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萬裡，又要回頭走三萬裡，以方溯的教程倒也不算什麼，隻是有些耽擱時間。不過登天河中極大可能藏著某種秘密，在沒有辦法得到其他收獲的情況下，探索登天河避不可免，但方溯明顯忘記了一個人，那就是任道遠！作為一個年輕的神罡境，來曆不凡之人，更見識了方溯的實力，很清楚方溯身上帶著大量的謎團的任道遠再次追了上來，沒有掩飾過自己行蹤的方溯差點就被追上。隻是敏銳的感知讓方溯很快發現自己在被人追蹤，於是果斷將人甩掉。但事實上並沒能完全甩掉，因為任道遠的來曆似乎頗為不凡，沿路居然還能見到不少人在搜索。少說也是數萬人，能調動這樣的人手，任道遠的身份絕非一般，這讓方溯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任道遠再見一麵。這是個不錯的接觸這個世界的機會，但也是個不錯的暴露自己身份的機會——雖然這應該叫做風險！方溯並不算太在意身份的暴露，但那取決於這個世界對於外來人口是怎麼個態度。如果對於外人是抱著善意，那麼方溯大大方方說出來也沒關係，但如果當成域外天魔、天外邪魔之類的東西，那就隻能麻溜溜滾出這個世界，被萬法境的至高天神盯上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兒！不過那也是在探索完登天河之後的事兒，在探索完登天河之前，方溯並沒有想法跟他們多談，也不打算從他們口中得到太多隱秘的信息。不過方溯還是小瞧了任道遠，就在他果然發現魔氣的痕跡的時候，也看到了任道遠。登天河源頭的水流並沒有那麼大的問題，也不過就是正常的湍流，流速快點也在正常的河流範圍之內。但隨著幾條源流的彙流之後，流速就會越來越快，最終形成一種恐怖的威勢，擁有了碾碎鋼鐵的威力。源流是近百條溪流、大河，從平原上，從山上，乃至於是地下泉水，最終彙集在了一起，龐大的流量終於支撐起登天河那恐怖的流速。要在近百條河流中找到有問題的那一條，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方溯越是靠近源頭，越是靠近有問題的地方，就越是小心，然而任道遠還是率先坐在了源流，等著方溯的到來。“看來這裡確實有問題！”就算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但任道遠這位在萬法世界之中土生土長的人，掌握著某些隱秘信息的人，既然也確信方溯會找到這裡，那麼這裡就必然有著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當然！”任道遠走了過來，說道：“而且問題不小，但是除了奇異的能量流動，誰也沒有辦法找到一丁點的問題所在。”方溯點點頭，並沒有解釋什麼。所謂奇異的能量流動，自然指的是魔氣。魔氣進入一個世界，除了靠魔巢的產生以外，最主要的就是虛空滲透這樣的手段，而虛空滲透除非有能力撕開虛空，以比魔氣更加高端的能力，循著魔氣的來源摸過去，否則絕對沒辦法找到。 魔氣是什麼？再不濟，魔氣也是以青帝的肉身為基礎而產生的一種能量，作為五方五帝之一，實力位於昊天上帝之下，有數的最高層仙人之一，依靠三個萬法境的“弱者”，就算窮究宇宙生滅輪回的時間，也不可能找得到。“說說這裡還有什麼吧。”方溯蹲在地上，看著這個不斷從地下湧著泉水，流量在近百條河流中幾乎可以說是最小的河流說道：“你們應該不可能把這東西挖開，因為你們知道，挖開了也沒用，不過對於神位境，或者萬法境的來說，就算不挖開，也能知道底下的任何事，更何況這個泉眼夠大，足夠人遊進去。”“什麼都沒有！”“哦！”方溯毫不感覺意外：“什麼都沒有，就是最大的異常！”一切的改變是從這個泉眼開始，以神位境的法力不可能發現不了，探究過這裡的人不會少，但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現，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所在。魔氣不可能造成登天河這種情況，而這裡麵也沒有什麼東西，河水也沒有什麼問題，那麼源頭恐怕要找到虛空深處，那滲透出魔氣的地方。