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1 / 1)

黃庭道主 妖僧花無缺 1728 字 2個月前

“好家夥!”

陸青峰兩眼吃痛,驚了一聲。

玉帝見狀斥道:“教你去看,可不是讓你看鏡。”

“那看什麼?”

陸青峰拿著鏡子,見當中映出個疑惑不解的英俊麵容來,抬頭看向玉帝。

“且自觀想‘他我’,此境照觀三界,自有回應。”玉帝指點道。

“原來如此。”

陸青峰這才會意。

原來是要讓他觀想‘他我’。

莫要以為此法簡單。

要知道。

三界當中金仙不少,觀想‘他我’的法門更是千千萬萬,但真正能夠觀想出名堂的,卻百不足一。

這百一當中,還有不少耗時甚巨的。

餘者。

全都隻能走‘得道真意’的道路。

陸青峰有昊天鏡在手,不知省了多少工夫。

一道法力打入進去,心中默念:“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

不多時。

就見鏡中顯出一山,山上有一株青竹。

青竹筆直,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枝繁葉茂,有二丈四尺圍圓。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圍圓,按政曆二十四氣。上有九九枝椏,每支八八青葉,按九宮八卦。

四麵更無樹木遮陰,左右倒有芝蘭相襯。

殊為奇特。

陸青峰看著青竹古怪,看著那山熟悉。就見鏡中景象一轉,這才窺見這山全貌。

勢鎮汪洋,威寧瑤海。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

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

陸青峰當時認出,這是‘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後而成’。

花果山是也!

“這是什麼竹子,居然長在花果山中?”陸青峰見鏡中混沌複辟,便歸還玉帝,口中好奇問道。

“此乃‘苦竹’。”

“本是準提教主手中‘六根清淨竹’,千萬年前還本溯源,交予弟子悟空道人種在花果山中。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欲要效仿石猴,將其造化成人。”

玉帝揮揮手,收了昊天鏡。

“苦竹。”

“六根清淨竹。”

陸青峰心中動念,看向玉帝:“我之‘他我’,乃是這苦竹?”

“昊天鏡做不得假。”

玉帝點頭道。

陸青峰一聽,陷入沉思,心中也有些恍然。

若他與這苦竹有緣,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佛門攔路,不讓他去花果山,恐怕就是為了避免他跟苦竹接觸。

否則不論是他煉化苦竹。

還是苦竹將他吞噬。

都不是佛門想看到的。

至於悟空道人為何讓他去花果山,陸青峰一時還弄不清楚,不知是敵是友。

“你為清淨法竹得道,出身黑風山清靜竹林。而這清靜竹林又是從‘六根清淨竹’一截枝椏造化而來,其中因果,你當知曉。”

“佛門要渡你。”

“是不想你吸收‘他我’,成就大道,以免日後成為大患。”

“至於花果山——”

玉帝握著昊天鏡,兀的拋在空中,鏡中顯化景象。一麵是浩蕩天河,三千弱水,一麵是挺著大肚,手持釘耙的淨壇使者菩薩。

“天河弱水。”

“淨壇使者。”

陸青峰看著兩者,心中湧起一念,忽的一驚。

“你猜的不錯。”

“天河弱水便是淨壇使者之‘他我’。”

玉帝見狀,點頭道。

他我無定數。

可以是山,可以是水,可以是人,可以是獸。

千般萬種。

不一而足。

如多寶道人,乃是千般靈寶。

如悟空道人,乃是六耳獼猴。

如陸青峰,乃是苦竹。

而這淨壇使者,則是這天河弱水。

“居然——”

陸青峰聽得愣神,又疑惑道:“淨壇使者曾為天蓬元帥,執掌天河,有大把機會煉化弱水,怎麼——”

這就猶如將大聖爺放在蟠桃園中——

瞎子點燈。

擺明了要誘人監守自盜。

弱水怎會還好端端在天河流淌?

難道這淨壇使者還是個品性高潔之人不成?!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玉帝早知陸青峰會有疑惑,感慨一句,而後道:“淨壇使者本是老君門下玄都大法師座下弟子,玄都大法師向朕保舉弟子執掌天河。原想著讓他吸收他我,從而破境得道。沒想到日久生情,堂堂天蓬元帥、法師門徒,居然與弱水之靈產生情愫,不願煉法,甚至甘願被貶下凡,曆千世情劫,最終化為佛門淨壇使者。他曆劫時,弱水之靈也葬身劫數之下,不複存在。”

“居然還有這一重。”

