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確實是大意了,也可能是應了那句話了,冤家路窄,誰能想到在這荒郊野嶺裡碰到趙百靈?有些時候,不得不感歎,須彌大陸實在是太小了。不管怎麼說,這場危機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也為大河宗清除了一個禍害,並且沒有留下後患,神兵門儘折於此,想報仇也沒有那份實力了。楚天行消耗過度,身心受損,可能要調養兩天才能恢複巔峰時期的實力。這段時間由幻姬駕車,楚天行與兮瑤同在一架馬車裡休息。兮瑤的情況跟楚天行差不多,隻是她更嚴重一些,直到現在還沒有醒。自從上次冰封了三魔之後,兮瑤整個人跟以前不一樣了,這種變化不是外在的,而是內在的,氣質跟生命氣息都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兮瑤還處於虛弱中,生命律動已經比普通人強大很多倍了,此刻這種狀態,與其說是昏迷,不如說是蛻變,楚天行也不知道她蘇醒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最近這段時間,楚天行一直都在忙,沒時間考慮兒女情長,也沒有精力去經營感情,此刻與兮瑤共乘一輛馬車,算是難得的獨處時間。享受這片刻的寧靜,楚天行靜靜的注視著兮瑤的俏臉,什麼也沒做,就那麼呆呆的欣賞著。馬車一路顛簸,疾行了三個晝夜,終於,來到了大河宗的地界。遙望遠處的山門,楚天行心中一聲歎息,揮了揮手,讓幻姬把馬車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近鄉情怯,每次回家,他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這種感覺的來源說不清楚,就是無端的感到害怕。看守山門的弟子也發現了山下的馬車,立刻趕下來詢問。“站住,山上是大河宗山門,閒雜人等不得闖入。”“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楚天行回來了。”守門弟子愣了兩秒,“楚……楚天行?你說楚天行?”“沒錯。”“啊!掌門大人回來了!”一聲驚呼,守門弟子連竄帶跳的朝山上跑去。楚天行哭笑不得,要不是這個弟子提醒,他都忘了自己現在是大河宗的掌門。其實,他現在還算不上是大河宗的掌門,隻因楚廷意‘病重’,他這個掌門繼承人就順勢的行使了掌門的權利與責任。聽聞楚天行回來了,大河宗內甚是熱鬨,沒多久,鑼鼓齊響,紅毯鋪地,‘吱呀呀’山門大開,大宗伯與大長老親自相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天行,你總算了是回來了。”“是啊,我們都等著你的好消息呢。”兩大長老分立兩旁,關切的寒暄著。楚天行一一回應,被簇擁著往裡走。掌門回歸,這是大事,免不了一番熱鬨,不到一刻鐘,楚天行回歸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大河宗。對於他的歸來,幾家歡喜幾家愁,最難受的莫過於楚人美娘兒兩。 武英宗覆滅的消息他們早就聽說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幕後的推手是楚天行,但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沒了武英宗這座靠山,這娘兒兩在大河宗的日子並不好過,這些日子沒少遭人白眼,往日的風光一去不複返了。此刻,楚人美正在花園中飲酒,托著一條斷腿坐於石凳之上,滿臉頹廢,從前的銳氣早就消失了,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整個人毫無鬥誌,與廢人無異。得知楚天行回歸,他也沒什麼反應,僅僅頓了頓,接著便又拿起酒壺大口喝酒。楊曉芸不甘心,咬著牙狠狠的一拍桌子,“混蛋!他還敢回來。”楚人美譏笑一聲,什麼都沒說,繼續大口喝酒。“我的兒,楚天行回來了,我們娘兩的仇人回來了!難道你就沒有什麼反應嗎?”“反應?什麼反應?哭著喊著去報仇?嗬。”“我的兒,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你就真的不想報仇嗎?”“報仇?拿什麼報仇?醒醒吧,武英宗已經沒了。”楊曉芸一把打飛楚人美手中的酒壺,“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嗬。”兩人坐在花園中生悶氣,以不同的方式發泄心中的不滿。鳳儀亭內,王昭君與楚冠軍的反應與他們完全不同。楚冠軍的神情很輕鬆,滿麵春風,笑著說道:“娘,你聽說了嗎?我三弟回來了。”王昭君微微點頭,“娘早就聽說了,而且,娘還知道,武英宗覆滅背後的推手就是楚天行。”楚冠軍心有餘悸,歎了口氣,說道:“幸好當初做了正確的選擇,若是跟三弟一直鬥下去,我們的下場怕是比那對陰險毒辣的母子還要慘。”“是啊,娘現在想起來還一陣陣的後怕。”