創世遺跡是一個能扭曲生命精神意誌的地方，登天河的源頭卻莫名能改變水流。兩者都有細微，但明顯無法改變任何東西的魔氣的蹤跡，這讓方溯想不太明白，到底其中的問題在於哪裡。方溯可沒能耐撕裂虛空，更不用說找到魔氣的源頭，事實上他連空間的異常都很難感知到，隻有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那種空間的異常，而如果這種異常隱藏在了整個地下暗河之中，那麼波動因為太大的範圍，而更加難以察覺。這是個雖然找到了問題所在，但依舊沒辦法有丁點兒收獲的地方，方溯隻能選擇放棄。不放棄也不行，明知道這裡藏著東西，但藏在自己達不到的地方，死乞白賴留在這裡並沒有什麼意義。“除非……”方溯突然間將手伸進泉水之中，回憶著粉碎真空之中的感受，那種粉碎一切的感受！空間的波動開始清晰，但大部分都是無用的波動，每時每刻，世間都在波動，空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穩固，但單純的力量掀起的波動大部分隻會影響到空間本身，不會對空間表象中所容納的物體，哪怕隻是一個灰塵造成什麼影響。空間，虛空，是兩種不同的概念，空間容納物體，而虛空不能容納物體，虛空隻會排斥物體，是空間的裡層，撕裂虛空，就是進入空間的內部。但空間的概念並不能以簡單的內外分彆，因為虛空才是連接到其他空間的途徑，從一個空間到另一個不同的空間，就是靠虛空過去，魔氣的虛空滲透就是如此。虛空滲透，就是從魔氣的高濃度區域，進入低濃度區域，或者從高壓區域，進入低壓區域。然而現在的問題在於，這問題的發生，到底在於虛空，還是在於另一個空間之中，如果在於另一個空間之中，那麼到底是怎麼通過兩個空間之間的距離，影響到這裡的，通過什麼來影響？反而如果在於虛空之中，並不算什麼問題，因為虛空雖然不能容納，但造物主可以虛空造物，區區的讓虛空暫時容納物體，顯然不算什麼問題。隨著無用的乾擾不斷被排除，方溯越來越接近於那真正的波動範圍。並沒有在更大的範圍，那些波動就維持在泉眼，那麼薄薄的一層，一層薄到了談不上什麼厚度的一層。但這些波動之中，並沒有什麼異常，隻能知道這裡連接著異空間，但其中什麼異常都沒有。“不管有沒有什麼異常，把這個連接打破，我看你能怎樣！”翡翠玉球的世界之力彆的能耐不行，但“開門”或者“關門”是沒有問題的，抽出來的一點點世界之力，在方溯的保護下，被放在了波動之上，他甚至沒辦法感應到波動的變化，也不知道世界之力乾了什麼，就發現世界之力龐大了不少，至少放在河流中不會被水流衝散。“去看看登天河。”任道遠疑惑，但並沒有問什麼，身後機關翅膀一展，就飛了出去，在天上兜了一圈之後，帶著滿臉的震驚回來。“登天河正在平息下來了，雖然變化不大，但可以看出來，正在慢慢改變，遠不像之前那樣！”他越發看不懂方溯了，這困撓了任家幾百年的奇特景象，就在他一掌之下解決，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能解決登天河的難題，對於任家的生意確實一個大大的好事。“很好！”方溯點點頭，就坐在這裡不動：“我就看看，什麼時候再產生這些波動！”方溯就在這裡坐著，任道遠聽出來其中的意思，在給家族傳了訊息之後，也跟著坐在了這裡。這裡的激流變化顯然不是永久的改變，也不是即時的改變，而是有一定的慣性在裡麵，所以關閉了空間之後，登天河的流速隻是在逐步減緩，而不是立刻停止這種異常。在往後的時間裡，這種空間波動隔段時間就會出現，那一絲的世界之力，在不斷的吸收之中，漸漸壯大到了可以撕裂虛空的程度。於是，方溯在最後果斷的將手伸進了虛空之中。沒有錯，那種感覺就像是粉碎真空中的一樣，這讓方溯也確定了一點：無上粉碎的境界必須接觸到虛空。神位境到造物主之間的差距，就是一個用的是法力，一個用的是規則，而規則紮根於虛空之中。就在攪動之中，方溯突然間觸摸到了什麼，於是儘力想要拔出來。這不是重量的問題，而是虛空是真實空間的乾擾，力量無法直接乾擾空間與虛空的界隔，然而就在方溯即將放棄的時候，魔巢之中的翡翠玉球一震，世界之力在翡翠玉球中發揮著作用，打破了這個界隔。終於，那虛空中的東西從中被拉扯了出來，一條黑色的小蛇！“幼年的黑水玄蛇！”是小光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