陸青峰聽得入神。

又想到前些日淨壇使者去到天河,嬉笑怒罵,貪杯好酒,喝的酩酊大醉才走。

原以為本性使然。

現在想來,隻怕是觸景傷情。

“倒是個至情至性之人。”陸青峰對這位肥頭大耳的淨壇使者當即多了不少好感。

“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玉帝隻是笑著,不去多言,接著先前話茬道:“悟空道人與淨壇使者甚是投緣,情誼深厚。後者自覺愧對玄都大法師,沒有召喚,不敢回玄都天。西遊之後,就一直在花果山中。這次悟空道人請你前去,可能是是要以苦竹招攬你,可能是要將你返本歸元,成就苦竹。也可能是想要以苦竹為籌碼,與朕交換天河弱水,助淨壇使者成道。”

招攬。

煉化。

陸青峰都能理解。

但第三種可能,陸青峰聽得有些古怪。且不說苦竹是準提教主賜下,悟空道人有無處置之權,即便悟空道人不惜苦竹,但天河弱水乃是天庭天險屏障,至關重要。

沒了弱水。

這道屏障的堅實程度,至少要衰減大半。

玉帝又怎會為了他,行此自毀城牆之舉?

仿佛看出陸青峰心思。

玉帝笑道:“若是最後一種想法,卻是皆大歡喜。他花果山添一位大羅道果,我天庭也能再添一位頂尖人物。”

砰砰!

陸青峰心臟劇烈跳動。

他承認。

他心動了。

天河弱水固然難得,跟腳更是上成。以淨壇使者如今太乙道行,一旦煉化,有悟空道人幫襯,成就大羅道果不是難事。

但苦竹份屬先天靈根,卻也殊為難得。

與傳說中的先天葫蘆藤、蟠桃樹、人參果樹等齊名。若能吸收,補全跟腳,陸青峰隻怕也能立地成就大羅。

從此不論是彌勒、文殊、普賢,甚至是燃燈上古佛這等人物,全都不用畏懼。

那才是真正逍遙。

真正自在。

隻是。

“苦竹。”

“弱水。”

“不論是我投入花果山,還是玉帝以弱水置換,助我成道。成道之後,怕是所求不小,興或有性命之難。”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也沒有白拿的好處。

這個道理,陸青峰自是明白。

“我現在沒得選擇。”

陸青峰心底苦笑。

看似選擇權在他手上。

可外有佛門窺伺,欲要斷絕天庭與花果山的‘互惠互利’。而花果山中,又有苦竹生長,欲要化形而出。

苦竹是他‘他我’。

他又何嘗不是苦竹‘他我’?

若不先下手,日後定要如芒在背,日日驚顫,夜夜膽寒。

玉帝不見得會害他。

可一次護他,兩次護他。

待到收複天河的功績、情誼消耗完了,仁至義儘之時,龜縮天河恐怕也難存身。

一邊是成道逍遙,結下因果,未來恐有大禍。

一邊是龜縮天河,遭人惦記,戰戰兢兢。

這麼一想。

哪裡還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陸青峰收攏心神,衝著玉帝躬身拜下,口中高聲道:“請陛下成全,助小臣得道。日後鞍前馬後,定儘全力!”

隻要他修成大羅。

再將一門門無上大神通修行至深。

即便日後要替玉帝應劫擋災,也未必沒有生路。無須多想,先將眼前這一關渡過再說。

“哈哈!”

“天蓬真君言重。”

玉帝聞言不由朗聲大笑,口中道:“真君本就是我天庭大神,如今機緣在前,朕自當儘一份力。”

“多謝陛下。”

陸青峰定心,不再多想。

……

此事議定。

但一時半會急切不得。

一來,陸青峰初晉金仙,還須不少時間苦修,將元神烙印徹底寄托大道,這才好進行第二步修行。

二來,淨壇使者要煉化弱水。

日後天河無險,卻不可無兵。

在陸青峰鞏固道行,閉關修行的這段時間,還得將天河經營一番,使得兵強馬壯,內外如鐵桶一般。

唯有這樣。

他才好去花果山修行。

悶頭回了天河。

兩耳觀聞天下事。

近來大事,無非就是下界當中好一場廝殺。

外人不知緣由,隻知道西方彌勒佛祖與文殊、普賢兩位大士聯手,與灌江口二郎小聖、殺神白起以及一位神秘黑袍道人足足鬥了三月有餘。

天上殺到地下。

地下殺入海中。

海中殺入三十三天外。

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驚動三界不知多少大能。

誰也沒想。

彌勒、文殊、普賢這三位,仗著法寶厲害,居然不是楊戩、白起、蚊道人對手,被殺的敗退,最終還是南海觀音大士出手,才將楊戩三人殺退。

這一場惡鬥。

天庭顯崢嶸,玉帝顯手腕。

楊戩、白起、蚊道人多年不出手,各自潛修,如今早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讓不少大能心生警惕。

更有人注意到這一役的導火索——天庭新任天蓬真君。

陸青峰第一次出現在三界最頂尖的一撮人的視野當中。

但這位正主自打回了天庭,就縮在天河不出。

四方紛議。

全都不理。

直到這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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