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楚天行心中有點忐忑不安,他非常想見到瑤皇的儀容,但又有一些莫名的不安和抗拒,在心理上不願意接受瑤皇已死的事實。忐忑中,無意間的一瞥,他發現了周圍的壁畫。主墓室的牆壁上也有壁畫,風格與地宮中的完全不同,地宮中的壁畫是寫意的,而這裡的壁畫是寫實的。楚天行移步到一麵牆壁跟前,仔細查看,發現這些壁畫講述的全是瑤皇與一個男人的愛情故事,從相識相知到相戀,最後直到瑤皇戰死,男人親手把她埋葬。壁畫上看不出男人的長相,臉上仿佛有一層霧,整張臉隱於濃霧的後麵,一點輪廓也沒有顯露出來。看不清長相,卻能看的見特征。這個男人身上穿的是一件龍袍,頭上戴的是平天冠,整體形象與楚天行召喚的天子虛影極為相似,氣質也幾乎一模一樣,顯然也是一位人王地主。瑤皇的形象在壁畫中清晰可見,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單論外表,與白家姐妹和兮瑤不分上下,身上有一股悲天憫人的獨特氣質,穿著講究,整體形象雍容華貴,成熟穩重,風情萬種。看的出來,瑤皇與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十分快樂,臉上始終都掛著笑容,直到最後死在那個男人的懷中,臉上還是滿足與微笑。故事的最後,男人親手埋葬了瑤皇,是親手,真的是用手,一寸一寸的挖出了這個龐大的陵墓。整個陵墓是這個男人親手建造的,陪葬品也是他放進來的,陵墓上的封印是他設下的,鑰匙也是他留下的,至於為什麼這麼設計,壁畫中沒有答案。另外,這個人王的身份也是疑惑重重,從穿著打扮上來看,他不可能是悲鴻,楚天行在景吾的嘴裡了解了不少關於悲鴻的信息,知道悲鴻是一個**不羈的人,喜歡獨來獨往,不修邊幅,一生未娶,跟壁畫上那個身穿龍袍頭戴王冠的形象沒有一點相同,他們兩個不可能是一個人。這就很讓人費解了,那個人不是悲鴻,為何將自己最愛的人葬在了悲鴻的小世界之內?這毫無道理,完全說不通。也許這背後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在沒有達到那個高度之前,他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的緣由。毫無頭緒,索性也不再去想,楚天行甩了甩頭,開始尋找天地母氣的下落。母氣的來龍去脈在最後的幾幅壁畫中交代的很清楚,是那個男人頂著天罰在天地本源中硬生生的煉化出來的。這道母氣也是為瑤皇準備的,此刻就放在她的棺中。看到這裡,楚天行歎了口氣,“看來,最終還是要麵對。”鼓足勇氣走上石台,做好一切心理準備,他朝不死樹製成的棺槨內看了過去。這副棺材沒有棺蓋,一眼望去一目了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這張臉太美了,薄施粉黛淡掃蛾眉,雙目緊閉,睫毛靈動誘人,五官精致剔透,白皙粉嫰,額頭上帶著一副翡翠的心形墜飾,給這張臉增加了幾分神秘與誘或。女人的樣子跟壁畫中的瑤皇一模一樣,可以肯定,她就是瑤皇。向下看,瑤皇穿著一身潔白的漢服,身材一覽無餘,該肥的地方肥,該瘦的地方瘦,完美到無可挑剔,尤其那一雙修長潔白的美腿,實在是引人遐思。此刻,瑤皇的玉璧置於胸前,手中抱著一支玉如意,神態安詳,宛如睡著了一般,除了沒有呼吸,跟活人沒有任何區彆。看罷,把目光從瑤皇的身上移開,他在棺中發現了幾樣陪葬品。首先是一把刀。這把刀沒有刀鞘,製式與尋常的柳葉刀區彆不大,相比起來,這把刀的刀身更加苗條,看上去也更加舒服,刀鋒銀白,刀身有十三個符文,每一個符文顏色都不相同,看上去很平凡,更像是一種裝飾。當然,楚天行不會天真的把這些符文真的當成裝飾,雖然他感覺不出這把刀的特殊,但它既然出現在這裡,八成是瑤皇生前的本命神兵,品級絕不會低於道寶。除了這把刀與那支玉如意,棺中還有一對玉璧。這對玉璧合在一起是一個心形,很普通很普通,甚至有點粗糙,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路邊隨便找塊石頭雕的,沒有任何神異與不凡。大膽猜測,這對玉璧應該是那個男人與瑤皇的定情信物,情感價值遠大於它本身的價值,也許真的是在路邊隨便找塊石頭雕的。除了這三樣,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玩意,比如頭釵發卡之類的,估計都是瑤皇的生前喜愛之物。再仔細看,那個心形墜飾的正上方漂浮著一縷很小很小的紫氣,就好像是一截紫色細線,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看到這屢紫氣,楚天行的心跳開始加快,同時,銅棺也傳來了渴望的躁動。不用問,這屢紫氣必是天地母氣,也是楚天行此次東行的最終目的。“怎麼辦?是拿還是不拿?”這屢天地母氣是那個人王冒著生命危險從世界本源裡麵煉化出來的,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必然有他的道理,若是冒然取走,很可能會對瑤皇的屍身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楚天行對瑤皇有一種難以言明的特殊情感,也許是仰慕,也許是傾慕,也許是愛慕,也可能是敬仰,可能是緬懷,可能是尊敬等等等,十分複雜,總之,他不想過分的打擾瑤皇安眠,不然也不會因為毀了那座墓室中的金銀玉器而懊惱。