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兮將最後一份資料做好,還沒來得及備份,就見電腦右下角彈出一條通知: 抱歉親愛的員工們,由於臨時升級,公司相應係統需要暫停使用,為大家帶來不便表示萬分抱歉…… 也就是說,她沒有辦法用公司的係統對資料進行備份了。 可是剛剛接到經理的電話,她必須在十分鐘之內將文件給傳過去。 不得已隻能用自己的私人郵箱發送過去。 打開許久不用的私人郵箱,裡麵顯示一堆未讀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一些廣告,以及之前她注冊的會員通知。 正打算都給忽略掉,剛將鼠標點上去,卻不防見到最上麵的封郵件,標題上的一行字十分的顯眼: “江曉兮,你父親的罪行,昭雪了。” 發件方是一個官方的名稱,但從後綴上可以看出來,後麵跟著一個私人化的名稱。 縮寫字母是tyf。 不用細想,是童逸飛。 他用常用的工作郵箱,給她發了這樣的一封私人郵件。 為的就是怕她不在意間,給忽略掉了。 江曉兮在電腦前坐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將郵件給打開。 祝安! 僅僅隻有這麼兩個字。 童逸飛沒有在郵件中說其它任何的話,所有的事情,隻用公事公辦的一句話當做標題顯示了出來。 內容,就是結尾。 除了簡潔明了的“祝安”兩個字,再無其它。 想來,他對她這個人,是極其失望了的。 她利用了他,也傷害了他。 可是最後,他還是替她父親的案子掛心,第一時間通知她,並且依舊願她安好。 總以為自己是個無情的人,可是這麼久了才發現,她竟然也會帶有愧疚之心。 就像是許久之後,有些事情依舊沒有忘卻,有些人依舊念念不忘一樣。 江曉兮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一邊學習一邊工作的生活會讓人迅速被充實起來,暫時地遺忘掉一些事情。 日子也仿佛從指縫間就溜走般,有些事情仿佛還在昨天,可是日曆上的日期卻偏偏提醒著,已經過去了許久。 江曉兮將電腦打開。 s國的新聞並不好找,但終究是修改法案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國際頻道也有看到簡訊。 她進入了s國的相關官網,找到了直播回訪視頻。 冗長的會議,整個畫麵顯得肅穆暗沉,看得人並不打起精神。 江曉兮怔忪地聽著那一堆極其專業枯燥的語言,試著去仔細辨彆究竟那一條法案是確認江濟州的案子的。 忽然,她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隻是一個背影而已。 在清一色同樣的製服下,顯得是那樣的並不醒目。 可有時候就是會這樣,有的人,你即便隻是在人群中遠遠地看上一眼,也能一眼就認出來是他。 他的頭發長了一些,顯得不如從前精神,身形筆直地坐在那兒。身材消瘦,與一旁或壯實或肥胖的背影坐在一起,顯得有幾分煢煢獨立。 鏡頭一閃而過。 江曉兮順手將視頻朝回倒退了兩秒,然後,暫停。 也僅僅是一兩秒鐘的時間,她突然鬆了暫停鍵,任由那個背影的鏡頭再次一閃而過。 淚水卻無聲地落了下來。 因為她也聽見了,那個宣布刪除國家安全相關條例的聲音。 按照s國現在的法律法規,以江濟州所處於的性質,並不能算得上是間諜。 或者說,根本就不能用這樣的頭銜來定義他。 他是在退役多年後,被臨時逮捕的,並且為了掩人耳目,以死亡對外宣稱。 這從頭到尾就算不上一樁光明正大的案子。 如今的法案進行了修整,也更加說明了這一切。 江曉兮急切地去想要找更加落實的案件,可是對於一個已經死亡了的人來說,法案雖然該了,但是並不會有人因此而公開他的冤屈。 江濟州的昭雪,和含冤時候幾乎一樣,從頭至尾都並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甚至,除卻一些必要的人之外,很多人在十二年前就以為他因意外去世了。 這種感覺,並不令人感到一種解脫。 就好像,你在一個風景如畫的島上,看海上日出日落,看海鳥海魚,如世外桃源。 你覺得心曠神怡,十分快樂,可是放眼望去,整個島上就隻有你一人。 看到的美景,所有的快樂,你都知道,可卻就是沒有辦法與任何一個人分享訴說。 就是這種,明明應該開心,卻反而愈發顯得沉重的感覺。 * 盧清安一連幾天都去了京郊的墓園。 與彆處不同的是,這處郊區是不久前的農村地帶,規劃之後人口集中,一下子多了許多個傳統的拆遷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