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明白了(1 / 1)

四五年前的那一筆爛賬怕是相當嚴重,不然也不會讓楚清華一個堂堂皇子,被流放這麼多年。 楚皇動了動唇角,像是在忍耐著什麼:“難倒沒人跟你說嘛?” 他語氣之中透著幾分不耐煩,好似根本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 而楚清華也沒想過能從楚皇的口中得到什麼有意義的答案:“既然父皇不說,那兒臣就猜一猜,兒臣聽聞京城之中出現了一個能夠偽裝胎記的人,不知道這個人在何處?” 江靈歌聽到楚清華這麼說,也不由得想到了楚涼夜當時在她離開時所說的話。 楚清華是雲深師叔的弟子。 這麼說來,他定然也有不同於常人的本事。 楚皇擺了擺手,皺著眉讓孫公公將人找來,來人穿著一身江湖郎中的簡單衣衫,整個一仙風道骨的模樣,十分氣派的對著皇上行禮,卻顯得有些目中無人。 “草民見過皇上!” 楚皇冷沉著眸子:“你將那胎記祛除和烙印之法,再重新演示一遍!” 那人明顯一愣,遲疑道:“皇上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孫公公頓時皺了皺眉:“皇上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哪裡有那麼多廢話!” 那人畢竟隻是尋常百姓,被這麼一質問,額頭上瞬間多了幾分冷汗:“是是,草民這就來做,隻是需要公公幫草民尋個人!” 這宮裡彆的不多,就人多。 孫公公比劃了一個小太監過去,讓那小太監露出一條手臂,讓那人來給眾人演示。 江靈歌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情形,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動手那人,而一旁的楚清華,嘴角卻一直噙著笑意,眼底的光芒微微閃爍著。 他也不說話,認真的看著那人的表演。 隻見到,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然後用銀針在那小太監的手臂上輕輕刺了幾下,那針尖上的燃料一樣的東西,就深入了皮膚之中。 隻一眼,江靈歌就瞬間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刺青! 這種東西她早就知道,而且在她的時代,刺青早就普及了。 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原來對方的手段這樣卑劣,而皇上更是簡簡單單的就相信了那人的話。 真是可笑,還有些可悲。 江靈歌沒等楚清華開口,就冷聲說道:“這還真是一個讓人大開眼界的表演,這樣的方法,也確實能在皮膚上留下痕跡,可是,靈歌有一樣事情不明白!” 楚皇見到江靈歌不屑的眼神,慢慢問道:“何事?” 江靈歌也不隱瞞,將自己想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那道長說,胎記這種東西可以偽裝,可若是不知道那人身上有什麼胎記,如何偽裝?” 這一句話,問的在場的人都頓住了。 楚皇仔細琢磨了一下她所說的話,抿著唇角半晌沒有說話。 江靈歌乘勝追擊,不敢放慢節奏,“而且!” 她走到那身麵前,直接將他手上的瓶子拿了過來:“這東西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可染色,畢竟和真正的胎記有所不同,這種東西是能夠洗刷掉的,而胎記不能!” 其實胎記也可以,不過那是在她的時代。 這些她就不能說了,話還是點到即止最好。 楚清華微微有些詫異的看著江靈歌的背影,本來這些話都是他要說的,卻沒想到都被江靈歌給猜到了。 楚皇眯著雙眼看著那滿頭大汗的人:“她說的可對?” 那人直接跪倒在地,連忙搖頭:“草民這個都是特製的,絕對不會被輕易除掉!” 他話音剛落,楚清華就已經走了上來。 也沒有見到他做什麼動作,隻是拿出了另外一個小小的玉瓶子,然後將裡麵的藥液倒在了小太監的手臂上。 冷水衝洗完以後,小太監的手臂隻剩下了幾個針孔,裡麵居然什麼顏色也看不見了。 這一幕,已經確確實實的證明了那人製造的假胎記能夠洗掉,皇上的眼底怒色越來越濃。 在這種大事之上,楚清華當年的過錯隻能在這件事處理完之後再追究。 皇上將眼前一切都看在眼裡,再不明白什麼就成傻子了,他疾聲厲色:“大膽刁民,你一直都在戲弄朕!” 那刺青之人臉色一變,唇角的血色全部褪儘,哪裡還有原本的胸有成竹,江靈歌還是挺佩服他的,能夠將戲演到那種程度,對於一般人來說也不容易。 他跪在那裡不斷磕頭:“草民知罪,草民也不知道這東西能夠洗掉,還請皇上饒命!” 饒命? 皇帝的怒火都要將天給燒穿,不將眼前人大卸八塊就不錯了,哪裡還會饒了他…… 一道陰冷的聲音,從上位者的口中緩緩輕吐出來:“來人,將其拖下去,殺!” 門口立刻闖進來兩個帶刀侍衛,一左一右的托著那男子,絲毫不留情麵的將其往外拖。 那人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眼睛都要綠了,畢竟是個怕死的,他立刻大聲喊道:“皇上饒命,草民願意將功補過,是有人讓草民這麼做的!” 江靈歌微微挑了挑眉,沒想到這人貪生怕死到了這種地步。 若是能從他口中探聽到點兒什麼事情,那扳倒皇後就容易了很多。 楚皇一擺手,一雙眉已經蹙的死死的。 兩個侍衛按住那人,男子虛脫了一樣重新跪在地上,他渾身顫抖的說道:“若是……若是草民將那幕後指使說出來,還請皇 ,還請皇上留下草民一命!” 江靈歌和楚清華都沒接茬。 雖然江靈歌比較想答應他這個條件,可畢竟選擇權利還在皇上手裡。 然而,楚皇的目光依舊冷厲,“若是說了,朕考慮留給你一個全屍!” 