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聽＇啪啪啪＇幾聲脆響，老人哀嚎一聲就沒有了動靜。見老人昏厥，二虎還未解氣，衝著手下的二流子吩咐道：“媽的，不識抬舉，給我砸！砸的越狠越好。”聽著外麵的動靜，小丫頭坐不住了，不管不顧的衝進飯館，一把撲到了老人的身上。“爺爺！爺爺你怎麼了？你彆嚇我啊，你趕快醒醒啊，嗚嗚嗚。”聲淚俱下，楚楚可憐。兮瑤日漸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二虎早就打起了她的歪心思，見她出來，二話沒說，上前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呦，丫頭，好幾天沒見了，你又變漂亮了。”兮瑤死命掙紮，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張嘴狠狠的咬了二虎的手臂一口。二虎吃痛，慘嚎一聲，揚手就是一巴掌。“媽的，小賤人，你敢咬你虎爺。”兮瑤口角溢血，捂著被打的臉頰，梨花帶雨，滿眼恨意的瞪著二虎。“你這個壞人，你打吧，你最好打死我！”兮瑤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並沒有口吐臟話，不是她不想罵，是她不會罵。二虎銀笑一聲，“呦，小丫頭還挺倔，虎爺就就喜歡你這樣的，我看到了**你還倔不倔。”“哈哈哈，虎爺威武。”“虎爺可彆忘了哥幾個啊，這個小丫頭這麼水靈，哥幾個也想嘗嘗啊。”“哈哈，放心，少不了你們的。”糜聲浪語，銀笑不斷。看著這些吃人的畜生，兮瑤很害怕也很無助，她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憤怒，隻能默默的抽泣，期望此刻能出現一個天神般的人物救她們爺倆於危難之中。光天化日，二虎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外麵有不少人看著呢，他是土皇帝不假，但多少也顧忌一些李府的麵皮，沒有再過分逼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道：“老家夥，話我已經都說明白了，記住，我隻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兩天一過，要麼交錢，要麼交人，要麼我派人給你們送棺材，你自己考慮吧。”撂下狠話，二虎帶著手下揚長而去。楚天行一直在忍耐，此刻出手隻會給爺孫二人帶來無儘的禍患，他忍得很辛苦，甚至以大毅力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若是沒有顧忌，二虎這種人在他麵前絕對活不過一個照麵，這種人該死，當他的巴掌落在兮瑤臉上的那一瞬間，楚天行就給他判了死刑。終於，二虎走了，一切都結束了，楚天行長出口氣，挑簾瓏走了出來。小丫頭正伏在老人的身上低聲抽泣，披頭散發，嘴角溢血，稚嫩的小臉上有五道清晰的指痕，純淨天真的眼眸中沒有仇恨，隻有焦急與心疼，另外，還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死灰，那是對生活失去信心的標誌，也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爺爺，你醒醒啊，你不要嚇小影啊，你趕緊醒來啊。”老人這麼大年紀了，被人生生打暈，想讓他重新醒來不是件容易的事，任憑兮瑤怎麼搖晃怎麼呼喚，老人就是不醒，跟死了一樣，連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了。看著老人扭曲的臉頰，兮瑤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心中一緊，手足無措的愣了兩秒，忽然轉身，衝著酒館的大門就跪了下去。“嗚嗚，叔叔大爺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吧，小影求你們了，救救他吧。”邊說邊磕頭，沒幾下就把腦袋磕破了，鮮血橫流，淒慘可憐。圍觀的街坊鄰居不敢與小影對視，有人歎息，有人同情，但就是沒有人出手相救，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敢救，他們怕引火燒身，打心眼裡畏懼二虎。見遲遲沒人過來，兮瑤麵如死灰，癱坐在地，回頭癡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爺爺，咬了咬嘴唇，搖頭道：“爺爺，對不起，小影無能，咱們爺孫九泉相見吧。”說完，兮瑤慘嚎了一聲，猛然站起，腳下用力，猶如發瘋的犛牛般，低頭朝櫃台撞了過去。她已萌生死誌，一心求死，這一撞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速度之快、勢頭之猛，令人乍舌。圍觀之人大部分把頭扭到了彆處，他們不忍見這個可憐的小丫頭橫屍當場，但又不敢出手相助，隻好當起縮頭烏龜，這樣，他們可憐的良心算是勉強得到了一絲安慰。然而，想象中的悲慘結局並沒有發生，小丫頭沒有撞上櫃台，而是撞進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大哥哥。”