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白君燁眼底沒有絲毫淚珠,可那通紅的,仿佛要將所有人殺光的眼神,隱匿著漫天血光。 有人眼尖的將孩子抱了下去,交給專門帶孩子的乳娘,其他的閒雜人等全部都退了開,隻留下房間之中的幾人。 誰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貼上去,白君燁如今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獨處一段時間。 白君燁突然動了,將方晴夏放在床上,他伸出手指,溫柔又眷戀的將方晴夏額頭的碎發撩到耳邊。 然後湊到她的臉頰上吻了吻。 這個樣的白君燁,溫柔的有些不像話,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似水柔情。 可是在他站起身,轉過頭的瞬間,眼底的熱度頓時被冷冷的寒冰覆蓋,仿佛在心口建立了堅硬的城牆一樣。 他微微動了動唇角,聲音冷的仿佛沉浸在萬丈寒潭中那樣。 白溯月靜靜的看著白君燁,見到門口立刻衝進來一些侍衛,將外麵的情況全都稟報給白君燁。 白君燁冷靜的有些不像話。 可他越是冷靜,白溯月心中越是擔心。 她可以想象,如果炎墨遲出了事情,她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如果有可能,她寧願付出任何代價,讓炎墨遲活過來…… 一想到這裡,白溯月的腦海之中一聲嗡鳴,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心口湧動出一種極為濃重的哀傷來。 即便什麼都沒想起來,可白溯月依舊沉悶的很,她緊緊的咬著牙,眼底一片空洞。 白君燁轉身,將方晴夏抱了起來,如今正是春日,天氣還很清涼,白君燁抱著方晴夏站在陽光之下,唇角緊繃著。 誰也不知道如今的白君燁在想什麼,但是白溯月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殺機。 “藥宗是嗎?” 他唇角了流露出這淡淡的四個字,微微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懷裡的方晴夏。 “晴夏放心,我會讓那些害了你的人,死無全屍!” 最後那四個字,從白君燁的口中傾吐出來,帶著一種極為陰暗的色彩。 仿佛就連天上的顏色都陰沉了許多。 白溯月沒有開口打擾白君燁,隨著炎墨遲站在旁邊觀看著這生離死彆的一幕,掩飾著心中那仿佛要衝破的情緒。 白君燁抬起頭,下了第二個命令:“全力抓捕所有藥宗之人,見者,立斬不饒!” 白君燁的這番話等於下了絕殺令,任何藥宗之人都難以逃脫殺戮。 白溯月不知道為什麼,隱約感覺這背後定然有一雙推手。 在不知不覺之間,在利用方晴夏的死作為引子,來這一切矛盾激化。 可,如果說這是有人要出手對付藥宗,絕對和他們並非站在同一戰線上,因為方晴夏是她的親人。 除了藥宗,到底還有什麼人在暗中算計。 當初讓她前往九華寺的字條,還有如今這一幕的推手,又是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真的,那個隱藏在他們身邊的人,究竟是誰!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死結,但卻隻有一個答案。 當真相揭穿那天,白溯月便能知道一切。 可是,她總感覺事情還沒有完。 即便這樣,她也不允許再次出現這樣的事情,她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能死。 腦袋難受的厲害,雖然說不上來疼,可那種什麼也想不起來,但卻好像有些印象的感覺太難受。 就好像不斷有人在她腦袋裡抓癢,她卻無計可施。 即便是恢複了前世大半的記憶,可也隻能記得那些發展而來的大事兒,然而她已經將所有的格局改變,還不知道會不會出現前世的那些場麵。 等於什麼都沒想起來。 南夜國瞬間刮起一片腥風血雨,太子妃被下毒身亡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身為太子的白君燁,抱著方晴夏的屍體整整三天沒有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