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一大早,小院一片嘈雜,流雲觀弟子蜂擁而至,挨家挨戶的進行通知。清晨卯時,接到通知的眾人齊聚流雲觀的議事大廳,等待觀主沈太青召開聯盟大會。沒多久,一朵三品金蓮飄然而至,沈太青手持拂塵盤坐於蓮台之上,仙風道骨,氣度不凡。眾人紛紛躬身見禮,“見過沈觀主。”沈太青拂塵一甩,“免禮,坐。”眾人落座,聯盟大會正式開始。沈太青掃視了一周,微微點頭,“幽鬼山脈共有八十六個宗門,今日到場七十有三,刨去被血魔教所滅的十二個宗門,隻有一個宗門沒有派代表前來。”聞聽此言,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血魔教已經滅了十二個宗門嗎?我離宗之前隻知道被滅了八個,怎麼短短一日的功夫又增加了四個?”“血魔教太張狂了,我們必須想辦法製止。”“太恐怖了,若是血魔教找上我們,我們又當如何?”沈太青咳嗽了一聲,雙手虛壓,“眾位同道,不必驚慌,今天召你們前來,就是要商量對付血魔教的計策。”“全憑沈觀主做主。”“流雲觀是幽鬼山脈之中唯一的中宗門,貧道身為觀主,有責任保護弱小,維護山脈的秩序,今日召大家前來有兩個目的,一是組建幽鬼山脈聯軍,二是想商討一下應對血魔教的策略,若是你們有什麼看法,儘管說出來我們一起探討。”話音落下,附和之聲不斷,“沈觀主說的沒錯,各自為戰隻會被血魔教逐一擊破,隻有組成聯盟才能更好的應對血魔教的侵略。”“我也讚成沈觀主的提議,同時,我希望我們能夠主動出擊,找出血魔教在幽鬼山脈的老巢,打上門去,將他們消滅在自己的老巢之中。”“沒錯,主動出擊,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不少人都支持主動出擊,群情激奮,一個個摩拳擦掌,鬥誌昂揚。見眾人的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沈太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主動出擊,那我們就商量一下進攻的策略,謀而後動,方能成事。”“觀主先說說自己的想法,我們都聽你的。”“是啊,觀主有什麼想法儘管直說,我們大家都支持你。”這種場合,七嘴八舌解決不了問題,必須有一個人提出一個可行性的辦法,然後大家一同探討,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得到的最終結論就是最完美的方案。楚天行非常認同大家的觀點,他也想聽聽沈太青的想法。“那好,貧道就說說我的想法。”“首先,我們來分析一下血魔教的虛實。”“據貧道所知,被滅的這十二個宗門全都是下宗門之中的下宗門,十二家之中,隻有三家有太上長老,而且這三家的太上長老還全都是新晉的,十二家加在一起的實力勉強與已經在幽鬼山脈之中覆滅的天元宗相當,由此,我推測,血魔教在幽鬼山脈之中很可能隻有一名魔主坐鎮,其他的都是血神子而已。” 聽完,眾人頻頻點頭,“有道理,我對雲嵐宗了解甚深,他們確實沒有太上長老。”“還有月華門也是如此,他們隻有一位太上長老,還是三年前新晉的。”“天罡宗也是。”“風雷閣也一樣。”一番分析下來,眾人全都鬆了口氣,認定了血魔教是虛張聲勢,完全是紙老虎,一捅就破。沈太青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千萬不能大意,血神子實力提升的極快,若是再給他們一些時間,待他們吸食了足夠的鮮血,進化成魔主乃至神仆,我們的麻煩就大了。”“觀主不必多說,我們都知道其中的利害。”“知道就好,我們必須儘快采取行動,在他們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之前將其扼殺掉。”“觀主,我們具體應該怎麼行動?”“簡單,有人的出人,沒人的出錢,資源統一調配,齊心協力,找出血魔教在幽鬼山脈的老巢,打上門去,將他們消滅掉。”“具體如何分配,還請觀主明示。”“貧道是這樣想的,由於血魔教在幽鬼山脈之中的勢力不是很大,因此,我們沒必要驚動各宗的掌門與太上長老,在場的你們足夠,每家出至少一名元境八重以上的長老級修士,令外再出極品靈石十方以用做此次征戰的軍餉。”一方極品靈石就是十萬塊,在場一共七十三家宗門,每家一百萬,加在一起就是七千多萬,稱得上是天文數字了。當然,一百萬極品靈石對於一個宗門來說並不算很多,更何況此次征戰關係到各宗的生死存亡,為此拿出一百萬極品靈石也算不得什麼。沒人表示異議,全都點頭同意。就在這個時候,金煌突然插話道:“沈觀主,據晚輩所知,此次前來的各宗代表好像並不都是元境八重以上的長老,那些派不出人的宗門又該如何?”沈太青笑了笑,“小友,你說的是誰?”