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安整個人愣了愣,低頭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頭發淩亂,幾乎不著寸縷的人。 扣著桑榆手腕的手驀地抖了一下,然後慢慢鬆了一下。 “盧清安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桑榆瞪著大眼盯著他。 盧清安隻覺得那雙眼裡就像是有刀子要飛射出來一般,每一寸目光都是在要將他給淩遲。 他緩了緩,突然一把拉過一旁的被子將她給蓋上,然後整個人順著床沿直接滾到了地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桑榆……” 盧清安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顯然酒已經醒了一大半。 桑榆沒有急著起身,隻是縮在被子底下一個勁地抽泣著。 “你這個混蛋!” 她忍不住咬牙切齒。 “是,我是個混蛋……”盧清安垂著頭,不敢看她。 “你這個騙子!” “是,我是個騙子……” 他的頭垂的更低,整個人因為清醒而感覺得到極度的愧疚與羞恥。 他為什麼會這樣做?因為桑榆要和他離婚。 桑榆為什麼要跟他離婚呢?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想過下去。 為什麼本來就不想過?因為桑榆不愛他,他也不愛桑榆。 他為什麼不愛桑榆?因為他愛江曉兮…… 他被自己腦子裡一層一層的打開的原因給震驚到了。 江曉兮。 這個女人,分明從頭到尾都隻是在利用他,騙他!她利用他的對她的感情,她根本就沒有真心的愛過他! 原來,所有的甜蜜美好都不過是曇花一現,越是美好,越是短暫,越是美好,越是不堪。 “你利用我?” “是。” “送我這個,也是因為,討好我,讓我好將你父親的案子給調查清楚吧?” “是。” …… 那一個個聽似輕飄飄,卻又質地有聲的“是”,就像是魔咒一般地環繞在他的腦海裡。反反複複,不得安寧。 桑榆哭了一會,連忙起身將衣服給拿了穿上。 盧清安從思緒裡走出來,剛一轉身,見她的衣服才剛剛套了一半,連忙將頭又給轉過去。 桑榆連衣服都不急著穿了,抄起床上的枕頭狠 枕頭狠狠朝他頭上摔過去。 盧清安被枕頭兜頭砸了一下,縮了縮脖子,沒敢再轉頭。 “對不起!桑榆,真的對不起!” 聽見桑榆下床的動靜,他忍不住又說了一遍。垂頭喪氣地,很是無臉麵對她的樣子。 “說對不起要是有用,那還要警察乾嘛?” 桑榆極其不滿地懟了他一句,不忘將自己散亂的頭發攏了攏。 聽見她不哭了,盧清安心裡也好受了不少。 一點一點試探著挪了下身子,“桑榆……” “你把衣服給我穿起來!” 話音沒落就又聽桑榆吼了一聲,隨即一件衣服朝他兜頭而下,將他整個腦袋遮擋的嚴實。 “桑榆!” 盧清安將衣服給扯下來,連忙叫住打算出去的她。 “對不起!” 桑榆一聽,繼續朝門口走去。 “我們談談!” 他連忙站起身來,又意識到些什麼,連忙將衣服給套上。 “我們談談……” 桑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情願地,就那麼站在門口的位置,顯然抱有著極其排斥和戒備的意味。 “今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他好像也除了說這句,就再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對於桑榆,他心裡是真的十分愧疚,有時候他甚至都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能夠這麼狠得下心來對桑榆做這些事情。 她從來都是無辜的。 他也從來都是這麼任性而不計後果。 盧清安真的難以想象,剛才,倘若他一時間沒有控製住,對桑榆做出了什麼禽獸的事情出來,以後,他應該怎樣麵對她? 其實就單單現在,他就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麵對他了。 桑榆站在那兒沒有說話,可是神色間顯然已經有些不太耐煩。 他悄悄抬眼看了她一下,終於有些忍不住地小心試探,“咱們倆,真的一定要離婚嗎?” 桑榆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頓時有些壓不住火,“盧清安你什麼意思?” 她也顧不上許多,朝著他跟前走了兩步。 “你不想跟我離婚了?不是說好的嗎,我們離婚協議都已經簽了!現在就差一個離婚證而已,事實上咱倆也從來都不是夫妻啊!你怎麼能夠突然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