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兩人郎情妾意,你依我濃,平靜而又開心的度過了半個多月。這一天上午,小院眾人正在用餐,忽聽門外有人來報。“少宗主!大事不好了,月華門被滅門了!”一聽這個消息,楚天行當即放下碗筷,帶上張浩與景吾,直奔議事大廳而去。到這兒一看,大河宗一眾高層早已聚齊,就差他了。楚廷意麵色凝重,手指不時敲擊桌麵,擰著眉瞪著眼,看的出來,他的內心很是不安。月華門是大河宗附近的下宗門,從地理位置上來說,跟大河宗的直線距離隻有不到一百公裡,而就在昨天晚上,這個眼皮子底下的宗門被人悄無聲息的滅門了,發生這種事,任誰都會心生不安。“月華門被滅門的消息想必大家都聽說了,本宗這次召集你們過來,是想選出一隊人馬前去調查月華門被滅門的原因,在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慘事,我們必須查清背後的原因,早做防範才行。”此話一出,大廳內眾人沉默,沒人主動請纓。這也可以理解,月華門的實力不比大河宗弱多少,一夜之間被人悄無聲息的滅門,凶手的實力可想而知,萬一遇上,以他們的實力,想逃命都難。場麵一度尷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言語。楚廷意乾咳一聲,“咳,怎麼?都不想去嗎?”話音落下,年歲最大的大宗伯司徒長青站了出來,“宗主,老朽願意走一趟。”聞聽此言,大長老孫啟山慌忙起身,“老哥哥,你這是乾什麼,快快坐下,我走一趟就是了。”楚廷意把臉一沉,“胡鬨!兩位長老是我大河宗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本宗怎能讓您二位輕易範險?既然他們都不願意去,那好,本宗親自走一趟。”此情此景,楚天行暗暗搖頭,慶幸當初自己沒有將重心放在大河宗,這樣一個沒有生機沒有活力的宗門,隻會成為發展的阻礙,各個方麵都無法與多寶樓相比。“父親,我去吧。”沉默到現在,他隻是想看看大河宗的潛力,目的已然達到,自然是不可能讓自己的父親涉險。楚廷意欣慰點頭,“吾兒,你要多少人馬?”“一個不用,我帶上張浩就行。”“恩,萬事小心,切記不要貪功冒進。”“孩兒明白。”“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探明原因之後立刻回來報告。”“孩兒遵命。”正欲動身,忽然,黃炳萬站了出來。“稟宗主,屬下願意陪三公子走一趟。”這種時候有人願意冒險,楚廷意自然是欣然應允,“好,黃長老能有這份擔當實屬難得,本宗準了。”就這樣,楚天行張浩再加上黃炳萬,三人即刻動身,疾速趕往月華門舊址。 一百公裡,眨眼即過,日上三竿之前,三人便來到了月華門的勢力範圍。沿途所見,血流成河,無數身著月華門服飾的弟子橫屍當場,死相極慘,全身的血液不知什麼原因消失了,屍體乾癟沒有水分,麵目扭曲,即猙獰又恐怖。仔細觀察,依稀可以辨彆,這些人死前,臉上都帶著濃重的恐懼,顯然是經曆了某種恐怖事件,或者是看到了某個恐怖的東西。遵循這些蛛絲馬跡,楚天行初步得出了一個結論,月華門的滅門與陰邪之物脫不了關係,這個陰邪之物不是血魔就是僵屍,具體是什麼,還需要進一步的探查才行。一圈走下來,黃炳萬抱拳道:“少宗主,經屬下觀察,月華門的弟子門人應該是死於僵屍之手,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繼續深入了,前方也許會有僵屍餘孽,萬一相遇,免不得要有一番戰鬥。”張浩對這個觀點很是讚同,“大人,我很同意黃長老的看法,以這些人的死狀來看,很明顯是僵屍所為,我們沒有必要以身犯險,現在回去將結論稟報給宗門就行了。”若是一個月前,楚天行會非常讚同這兩人的說法,但是,現在又出了一個血魔教,血魔的習性與僵屍有幾分相似,他們也吸食人血,在沒有更確切的證據之前,他無法草率的定下結論。“太草率了,你們怎麼確定不是血魔所為?”黃炳萬說道:“少宗主,你太敏感了,血魔教隻是曇花一現,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動靜了,怕是已經消聲匿跡了。”楚天行還是搖頭,“不行,在沒有更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不能就這麼定下結論。”他這麼一說,另外兩人無法反駁,全都點頭表示同意。就這樣,三人繼續深入。一路小心翼翼,邊走邊觀察,沒多久,來到了月華門的山門。沿途除了死屍還是死屍,滿眼蕭條,死氣彌漫,即便日上三竿,依舊能感覺到陣陣陰涼之氣。一路走來,黃炳萬捉住機會就會上前評判一番,言語間或直接或間接的將矛頭引向僵屍,對血魔教隻字未提。楚天行心生疑惑,但並未懷疑他與血魔教有什麼關係,隻是暗笑他膽小,以為他想早早回去,不願與真正的凶手有什麼直接的接觸。進入山門,門內的景象更慘,屍體一具接著一具,全都因血液被抽乾而死,乾癟扭曲,讓人看了之後陣陣作嘔。