“娘,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敢保證,三弟絕對不會對付我們的,以他過往的表現來看,他還是非常看重我們之間的親情的,那對母子能活到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娘都懂,我不是擔心,隻是隨意的感慨一下罷了。”這一天,大河宗的氣氛非常詭異,熱鬨中透著一股子沉悶,尤其那些昔日與楚天行作對的人,即擔驚又害怕,想上前巴結又不敢,很拘謹也很尷尬。楚天行表現的很大度,並沒有與他們斤斤計較,往日的恩怨絕口不提,對誰都樂樂嗬嗬的。為了迎接楚天行的回歸,大河宗舉行了很隆重的接風儀式,大排宴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吃喝熱鬨,很快就到了晚上。酒足飯飽,宴席散了,楚天行帶著大爺二爺等人回到了昔日趙山河的住所。景吾與張浩不喜熱鬨,並未參加今晚的宴席,始終在莊園內等候。雙方見麵,楚天行給他們一一做了介紹。大爺好像很喜歡景吾,拉著他左看右看,不住點頭,“好一個豐神如玉的年輕人,頗有我年輕時候的神韻。”景吾是一個很高傲的人,平時對誰都愛搭不理的,楚天行以為大爺八成會吃癟,結果正好相反,景吾一臉得意,很受用,而且表現的很謙虛,很有禮貌。“哪裡哪裡,跟您老人家比起來,我這算得了什麼。”二爺也在一旁點頭,“小夥子長的是真俊,可惜,實在是可惜,你說你咋偏偏就是個男的呢?”景吾一陣惡寒,沒敢搭茬,轉頭看向郭大年。“天行,這就是你收的乾兒子?”楚天行有些尷尬,“這個,當初隻是一句玩笑罷了,這個傻小子偏偏當真了,我也是沒有辦法。”郭大年一撥楞腦袋,“爸爸,你可不能騙人呐,當時我要是不認,你可就把我活埋了,分明是你逼我的,到你嘴裡怎麼就成了玩笑了?”楚天行一瞪眼,“讓你說話你再說,沒讓你說話的時候就給我老實呆著。”郭大年嘟囔了兩句,不敢說話了。楚天行又把張浩拉過來做了介紹。“這是昔日東龍宗的聖子,現在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名叫張浩。”張浩趕忙低頭拱手,“大人,你這是折煞我了,朋友兄弟不敢當,我隻是大人的跟班而已。”大爺跟二爺同時點頭,“好啊,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你是混小子的跟班,我們是混小子的爺爺,你應該知道怎麼稱呼我們吧?”張浩老臉一紅,看了看楚天行的臉色,“老……老祖?”“哈哈哈,孺子可教也。”這時,幻姬抱著兮瑤也進來了。見到兮瑤,景吾眉頭瞬間就皺起來了,“這是?”“兮瑤。”景吾點點頭,圍著兮瑤轉了轉,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道:“這個女孩兒好像正在進行某種蛻變,如果一切順利,等她再次醒來,估計會進化成變異神體。”“變異神體?”“沒錯,水係的變異神體,冰魄鎮獄體!”景吾曾跟隨悲鴻征戰天外天,見多識廣,他的話應該是沒錯的。楚天行耐心問道:“冰魄鎮獄體是怎麼回事?很強嗎?”“很強!非常強!位列太素,堪比太素混元神體。”楚天行目前是太極混元身體,單論神體強度,已經超過了鐵蛋的土係太素神體,當然,他這個神體有些特殊,本是上一世的屍身覺醒而來,被銅棺孕養了不知多久,比一般意義上的太極混元神體要強的多。可以預見,兮瑤一旦覺醒,神體強度絕不會比現在的楚天行差,甚至會小小超越。這是個好消息,楚天行打心眼裡替兮瑤高興。“兮瑤沒事就好,這我就放心了。”景吾揮了揮手,“進客廳再說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好。”進入客廳,幾人隨意落座,景吾繼續說道:“你走的這些日子,大河宗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你肯定會感興趣的。”“什麼事。”“第一件事,年歲最大的太上長老,了風長老坐化了。”了風長老是個傳說中的人物,據說已經活了三百多年了,保了楚家好幾輩,傳聞他早就已經死了,而且,不管是內部還是外部,都認為大河宗隻有兩位太上長老,根本沒把了風長老算在其中。楚天行點點頭,“生老病死不可逆轉,了風長老功德無量,我想,宗內應該早就安排妥當了吧。”“是的,了風長老的葬禮很隆重,我有幸參加了他的葬禮。”“那就好,除了了風長老,另兩位太上長老,張廣泰跟龍武沒事吧?”“暫時沒事,都在魔言洞潛修,不過,生命精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估計活不了幾年了。”“恩,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有,大河宗又召了一位傳功長老,據說是附近的散修,修為元境七重,實力不弱,隻是這個人不簡單,從麵相上看,是個心機很重的主兒。”“為什麼不從我們大河宗內部選拔新的傳功長老?”景吾無奈一笑,“要是有合適的人選,你以為你父親會從外麵找人嗎?”簡單的一句話,說明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大河宗青黃不接,已經無人可用了。楚天行歎了口氣,“看來,是時候培養一批自己的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