一刻鐘都不想離開夫人,難道夫人見到為夫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江靈歌收回神,她睫毛顫了顫,一雙明媚的眸子裡,倒映著眼前人淺淺的光影:“我……” 她咬了咬唇角,說實話會在這時候看到對方著實有些意外。 “還好吧!” 江靈歌丟下這三個字,頓時讓楚涼夜的麵色黑了,他心心念念著對方,沒想到見麵以後竟然告訴他,看不到他還好吧…… “愛妃的意思是說,有沒有本王在都無所謂?” 江靈歌撇過頭,臉頰微微有些紅,她全然是故意這樣說的。 “我自己一個人,也沒什麼的!” 她垂下眸子,將眼底的思緒全都藏起來,心跳卻有些不正常。 楚涼夜揮手將身上的外袍褪去,直接將她的臉頰捧了過來,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著自己一個人。 “看來是我在夫人心中,現在還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我還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他輕輕揚起唇角,銀色的麵具已經放在一側,從窗外落下來的銀光在麵具上閃閃發光。 江靈歌被壓倒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她也沒有生氣,而是抬起頭凝視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 腦海之中不由得想起白日裡白墨所說的話語,她一隻手摸著他的麵容,一邊輕聲說道:“你一直,都帶著這個麵具嗎?” 見到江靈歌似有話說,楚涼夜將人禁錮在懷中,倒也沒有著急:“嗯,在當上城主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帶著這種麵具,這也是身為城主的傳統。” 看來,這個十分古老的勢力,還有很多讓人不知道的規矩。 “所以白墨也沒有能認出你?” 楚涼夜勾了勾唇角:“這也是規矩,除了影七他們,還有你,沒有任何人知道本王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