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烈士陵園。 桑榆抱著孩子靜靜地站在尹鬆澤的墓前,神色平靜。 “好久沒過來看你,都還好吧。” 她的臉上帶著幾許淡淡的笑意,整個人格外平靜地,“孩子你也見過了,叫科亞。” 嘴角忍不住上揚扯了扯,“聽盧清安說是你給取的,這被風給刮來的名字,其實也挺不錯的。” 三個月大的孩子已經能夠穩穩地豎著抱在手中,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墓碑,不哭也不鬨地。 可是在桑榆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忍不住抬手揮了兩下,桑榆將他給抱的穩了穩,在孩子的臉頰上親了親。 “你爸爸是個英雄。” 她小聲說道。 一陣寒風吹過,卷起墓碑上的黑色綢帶,也卷走了她這聽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四周靜寂無聲。 “我會帶著孩子,過得很好的!”她看向墓碑照片上的人,微微地笑著,眼裡卻含著淚。 照片中的人依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神色肅穆,眼神堅毅地看向他們。 沒有回答,也不可能會有任何的回答。 “尹鬆澤,我決定了,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她抿了抿嘴,“是你先離開我的,我也要離開你了。” …… 桑榆回到家的時候,正見到盧清安的車子開進院子裡,桑榆抱著孩子下車,盧清安也從車子裡出來。兩人在院子裡就打了個照片。 “我有事想要……” “我們談談。” 桑榆和盧清安異口同聲。 將孩子交給保姆後,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桑榆大約心裡有氣,也是為了避免尷尬,連續幾天都獨自住在隔壁的房間裡。 盧清安失戀了情緒不高,每天在軍區裡待到半夜才回來,兩人打照麵的時候倒是並不多。 好在最近議會院裡因為修正法案的事情忙,盧思同連續幾天不在家裡住,辛木蘭雖然會每天回來,但是又要去看盧思同,又要將自己手頭的事情給做好,也是忙得沒有空管他們。 所以也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們之間關係的異樣。 到了樓上的客廳裡,盧清安現在沙發中坐了下來,見她有些發愣地站在那兒,十分官方地說了句,“坐吧!” 桑榆點點頭,“你先說吧!” “女 bsp;“女士優先。” 盧清安說的很是平淡,一本正經的臉上看上去讓她感覺到格外的陌生。 這不再像是她所認識的盧清安,桑榆頓了頓,“好。” “你那天跟我說的事情,我有好好考慮過。的確,對於我們兩人現在的狀態來說,沒有什麼必要的原因,我覺得還是維持現狀的比較好。” 她有幾分尷尬而不確定地朝他看了一眼,“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真的怕離婚麻煩,而且之後依舊有可能會被家裡催著相親,重新找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那咱們還是就先湊合著吧。我們先不離婚就是了。” “但是,我還是有條件的。” 桑榆頓了頓,“我們兩人目前隻在於維持現在安穩的狀態,而不是打算做真正的夫妻。所以我要求,平時要注意保持距離。晚上也要分床睡,至於你媽問起,理由隨便你編,我都沒有意見。” 這件事情是盧清安提議的,她覺得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十分合理的。 但是多少還是覺得他應該會疑惑,哪怕是稍微驚喜一下她答應了這個提議。 沒想到盧清安卻始終十分平靜地,在她說完這些之後迅速地點了點頭。 “你放心,最近軍區裡人事有些調動,我會暫時去k城一段時間。” 這回倒是輪到桑榆疑惑了,“你是說,你要調到k城去?去多久?” “不好說,短則一個月,多則……不好說!” 他原本平靜的神色上顯得有些黯然。 桑榆愣了一會,“所以,你要跟我談的,也是這件事情?” “是。” 盧清安雙肘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我這兩天就會出發,原本是想跟你說,如果真想離婚,也等我回頭有空咱們再辦手續,畢竟要麵對的事情太多了,我們都將會疲於麵對。我離開一段時間,你在這邊隻管帶著孩子安心住著。” “當然,現在你願意留下來,那也再好不過。咱們兩依舊還是夫妻,這個家也一點也沒變。我也隻是離開一段時間,你帶著孩子,在家裡好好的。” 他的狀態不是太好,說的話也格外的公式化,不帶有什麼情感,一板一眼,就像是上司在交代下屬辦事一樣。 可是桑榆聽了,不知道怎麼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你是因為江曉兮,才要走的嗎?” 明知道他很不願意聽見這個名字,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畢竟他這一走的話,她也沒有什麼機會再問他這樣的問題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盧清安沒有像往常一樣因為聽見江曉兮的名字而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