現在,這屢天地母氣極有可能關聯著瑤皇屍身的安危,萬一取走之後鑄成大錯,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正糾結呢,突然,他的識海深處響起了一個輕柔嫵媚的聲音。“你終於來了。”楚天行嚇了一跳,“錯覺?”“不是錯覺,是我。”“是誰在裝神弄鬼!”“向下看,是我。”“向下?瑤皇?”“沒錯。”“怎麼可能?瑤皇不是早就死了嗎?”“確實死了,這隻是我的一縷殘識,而且,馬上就要消散了。”楚天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怎麼證明自己是瑤皇?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我不需要證明,你的內心告訴我,你已經相信了。”“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你究竟要乾什麼?”“我要你兌現承諾,帶我走,幫我複活。”楚天行蒙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什麼時候對你承諾過?”“你不需要懂,至少現在不需要。”“你把我搞得頭都大了,至少讓我明白一點吧?”“嘻嘻嘻,你還是那麼可愛。”“what?”“You'restillsocute。”“尼瑪!你還會英語?”“當然啦,你教我的。”“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很久很久以前,真的很久很久了,我都快忘光了。”“你徹底把我搞糊塗了,我覺得你是認錯人了。”說了這麼多,楚天行也感覺出不對了,這個瑤皇似乎把他當成了壁畫中的那個男人。雖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這就有點扯了,彆人不知道他的底細,他自己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的靈魂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即便須彌大陸有輪回有轉世,他也不可能是任何人的轉世輪回之身。“我沒有認錯,除了你,沒人能進來這裡,而且,你的內心告訴我,你現在很高興,甚至,有點竊喜。”“這個,我覺得吧,可能是,那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點誤會?”“你就當這是誤會吧,那你答不答應呢?”“我沒對你承諾過,憑什麼要答應你?”“我不管,我就問你答不答應。”瑤皇的聲音輕柔的過分,甚至有點撒嬌的味道。楚天行強壓心中的莫名衝動,十分冷靜的問道:“答應你也可以,我有什麼好處?”“好處很多啊,隻要你答應了我,這個墓葬的任何東西就都屬於你的了,包括我哦。”瑤皇的聲音中透露著無儘的誘或,簡直要命。這還考慮個屁啊,人家都這麼說了,再猶豫簡直就是愚蠢。“可以,我可以答應帶你出去,但我不敢保證能把你複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這個,我要怎麼做才能帶你出去?”“先不急,已經有十幾萬年沒人跟我說過話了,你陪我聊聊天吧。”“十幾萬年?須彌大陸的曆史不才六七萬年嗎?”“你知道個屁。”“……”“你今年多大了?”“十六。”“有沒有女朋友呀?”“……”“快說,到底有沒有?!”“這個是個人隱私,恕我不便相告。”“少裝蒜了,我問你,白纖阿、白月亮、兮瑤都是誰?”“你什麼都知道還問我乾嗎?你是不是有病?”“你敢說我有病!?”“說了又怎麼樣?咬我啊!老巫婆!”“你敢叫我老巫婆?!”“叫了又怎麼樣啊?坐起來咬我啊!小爺就在這等著呢。”“哼哼,你給我等著,等我複活了,看我咬你不。”“嘿嘿嘿。”“笑個屁。”“說正事,我要怎麼帶你出去。”“我還沒跟你說夠。”楚天行沉默。氣氛很沉悶,不知過了多久,瑤皇歎了口氣,“你取了母氣就知道了。”“放心,我會儘快把你複活的,拚命的那種。”“恩,我相信你。”掐斷與瑤皇殘識的聯係,楚天行一閉眼,張嘴一吸,一口將母氣吞入了腹中。母氣消失,瑤皇的屍身立刻成了夢幻泡影,眨眼間就不見了。銅棺之中的陪葬品還在,隨著屍身的消失,另外多了一口鈴鐺大小的小鐘。“那是東皇鐘,有返本還源的能力,我的真靈已經破碎,全靠東皇鐘維持著才沒有消散,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複活,以後就全靠你了。”“恩,我知道。”“墓葬要自毀了,我也要消失了,你去取了陪葬品就趕快離開吧。”“好。”意念一動,不死樹的樹乾連同裡麵的瑤皇遺物全部被楚天行收進了銅棺。隨後,他又前往各個墓室將有價值的陪葬品全部收走,最後,在陵墓自毀的一瞬間,沿著來時的道路逃出了墓葬。見楚天行出來,白明遠與樓金廷趕忙上前詢問,“怎麼樣?還順利嗎?”楚天行隨手將給他們兩人準備的神兵丟到他們的身前,焦急道:“拿上這個給我護法,我要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