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墨遲坐在床榻上閉目養神,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白溯月卻氣定神閒的抬起頭,一雙眸子裡帶著自信和光彩,完全沒有被逼迫的局促和緊張。 她轉變動作,恭敬的學著旁邊的宮女那樣對著皇後回話。 “回稟皇後娘娘,剛才奴婢見到大皇子帶著太醫好心給三皇子殿下看病,可是人才進來,就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胡亂打人,這房間之中的藥箱和茶盞,都是剛才大皇子不小心打翻的,之所以綁著大皇子殿下,隻因為害怕他不小心傷了自己,再加上有太醫在,所以才平安的保住了大皇子的一條性命,等到回去之後,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大皇子自然就會好的!” 白溯月的聲音,模仿的像極了那個已經被打暈帶走的春兒。 就連跟在旁邊的那些丫鬟都沒有聽出一絲一毫的不同來。 聽在炎墨遲的耳中,都讓他產生了一點兒詫異。 可這些,卻是白溯月早已深藏在腦海之中的記憶,當年她已經成為了雲霄樓的花魁,容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為了讓她變得找不到從前的影子,風傾城請了最厲害口技師傅教她模仿彆人的聲音。 白溯月可是刻苦用心的學了很久。 學習一個春兒的聲音,對她來說簡直不能再簡單了。 那原本還在顫抖的太醫,聽到白溯月的這一番話,心中微微震驚,雖然白溯月突然變成嚇了他一跳,可是遠遠都沒有這一番話來的震撼。 太醫看著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炎元翌。 還有打翻的藥箱茶壺。 炎元翌身上沒有絲毫傷口,更是沒有被人下毒,就好像真的是突然犯病了一樣。 這一幕一幕,和白溯月說的實在吻合,看上去她說的,就是真實發生的。 “這還真實巧的很!” 老嬤嬤語氣尖銳的回了一句,看到皇後的眼底藏著深深的懷疑,立刻讓旁邊的丫鬟上前查探炎元翌的身體。 那丫鬟明顯是個精通醫術的,給炎元翌把了脈之後,對著皇後點了點頭。 炎元翌果然和白溯月所說的一樣,並無大礙。 “原來是這樣!” 皇後聲音之中的冷色微微消散了一些,對白溯月的臉色也和緩了不少。 她將目光落在炎墨遲的身上,那眸子裡隱藏的深意,像是毒針一樣錐心刺骨。 “遲兒,你也是的,今天都已經回來了,卻不去母後那裡請安,這麼多年沒見,母後可是想你呢,這不……大晚上的就來看你了!” 炎墨遲依舊帶著淡淡的笑,看著皇後的眼神並沒有任何波瀾。 沒有恨,也沒有殺機,平和的就真的像是看到了一個無關重要的人。 任誰看著這種眼神也想象不到,皇後是當年殺害皇貴妃的罪魁禍首。 “多謝母後關係,隻可惜我身體不適,剛剛才醒過來,這還多虧了大哥給我帶來的太醫!” 那太醫的心,就像是從地獄,猛然飛上了天。 剛才還想象著自己即將被碎屍萬段,轉眼間他就變成了大功臣。 這種忽上忽下的感覺,讓老太醫感覺激動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哦?” 皇後總算看向老太醫的方向:“這麼說來,今天李太醫的功勞真是不小,來人,重重有賞,大皇子的病,暫時就交給李太醫和劉太醫兩個人診治,你先出去吧!” 李太醫巴不得立刻腳底抹油,從這裡溜出去。 現在總算有了機會,萬分謝恩從地上爬起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當著皇後的麵,白溯月對李太醫沒有任何交代,但她心中卻知道,螻蟻尚且偷生,這位李太醫為了活命,絕對不會讓炎元翌開口反抗! 皇後唇角的冷肅消散。 再加上她根本沒有證據,也不清楚自己的手下春兒為什麼要向著炎墨遲說話,她壓下心裡的萬千疑惑,輕盈的走到炎墨遲的床邊。 一旁的丫鬟連忙將椅子給搬過來,讓皇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