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安的目光,始終都放在江曉兮的身上。 怕她受傷,怕她會受到驚嚇。 他將她緊緊地護在身下,當一切風平浪靜之後,第一件事情是將她給扶起來,檢查她身上是否受傷。 越是緊張擔憂,偏偏越是會遭遇到不測。 他看見江曉兮朝他側過身時,流著獻血的麵龐,整個人大驚失色。 “曉兮!” 他來不及站起身來就先一把將她給打橫抱起,“警衛!備車!警衛——” “我沒事!” 江曉兮在他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勉強拉了他一下,“我真的沒事。” 盧清安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傷口,是子彈從她臉頰處擦過時的痕跡,雖然不致命,但是她的臉上連帶著耳垂部分都受了傷,此時血還在緩緩地朝外流淌。 “彆說話!” 他擰眉,然後抱著她迅速站起身來就朝門外跑。 “盧清安!” 盧思同突然叫住他,“你給我站住!” 盧清安的腳步在門口處停頓了一下,恰逢外麵的警衛員聽見聲音過來,他將江曉兮輕輕放下來,“先帶夫人上車!” 一聲“夫人”,已然十分強勢地表明了江曉兮的身份。 如今她是他合法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女人。他帶她回來,也不是為了想要得到什麼肯定,而是直接通知所有人,她與江曉兮的關係的。 警衛員目光稍稍朝江曉兮看了一眼,到底是曾經有見過麵的,迅速垂下眼去,扶著江曉兮朝外麵走。 江曉兮掙紮著不願意先走。 盧清安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我馬上來送你!” 這意思是他會陪著她一起上醫院的。 江曉兮這才戀戀不舍地將他給放開,跟著警衛一步一回頭地朝著院子裡走去。 盧清安轉身,邁腿朝客廳走了幾步。 明明是一身便裝,可是卻帶著幾分肅穆的殺氣與怒意。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 他冷眼看著眼前的盧思同,“我知道你們想要為我和我哥安排一個大好的前程,所以我們一步都不能行將踏錯。可是為人父母,在望子成龍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想著,子女的安穩與快樂?” 盧思同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對於他這陡然的冷臉相問表示十分震驚。 “你責怪我們將母親氣到住院,我們辱沒了盧家的清譽。可是否有曾想過,你們所維持的威望名譽,有時候甚 時候甚至比我們的所作所為更加肮臟不堪!?” “盧清安你知道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嗎?!” 盧思同被氣的不輕,難以想象一向看似乖巧的盧清安會用這樣的態度跟自己說話。 “我當然知道!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認為,你沒有資格質疑我和我哥的感情。有關於女人,我們做的比你坦蕩!” “盧清安!” “蘇照君是誰?” 一聲比一聲更大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裡幾乎同時響起,卻也在瞬間,恢複了如死一般的沉寂。 盧思同臉色鐵青,一雙瞪大的雙眼裡,看得見的滿是猩紅。 “他是你和我母親結婚之前的女人,你們才是真愛,但是為了權勢地位,你選擇和母親結婚。你們兩人表麵上維持著恩愛夫妻和睦家庭的形象,其實你的心裡一直都在那個蘇照君的身上。甚至念念不忘到找過不止一個與她長得相似的女人背叛母親。難道在你看來,我們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是錯的,而你背棄與自己相愛的女人,背叛自己的妻子,再去找不同的女人當替身,這才是對的,是高尚的,是完滿而優秀的人生嗎?” “啪!” 聽到忍無可忍的盧思同終於克製不住地,走上前朝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盧清安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排紅印,神色卻是愈發的倔強而無畏。 “不要打著維護母親的理由來責問我們,你的憤怒,不過是來源於你所得不到的,也不願意看見我和我哥得到罷了。你挫敗於自己不夠勇敢追求內心想要的,挫敗於自己不能夠掌控我們的人生,並不是真的因為愛我的母親!” 盧清安恨恨地說完,在連帶著盧清浦都錯愕的眼神中,迅速地轉身朝著外麵衝去。 …… “盧司令放心,夫人隻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沒有什麼大礙。” 稱呼慣了他從前職位的醫生檢查完,小心翼翼地說道。 因為盧夫人的傷實在是太過詭異了,竟然一過來說的就是槍傷。 在這個年代裡,即便平民百姓,也不會受到這樣的襲擊,何況是盧家的夫人,怎麼會竟然受了槍傷? 盧清安緊緊擰著眉,並沒有絲毫放心的樣子。 “不過,畢竟是傷在了臉上,很有可能會留下一些疤痕。您放心傷口很小,不容易會被察覺,實在介意以後可以做個醫美,很簡單的小手術……” 盧清安的神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我不介意。” 然後迅速地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醫生瞥見一旁包紮完的盧夫人剛巧走出來,立馬識趣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