這一句話,讓那男子眼中的光彩瞬間沒了,他心中怕的要死,卻咬著唇角怎麼也不肯開口了。 江靈歌站在旁邊有些著急:“皇上,他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麼價值的人罷了,靈歌認為,還是真相比較重要!” 楚皇沒說話,眼神卻仿佛默認了江靈歌的話語。 江靈歌終於吐了口氣,側頭對著那人說道:“說吧,是誰指使你誣蔑王爺的?” 那人總算眼中多了一抹光,顫抖著唇角道:“是,是……皇……” 然而,他剛剛張開口,發出一個好好像皇字的音節,聲音就戛然而止。 那人瞪大眼睛,直接仰麵栽到在地,呈現出一種死不瞑目的狀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皇上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孫公公帶著兩旁的小太監連忙將皇上保護在後,大殿之中多了一種蕭索緊促之感。 在場的所有人,都茫然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楚清華最先反應過來,伸出手探了探那人的脖子:“死了!” 死了,這麼多人押著看著一個犯人,這人就這麼死了。 還是在皇上的麵前。 楚皇隻感覺脖頸微微有些發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渾身像是脫力了一樣。 “是誰做的!” 楚皇聲音先是輕了些,隨後是猛然加重的語氣:“朕說,是誰做的,若是不自首被查出來,朕要將其淩遲處死!” 當著他的麵殺人,這些殺手顯然已經無法無天了。 更重要的是,居然誰也沒有看清楚,那人是怎麼死的。 楚清華還沒站起身,他的指尖在那人的身上檢查了一番,江靈歌看的出,這個人十分專業。 包括看死人的模樣,都帶著刻意的試探,那仔細的模樣堪比在給活人治病。 楚清華的聲音不緊不慢:“是中毒而死,死者的脖子後麵有一枚銀針,應該是就近刺入的!” 他的話一落下,直接將目光鎖定在那兩個侍衛身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房間之中的眾位,而最近方便的,就是他們二人!” 楚清華的話音落下,楚皇立刻低喝了一聲:“拿下!” 一直站在門口的孫公公飛快的將外麵的人招呼過來,將那兩個最可疑的護衛拿下,那兩人麵色惶恐,一臉驚恐:“末將冤枉,冤枉!” 喊冤的聲音此起彼伏,而受到了驚嚇的楚皇已經沒有空去聽那兩人的辯解:“朕累了,將屍體暫且收拾一下,都退下吧!”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十分順利的場麵莫名結束,江靈歌麵色沉了沉,卻也十分識趣的離開了宮殿。 楚清華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江靈歌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二皇子會驗屍?” 楚清華擦了擦手,手指修長,和他的人一樣乾淨,他轉頭衝著她輕笑:“是啊,和師父學過一些!” 他聲音輕柔,帶著一種空靈的味道,和他說話倒是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那剛才,二皇子覺得出手的人是誰?” 楚清華嘴角的梨渦更深了。 明明男人有酒窩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可是在他的臉上,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好看。 “在沒有證據之前,任何說法都隻是猜測罷了,我不想去浪費心思!” 這還真是一種讓人難以辯解的想法。 可是江靈歌的心裡卻有一種猜測,她突然停下步伐,看到四周並沒有外人,江靈歌終於開了口:“可我覺得,真正的凶手不是那兩個護衛,而是……孫公公!” 她將這話說出來,也沒指望著楚清華會給她答案。 可卻沒想到,楚清華隻是對她淺淺的笑了笑,隨後若有所思的答道:“或許吧!” 或許,這兩個字真是彆有含義。 江靈歌沒有再多問,暫時和楚清華分道揚鑣。 皇城之中的這場好戲還沒有唱完,今日皇上受到了驚嚇暫時沒有給她答複,但是楚涼夜這邊,皇上應該不會再相信皇後的讒言了。 楚皇被孫公公扶著進入寢殿之中,還沒坐下,就聽到外麵有人通傳:“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楚皇聞言,緩緩抬起頭,卻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讓她進來!” 皇後身後跟著兩個心腹,從大殿外麵走到皇上麵前,那張依舊雍容華貴的臉上,劃過一道擔心之色:“妾身聽聞養心殿之中發生了大事,皇上可有受傷?” 楚皇閉著眼,搖了搖頭。 皇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輕輕的坐在皇上身側,用手仔細的幫他敲了敲背:“皇上,那刺客你可有查到了?” 孫公公低聲說道:“皇後娘娘,那兩個有嫌疑的護衛,已經被帶出去嚴刑審問了,相信不久就能問出結果來!” 皇後緊緊的蹙著眉頭,有些疑惑:“不知道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在皇宮之中行凶,而且本宮還聽聞楚清華回來了?” 孫公公十分小心的點點頭:“二皇子如今就在宮裡!” 皇後的麵色變了變,她死死的抓著袖子,在皇帝耳邊小聲說道:“皇上,這楚清華當年做的事情,您可不要忘了,萬一在舊事重現,恐怕這次就沒有那麼好掩蓋下去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