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博南的目光裡滿是憤怒,突然間一把扔下話筒站起身就要走。 羅小枝倒是也沒有著急,隻是繼續拿著話筒,“他們都說,景芙經過鑒定,精神上出了問題。所以她在機場裡持凶傷人並不讓人意外,但是安博南,景芙真的僅僅是精神出了問題,而又那麼巧合的出現在機場嗎?!” 安博南站在探視間裡,扔掉的電話並沒有掛斷,羅小枝的每一句話都能夠讓他清晰的聽見。片刻之後,他突然猛地轉過頭來,對著羅小枝說了句什麼。 大概知道羅小枝聽不清他說什麼,連忙又將電話給拿到耳邊,“你的意思,是我指使了這一切嗎?” 羅小枝冷笑了一聲,“你一直說景芙這些年對你不依不撓,用這種方式來報複你,其實一直報複追蹤你的不是景芙,而是那些被你借了高利貸卻又不肯還的高利貸主們。你將責任丟在景芙的身上,是因為你一早就知道她的精神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出了問題,雖然看似正常,可一直都活在過去的仇恨當中。你想讓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曼曼的被迫害都是因為景芙,因此就能洗脫掉你的罪名了對嗎?” 安博南的臉色霎時間變得很是難看,卻還是依舊保持著平靜,眼底的輕蔑之色倒是分毫未減,“羅小枝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安博南,彆以為景芙精神出了問題,就可以任你潑臟水,她是罪大惡極沒錯,但是躲在她身後指使一切,傷害曼曼,甚至連累到她身邊的人的,卻是你!” “羅小枝!”安博南怒極反笑,“現在我的已經這樣了,你是想把心裡的不甘轉化成罪過,而加在我的身上嗎?隨便潑臟水,就是你們記者的作風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記者了!”羅小枝一臉無畏地攤攤手,“當然,你也不要將自己裝作這麼無辜,景芙都已經跟我說了——”她突然沉了沉聲音,“你在k城入獄之後,景芙曾經還去探視過你。她精神是不太正常,但是她並不傻,更加沒有失憶。她去看你,是為了向你示威,為了羞辱你的。然後你告訴她,曼曼回來了,現在在k城,過的很好。你提醒她,害的你們各自淪落到如今這一地步的人,是允肖杭,是遲曼曼。你想借她的手報複他們!” “她一個瘋子的話你也相信?羅小枝你沒毛病吧?!”安博南陡然大聲,顯然很是憤怒的樣子。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她就是那一班回k城的航班?”羅小枝反駁,“你們商量好了,讓她借助國外親戚的勢力,想辦法將你給調走,但是你沒有想到的是,允肖杭的速度那樣快,在她抵達k城之前,就將你送來了漠北。你們錯過了在路上被他們給想辦法救走的機會,於是,你也就任由她對曼曼下手,以報複將你送到這漠北來的允肖杭,我說的都對嗎?” 安博南沉默著不說話,眼裡的憤怒之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姑姑差點就死了,而曼曼的孩子,也差點就沒了!?” 安博南的神色異常的僵硬,隔了好久才冷冷地哼了一聲,“那又怎樣呢?聽你的這話,一切不都還是好好的嗎?你們每一個人都還是好好的,而我,卻身陷囹圄,這一生都毀了!” “所以你也要因此而毀掉彆人嗎?他們所有人,又都有什麼錯?”羅小枝不依不撓,“安博南,你害了曼曼一次還不夠,難道還想毀掉她的一生嗎?” “我沒有毀她!”安博南陡然大聲,臉上的神色不知怎麼顯得有些痛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毀她,也沒有想過要傷害到她……知道她還活著,我很高興……我綁架她,隻是不得已,隻是不得已……” 他痛苦而崩潰的模樣讓羅小枝冷靜了幾分,她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你也不要說什麼不得已了。景芙和你之間的恩怨我們管不著,但是她所招供的一切,曼曼也已經知道了。安博南,你應該明白,她對你早就已經死心了。之所以不舍,也不過是因為看在曾經你們一起吃過的那些苦的份上,可憐同情你罷了!” 羅小枝深歎了口氣,有些不甘心地從帶來的文件包裡掏出來一份文件。 “這是她要求允肖杭將你重新調回到k城監守所的申請。” 安博南隔著玻璃看了看上麵那幾個清晰的大字,有些難以置信地抬眼看她。 “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讓你好好在這兒待著受儘折磨你,讓你這一輩子也休想再安生的出去!”羅小枝惡狠狠道。 “關於你說的監獄裡那些可能會報複你的人,現在景芙也已經被關押了,有允肖杭的關係,不會有任何人敢動你的。所以是願意待在這漠北這鬼地方吹風吃沙,還是回到k城裡安安生生地被關押幾年,全在你自己選擇。” 安博南的臉緊緊貼在玻璃上,仔仔細細地將那份申請看了一遍,真的是一份監守所調整的申請,最下麵的一欄裡,擔保人也已經簽上了允肖杭的名字。 “他……有這麼好心?” 說不上來是開心激動還是狐疑恐懼心情的安博南整張臉都有些抽搐,下意識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