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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裡,凝重的空氣正在四處彌漫。
因為,法蘭西軍的一個個士兵們均都手持武器,正將從雄鷹背上下來的羅真一行給包圍了起來。
哪怕是將從鷹背上歡快的跳了下來的芙芙給接進懷中,來到羅真麵前的瑪修都被法蘭西軍的人給包圍而起。
理由很簡單。
“那…那是〈龍之魔女〉…!?”
“可恨的魔女…!”
“殺害了我們那麼多的同胞…居然還敢出現在這裡…!?”
一個個的士兵便一邊恐懼,一邊發出憎恨的語言,即使雙手顫抖,依舊將羅真一行給包圍了起來。
而他們所針對的人自然就是貞德了。
“…………”
麵對這不合理的待遇,貞德選擇了沉默。
隻因為,貞德知道,光靠說明的話是解釋不了目前的狀況的。
蹂躪了法蘭西全土的就是擁有貞德外貌的魔女。
這是整個法蘭西都知道的事情。
既然如此,貞德出現在這裡,自然會迎來這樣的待遇了。
即使有羅真同行,那也一樣。
而既然貞德選擇了沉默,瑪麗和阿馬德烏斯自然也說不了什麼,隻能一個憂心一個冷靜的在一旁觀望。
連羅真都沒有在這個時候出聲。
不是羅真想放任事態發展,而是他知道,有人會站出來。
“都住手!”
吉爾似想分開軍隊一樣,從後方走了上來。
“元帥!”
“元帥!”
士兵們頓時紛紛找到主心骨一樣,將目光集中到吉爾的身上。
頂著在場所有部下的目光,吉爾的視線卻隻是停留在貞德的身上。
“貞德…”吉爾便有些猶豫又有些激動的道:“你真的是貞德吧?”
顯然,吉爾也在確認著什麼。
對於這個生前最好的戰友,貞德似乎也沒辦法一直保持沉默。
“吉爾…”貞德隻能抬起頭,迎向吉爾的目光,輕輕的笑道:“好久不見了。”
熟悉的笑容。
熟悉的聲音。
熟悉的感覺。
這些均都湧入了吉爾的內心,讓吉爾的激動終於有些按耐不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貞德…!”
吉爾熱淚盈眶般的上前。
“我就知道你還沒死!”
看來,吉爾是誤會了什麼了。
貞德便毫不猶豫的揭穿了這一點。
“不,我的的確確已經死了。”貞德直視著吉爾,道:“現在在你麵前的隻不過是殘渣、幻象、遺留下來的過去的記憶,吉爾,請不要心存僥幸,這是我的命運,無法逆轉。”
沒有解釋從者與英靈的原理,貞德以這樣的方式向吉爾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可…可是…!”
吉爾頓時變得更加激動,甚至有些不受控製了起來。
看著這樣的吉爾,其餘人姑且不說,羅真是在心中暗暗默然。
回想起在奧爾良遇上的Caster的從者,亦回想起那位從者的癲狂,再看看眼前這位遲早會變成那個樣子的元帥,羅真突然有點理解了。
(在這位元帥的心中,貞德真的是足以影響人生軌跡的存在。)
明明在奧爾良的時候已經見到了變成魔女的黑貞德,也看到了她的殘酷與憎恨,這位元帥還是在見到與其長得一模一樣的貞德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跟期待,更沒有下令士兵們進攻,難怪在接受了貞德的死以後,這位元帥會徹底癲狂,成為一個令人憎惡的殺人狂和褻神者。
現在,這位元帥還沒有抵達那樣的地步,可若是照這樣繼續下去,怕也是遲早的事情而已吧?
貞德應該對此再清楚不過。
可是,這位聖女依舊沒有打算給予吉爾過多的期待跟期望,而是讓他直視現實。
“對不起,吉爾。”
貞德便複雜似的說出這番話。
“現在還是先想辦法對付〈龍之魔女〉吧,等到打倒了〈龍之魔女〉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貞德就隻是這樣說了而已。
“貞德…”
吉爾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卻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元帥!”
“元帥!”
將貞德給包圍起來的法蘭西士兵們則是相繼的對著吉爾出聲。
想必,這些士兵們也很茫然,為什麼吉爾不下令吧?
被士兵們喚醒的吉爾深吸了一口氣,似強製自己冷靜一樣,舉起手來。
“放下武器。”
吉爾下了這麼一個命令。
“元帥!?”
士兵們頓時錯愕了起來。
對此,吉爾隻是冷冷的出聲。
“情況似乎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先聽我的命令,我有分寸。”
吉爾的話語,讓士兵們紛紛都麵麵相覷了起來。
最後,士兵們還是收起了武器。
隻是,眾人投向貞德的目光依舊充滿了憎恨與恐懼。
那些目光,落在貞德的眼中,究竟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會不懂。
畢竟,眼前這些士兵既然聽從著吉爾的號令,那過去也必定聽從過貞德的號令。
也就是說,眼前這支法蘭西軍過去也曾與貞德一起征戰過沙場,一起衝鋒陷陣過。
正是因為這樣,在得知貞德化為魔女報複法蘭西時,這些士兵才會那麼憎恨。
可貞德是無辜的。
至始至終都是無辜的。
現在承受這樣的憎恨,未免太不講道理了吧?
明明被法蘭西給背叛,卻還是在法蘭西陷入危境時不由分說的站了出來,準備對抗〈龍之魔女〉的威脅,現在竟是得承受這些憎恨,何來的理由?
至少,瑪麗是有些難受的。
“貞德…”
瑪麗向著貞德搭話。
可惜,貞德卻是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瑪麗。”貞德微微一笑,道:“我們已經是英靈了,屬於過去的存在,無論是憎恨還是感謝我們都帶不走,所以,我們隻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行,其餘的就交由主來安排吧。”
無論是憎恨還是惡念,這位聖女似乎都準備獨自承受下來。
就是因為這樣,貞德才會那麼偉大。
到了這個地步,羅真真的是開始佩服起這個聖女來。
(換做我的話,我能不能這樣坦然承受一切呢?)
羅真便有些心緒雜亂的想著這樣的事。
甩了甩頭,羅真將心中的想法給壓下,方才轉過頭,看向了瑪修。
“瑪修,你還好嗎?”
聞言,瑪修露出了恬靜的笑容。
“是的,前輩。”
瑪修隻是這麼簡短的回答了。
羅真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期間,這個害怕戰鬥的少女是如何單獨挺過來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羅真是可以肯定的。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羅真就這麼摸了摸瑪修的腦袋。
瑪修先是一怔,隨即俏臉徹底的鬆弛了下來。
“是!”
瑪修重重的點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