張浩捂著鼻子上前一具一具的查看,一連看了十八具,眉頭微皺,說道:“大人,我發現有幾人的死狀有異常,不僅血液被抽乾,胸膛也爆開了,內臟全都消失了。”楚天行點了點頭,“看樣子,凶手不太可能是僵屍,據我所知,僵屍隻吸血,絕不可能將內臟也一塊兒吃掉。”黃炳萬再次極力辯解,“少宗主,以此作為判斷怕是不妥,不能排除是僵屍所為。”楚天行心有定數,對黃炳萬的話充耳不聞,擺了擺手,“不必爭論,究竟如何,深入便知。”三人繼續深入,穿堂過巷,越過演武場,進入了議事大廳。推開門,還未來得及細看,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大廳內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從衣著來分辨,全是月華門的高層,其中,大長老與大宗伯的死狀最是淒慘,頭顱已經不見了,乾癟的屍身皮開肉綻,胸膛炸開,內臟不翼而飛,淒涼恐怖,讓人不寒而栗。“恩?”看罷多時,楚天行眉頭深皺,“龍宗主?”月華門宗主龍萬樓,此刻正穩坐雙龍椅,外表沒有任何異常,胸口有規律的起伏,明顯還活著。“龍宗主?能聽見我說話嗎?”“龍宗主?”“……”一連叫了好幾聲,龍萬樓毫無反應,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顯然,他的狀態不是很對。楚天行藝高人膽大,稍稍猶豫了一下,跨步朝龍萬樓走去。張浩憂心道:“大人,龍宗主狀態不對!還是讓屬下過去查看吧。”楚天行擺手,“放心,我不會有事。”逐步接近,直到走到龍萬樓的身前,沒有任何異常發生。楚天行鬆了口氣,定睛仔細打量。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什麼,除了目光有些呆滯之外,龍萬樓一切如常,體內血氣一片平靜,宛如睡著了一般。圍著龍萬樓轉了一圈,楚天行微微點了點頭,他可以斷定,龍萬樓還活著,隻是意識被什麼東西困在了識海,一時間無法蘇醒而已。張浩也湊到了近前,皺著眉頭說道:“大人,龍宗主好像隻是睡著了,我們隻要把他喚醒,真相就會浮出水麵了。”“恩,我也這麼覺得。”就在兩人商量著怎麼把他喚醒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滴鮮血,不偏不倚的滴在了龍萬樓的嘴唇上。楚天行正欲查找鮮血的源頭,剛扭身,龍萬樓的手動了!楚天行嚇了一跳,拉著張浩退到十米開外,輕身呼喚,“龍宗主?”龍萬樓沒有答話,瞳孔渙散,眼睛越瞪越大,眼眶開裂,鮮血四濺,同時,滿頭黑發瞬間變紅,嘴裡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怪響,‘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黃水。楚天行眉毛一挑,“血神子!”事情發展到現在,真相已經大白,月華門滅門就是血神教所為,而且,宗主龍萬樓也被魔胎寄生,成了血神教的傀儡。瞪著一對血目,龍萬樓嘴裡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一拍雙龍椅的扶手,‘呼’的一聲,直朝楚天行撲來。麵對這種狀態的龍萬樓,楚天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瞬間喚來古天子,仙魔九變自行運轉,馬力全開,抬手就是一招天子封神!滔天劍氣與龍萬樓的魔爪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轟’的一聲,一朵蘑菇雲自兩者交接之地升起,整座議事大廳被餘波撕成了兩半。一擊結束,楚天行手捂胸口大口吐血。“好強!”這是他唯一的感受。做為月華門的宗主,龍萬樓的修為絕不比十方那個大和尚低,如今身化血神子,實力已經提升到了元境以上。一招對拚下來,楚天行身受重傷,而龍萬樓毫發未損,身子一弓,再次朝他撲來。眼看著楚天行無力再戰,張浩牙呲欲裂,一狠心,抱著囚牛古琴擋在了他的身前。“大人,你快走,我來攔住他!”楚天行哪能看著他送死?伸手一拽他的脖領子,單臂較力,一把將他甩到了身後。“還用不上你!”“刹那永恒!”時間被定格,龍萬樓的身體定在了空中。白光閃過,‘噗’的一聲,鮮血飛濺,人頭落地。交戰的過程極短,幾乎是瞬間,不可一世的龍萬樓屍首兩分,無頭屍體重重栽在了地麵上。觀戰的黃炳萬嚇了一跳,他本以為可以借龍萬樓之手殺掉楚天行,萬萬沒想到楚天行還有這種堪稱恐怖的底牌。劫後餘生,楚天行長長的舒了口氣,意念一動,從銅棺中取出一枚神元果放到了口中。這一戰雖然勝了,但也是慘勝,剛才被血氣反噬,他已身受重傷,之後又強行施展‘刹那永恒’,他現在是傷上加傷,一身實力不及全盛時期的五成。就在他療傷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龍萬樓的腔子裡飛出了一個極小的灰色肉蟲,直朝楚天行的嘴巴飆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