兮瑤眼神迷離，抬頭看了看楚天行的臉，悲聲道：“大哥哥，你彆攔著，讓我死吧。”“傻丫頭，多大點事兒啊，就這樣尋死覓活的，你先彆激動，萬事有我，我給你做主。”兮瑤依舊在抽泣，“大哥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爺爺已經沒了，我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你彆攔我，讓我死吧。”楚天行笑著搖頭，“彆傻了，你爺爺隻是暈了，看我救醒他。”老人的情況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鬆，被人毒打，加上急火攻心，目前隻剩半條命了，即便是這鎮上最好的大夫來了也是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的消逝。不過，這對楚天行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大事，無儘天材地寶在身，莫說僅剩半條命，就算老人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他也有辦法再把他拉回來。“丫頭，去取一碗清水。”兮瑤呆愣愣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如行屍走肉般搖搖晃晃的去取水了。看著她的背影，楚天行歎了口氣，這種善良天真的孩子，根本不該承受這樣的苦楚，造成今天這種悲劇的根本原因還是法理製度，若須彌大陸不是以武為尊，而是以法禮治天下，那今天這種悲劇還會發生嗎？答案顯而易見，也許有，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比比皆是。由此，他又想到了楚家過去的輝煌，在那個天下共主的年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父慈子孝，即便同樣是封建社會，同樣的高武世界，但那時的人們要比現在樸實善良的多，根本原因還是法理製度，若天下再次回到那種大一統的狀態，世間的不平事還會有這麼多嗎？思緒萬千，神遊物外，直到兮瑤把水遞到他手裡，他才回過神來。楚天行悄悄的掰下一塊神元果的果肉，將果汁擠到水中，掰開老人的嘴，輕輕的給他灌了下去。不是楚天行小氣，是他怕老人承受不住神元果的藥力，雖然神元果的藥力很溫順，但那是對修士來說，普通人若是將神元果整個吞下，怕是會當場爆體而亡。將水喝下，沒多久，老人＇哏嘍＇一聲醒了過來。“啊，我這是在地獄嗎？”兮瑤淚崩，伏在老人的胸口嚎啕大哭，“爺爺，你總算是醒了，這裡不是地獄，是大哥哥救了你。”老人緩緩轉頭看向楚天行，歎了口氣，“年輕人，你不該救我的，你這是引火燒身呐。”楚天行搖了搖頭，“我並沒有做什麼，是閻王他老人家看您善良，不忍心讓您早早的前去報道。”老人苦笑搖頭，“年輕人，我知道你不簡單，但是，李府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你還是趁早逃命去吧。”楚天行嗬嗬一笑，將老人與兮瑤摻起，說道：“逃命也不是現在啊，天色已經晚了，淩河鎮又四麵環山，山中多是豺狼虎豹，您讓我逃到哪裡去呢？”老人連連哀歎，“老天無眼啊，莫非這都是天意不成？”“老人家彆想太多了，明日一早我就走，您不用為我擔心。”“好吧，年輕人，不是我趕你走，是老朽不想拖累你呀。”“您不必解釋，我都清楚，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老人點點頭，起身說了幾句場麵話，打發走圍觀的街坊鄰居，之後關門上板，將小酒館封了個嚴嚴實實。即便如此，老人仍不安心，指揮著兮瑤跟楚天行將屋內的桌椅板凳堵到門窗之前才舒了口氣。“這樣，夜裡應該能睡個安穩覺了吧？”感歎了兩句，老人突然在楚天行的麵前翻身跪倒：“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受小老兒一拜。”楚天行措手不及，趕忙上前攙扶，“老人家，您這是乾嘛？我哪能受得起您的跪拜，這不是折我的壽嗎。”老人重新坐回椅子上，眼含熱淚，搖頭哀歎，“哎，小老兒無能啊！兒子被他們逼死，如今又來逼我的孫女，我這個糟老頭子要怎麼辦呐！”兮瑤咬著嘴唇，眼神決絕，“爺爺，你把我交出去吧，小影已經長大了，什麼都不怕，反正是要嫁人的，嫁給誰都一樣。”一聽這話，老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立刻就流下來了。“乖孫女，那個二虎就是個畜生啊，真要是嫁給他，那比跳進火坑都難受啊，你放心，爺爺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得逞的。”就在爺孫兩個相互安慰的時候，突然，由門縫處傳進來一縷火光，隨後就聽有人叫罵。“老東西！虎爺讓我給你送點禮物，順便讓我給你帶個話，原來的兩天時間改為一晚，明天你要麼交錢要麼交人，不然，你跟你孫女還有那個多管閒事的小白臉誰也活不了。”話音落下，一陣焦臭味傳來，火，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