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突然將她鬆開了一些,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對不起,這是什麼意思? 寧簡憶抬眼看著他泛紅的眼眶,重新緊緊抱住他,“我以後,不會突然離開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就算你厭煩了,也纏著你不放!” 沈君澤放在她後背上的手驀地有幾分顫抖。 “那……我都保證我以後不會走了,這個孩子,咱們還是試試留下來吧!” “……”沈君澤的心一涼,原來是跟她談條件的。 “我知道生多少孩子的確沒有什麼好的。”她歎了口氣,“可是你看瀚瀚,不是很可愛麼?我生他的時候都沒事,現在再生,當然也會沒事的。” 要不是聽白東琛說過她生孩子的時候是多麼的凶險,他也許還真的就信了! “再說了,不是還有白東琛嗎?”她突然仰起臉,朝他討好地一笑。 沈君澤眼皮子抽了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了。 寧簡憶性子清冷,從前從不會纏人討好,可是現在,卻越來越學會溫言軟語,幾句話就能說的他啞口無言。 看著這楚楚動人而可憐兮兮的祈求的小眼神,沈君澤的心都快要化了。 “不行!”他還是忍不住拒絕道,“如果有什麼意外,說好的一直在我身邊,直到我厭煩為止,不是就食言了?” 寧簡憶有些泄氣,“沈君澤!” 突然又舉起手做發誓狀,“我保證,一定不會食言的!” 沈君澤眯眼看著她,一副“你的保證沒有什麼用”的態度。 寧簡憶一臉無奈地垂下頭去。 “真的不會有事的,你不要聽白東琛瞎說,他之前還告訴我這輩子不可能再生了呢,可你看我這不是又懷孕了嗎?我也是醫生啊,有時候醫生的話也不能全信的,他們都隻會撿最壞的情況告知家屬的。” “那你真不讓我生就算了,大不了我剛才說的話也不作數了。就算我今天跟你回去,回頭說不定轉身就走了……” 沈君澤一把將她拽過去緊緊給拉住,突然長長歎了口氣。 “好了,這件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吧。” 寧簡憶臉貼在他的胸膛,驀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好吧,回去再說。 * 一路上遲曼曼都沒有怎麼說話,允肖杭怕她受不了長途坐車的顛簸,特意請了司機開車,他坐在後座陪著,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 “快到了。”他拍拍她的手提醒道。 原本自顧發愣的遲曼曼恍然回神,下意識朝窗外看去。a城標誌性的建築從眼前一閃而過,果然已經進a城了。 好多年來沒a城了,第一次過來,還是因為允肖杭,誰能想到,她的生父就在這裡,誰又能想到,有一天,她會專門衝著燕長意專門而來。 人生總有各種各樣的意想不到,就像她沒想到燕長意是他的生父一樣,就像她也想不到她竟然會為了燕長意而不顧大半夜的從床上爬起來,催促著允肖杭帶她來a城。 自打經曆過羅錦雲的生死一線,與她相認之後,遲曼曼一直自以為自己對過去的事情,對於自己的父母,也算是接受了下來。然而,直到她著急忙慌的上了車,覺得心頭慌亂的同時卻又有幾分不甘,才明白,雖然她自以為不在意了,可是在燕長意與羅錦雲的過去上,她的內心始終是偏向於羅錦雲的。 畢竟燕長意當初另娶了他人,畢竟燕長意有負了她們母女。雖然羅錦雲說她自己當初也是有錯的,可過去的這一切,難道就僅僅是她一個人的錯嗎?燕長意,他才是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 可人的內心就是這樣矛盾,從允肖杭的電話中聽見那個聲音說他的老丈人住院。她第一個想到的,也自然而然的想到的就是燕長意。 燕長意住院了,他生病住院了。 遲曼曼知道現在自己的狀況,已經不方便隨便的遠途走動。她也知道,燕長意這個人曾經給予過她和羅錦雲怎樣的傷害,可她又是那麼的害怕,這一次會成最後一次。 當初從她的墳墓中取出來的盒子裡,燕長意留給她的那個玉鐲,至今還放在她的梳妝台下。另外一隻在燕溪的墳墓裡。燕長意他隻有她們兩個女兒,或者說如今隻剩下她這麼一個女兒了。她不想他在重病住院的時候,是那樣的淒涼。他畢竟給於了她生命,哪怕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就這麼一路胡思亂想著,竟然很快就到了軍區醫院。 記得上一回她也是懷著孕到這裡給燕老太太送行,遲曼曼不知怎麼心裡就隱約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將手輕輕撫在肚子上,深吸了一口氣,在允肖杭的攙扶之下朝裡麵走了過去。 天還沒有徹底的亮,病房裡安安靜靜的。他們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進去,推開病房的門,一眼就見到躺在病床上睡著的燕長意,一旁的陪護床上睡著護工。大約是聽見了動靜,護工連忙坐起身來。 “請問你們是?”他疑惑而禮貌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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