金煌用手一指楚天行,“大河宗!”沈太青看了看楚天行,微微皺眉,“大河宗隻有你一人來嗎?”楚天行拱手施禮,“回觀主的話,是的。”“為何隻有你一人?”“門中瑣事頗多,各位長老全都離不開身,再加上來的匆忙,所以隻有晚輩一人來了。”沈太青沉吟了一聲,“這個……”金煌插話道:“觀主,大河宗這般做為,擺明了就是不夠重視此次聯盟會議,依晚輩來看,不如直接取消大河宗的聯盟資格,將這個體境的小天才逐出流雲觀,任他們自生自滅吧。”聞聽此言,楚天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對金煌的態度由厭惡上升到了憎惡。本來,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過節,隻因這小子小肚雞腸才將他記恨到了現在,昨晚在高台之上讓他當眾出醜也就算了,今天竟出此惡毒之言,連大河宗都牽連到了裡麵,這讓楚天行很難繼續大度。好在沈太青還算仁義,並沒有認同金煌的說辭,擺了擺手,說道:“貧道對大河宗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知道你們正值多事之秋,沒派人來也就罷了,貧道不計較,不過,不能就這麼輕易饒過你們,你們既然不能出人,那就多出些錢吧,彆家十方,你家三十方,沒有意見吧?”楚天行正欲答應,蔡元培搶先一步說道:“沈觀主,由我禦劍山莊替大河宗出這個人。”蔡元培一發言,其他人全都愣住了。“怎麼回事?蔡莊主怎麼替這個小子說話了?”“是啊,我沒聽說禦劍山莊跟大河宗有什麼交情啊,蔡莊主怎麼會替他出頭?”“彆亂猜了,素聞蔡莊主仁義大方,這種助人為樂的事情平時也沒少做,也許他隻是看這小子可憐,仗義出手罷了。”“估計就是這樣子了。”其他人還好,頂多就是對楚天行品頭論足一番,金煌就不一樣了,肺差點氣炸了。要說金煌這個人,確實太小肚雞腸了,僅因楚天行當初的一句好心提醒搶了他的風頭,他就將此事記恨到了現在,這個人不僅沒有度量,就連良知都要沒有了。現在,蔡元培替楚天行出頭,金煌不僅生氣,還有幾分嫉妒的意味在裡麵。不過,在蔡元培麵前,他這個金陽幫的少宗主也說不出什麼來,隻能暗暗的將此事記下,心中對楚天行的恨意又加重了一分。對於蔡元培的挺身而出,楚天行還是很感激的,拱手施禮表示謝意。蔡元培在沈太青的心中也是非常有分量的人物,他這一出頭,沈太青也不好多說什麼,微笑著點頭,算是答應了。接下來就好辦了,該出錢出錢,該出人出人,沒多久,出征的隊伍與物資就定下來了。忙活完這些,已經到中午了。進行完第一步,有人忍不住問道:“沈觀主,現在物資跟人選已經有了,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派人去尋找血魔教老巢的位置?”沈太青微微一笑,“不必,貧道已經提前調查清楚了。”此話出口,眾人沉默了幾秒。開始時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堆,什麼流雲觀有責任保護弱小,維護幽鬼山脈的秩序,這些不過都是借口罷了,這次召集他們過來的真正目的還是讓他們充當炮灰,既要出錢也要出力,流雲觀坐享其成,能將血魔教消滅最好,即便滅不了,他們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反而會將剩餘的軍餉收入囊中,完全稱得上是一舉兩得。當然,流雲觀也不是什麼都沒乾,至少他們提前調查好了老巢的位置,從這個角度出發,沈太青還是出了很大的一份力的。眾人心中苦澀,不敢發泄,隻能默默的在心中問候了一下沈太青的家人。眾人的這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沈太青?這老家夥一眼就看出來了,隨即說道:“你們一定在責怪貧道沒有派人去滅了這個老巢,其實貧道也是有苦衷的,你們應該知道,上次天神寶藏出世,貧道領著流雲觀眾前去山脈奪寶,結果铩羽而歸,損失慘重,流雲觀如今已是外強中乾,無人可用了。”這依舊是借口,眾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隻是這麼一說,多少讓他們的心裡舒服了一點。有人說道:“觀主不必解釋,我們心中都清楚,您直接派人帶我們去吧,我們保證能得勝而歸。”“好!廢話不多說了,我這就讓大長老木道人帶領你們前往血魔教的老巢。”出征之前又做了一番安排,開始時是說每家最少派一個元境八重以上的長老級修士,最後又做了一下調整,每家一名長老,另外再帶一名弟子,美其名曰後勤保障,估計就是當炮灰去了。楚天行沒有任何意外的被編到了後勤組,冤家路窄,金煌正好是後勤組的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