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兮的手窩在杯子上,童逸飛的手裹著她的手,手心處是冰涼的酒杯,手背上是來自他掌心的灼熱的溫度。 江曉兮一時間愣住了。 童逸飛頓了頓,乾脆將她的手直接給拽了過去,握在手心裡不放開。 “曉兮!” 他輕喚了她一聲。 江曉兮的心很沉,可又覺得整個人很輕,她慢慢抬眼看著他,不知怎麼,突然朝他粲然一笑。 “逸飛!” 她準確地回應了他一聲。 童逸飛握著她的手驀地緊了一下。 這是江曉兮第一次這麼叫他,哪怕他們之間也算是有過一些交情的朋友。哪怕他曾經刻意強調過,她可以這麼稱呼他。 但這卻是江曉兮第一次這麼叫他。 酒吧裡光線昏暗,舒緩的音樂婉轉綿長,握在一起的手心裡溫度愈漸升高。 他看著她帶著淺淺笑意的臉,白皙的皮膚,精巧的五官,即便一個淺淡的笑意,也仿佛格外動人。 童逸飛有些不受控製地,朝她跟前靠了靠。 見江曉兮臉上的笑意斂了斂,又極其克製地停了下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很近,克製中又充斥著濃厚的曖昧情愫。 服務生悄無聲息地將溫水短放到吧台上,然後轉身離開。 可還是讓童逸飛立馬清醒過來,他緩了緩情緒,剛要朝後讓開。 突然,被江曉兮抬手一把勾住了脖子! 柔軟的手,一隻依舊放在他的掌心,一隻攀在他的肩膀上,童逸飛那僅存的理智與克製徹底崩塌。 抬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肢,一個用力將她從椅子上抱起,拉到了自己的膝上。 江曉兮坐在他的腿上,一手還緊緊勾著他的脖頸,兩人的姿態親密而又曖昧到的極點。 童逸飛緩緩垂下頭去。 “服務員!給我來杯拿鐵!” 一個清脆高昂的女聲突兀地傳來,童逸飛迅速回神,也幾乎是同時,江曉兮如觸電般地,一把將他推開,整個人退出了好遠。 “對不起小姐,我們這裡沒有咖啡。” 服務員連忙走過來解釋道。 “那給我來瓶乾紅,不用開,我打包帶走!” “好的,小姐請稍等。” 雖然氣氛一時間十分尷尬,江曉兮也感覺自己從半醉半醒中清醒過來大半。 忍 nbsp;忍不住轉臉看了身邊這個有些奇怪的女人一眼。 卻是在看到的瞬間,臉色突然就變了。 桑榆倚在吧台邊上,雙手抄著抱在胸前,正斜著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顯然是滿臉的鄙夷與敵意。 江曉兮隻覺得自己的整張臉嗡地一下子都紅了。 很顯然,桑榆看見了她剛才和童逸飛曖昧到隻差一步就接吻的場麵。 而她此時用這樣的眼神毫無避諱地盯著她看,也顯然是帶著敵意與挑釁的意味。 這種情景要比剛才她和童逸飛差點接吻被人撞見,還要尷尬。 因為撞見的,還是桑榆。 江曉兮匆匆拿起手邊的包,“我們走吧!” 她向童逸飛說道。 服務員正將打包好的酒水給拿到跟前來,“小姐您要的乾紅。” “謝謝!” 桑榆接過酒,順手扔了張卡在吧台上,算是結賬了。 然後不等童逸飛站起身來,突然先一步地一把拉住轉身就要走的江曉兮。 “這麼急著是上哪兒去呀?” 她朝童逸飛瞥了一眼,“這麼著急著要去酒店房間嗎?” 江曉兮臉色突變,“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桑榆!” 童逸飛本來都已經伸出手想要將江曉兮給護下來,聽見她準確無誤地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下意識忍了一下。 她們兩人是認識的。 “嗬!” 桑榆冷笑,“我說話哪裡不尊重你了?江曉兮,盧清安這前腳才剛剛離開京城,你這邊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跟彆人好上了,你對得起誰啊?” 盧清安離開京城了。 這是江曉兮得到的第一個信息。 可也就是短暫的愣神之間,她迅速冷靜了下來。 “盧夫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她強忍著滿心的羞恥感與疼痛感,“你剛剛說你自己的丈夫,離開了京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盧清安,他可是你合法的丈夫!” 這一句話將桑榆給懟的不輕。 是的,這個事實誰都知道,盧清安和她桑榆是夫妻。 甚至,在盧清安走之前,她也想好了,要和他在以後好好的過下去。 繼續他們的婚姻,他們的家庭。 可是偏偏,在她看見江曉兮的一瞬間,這些想法就全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