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急救室的外麵,遲曼曼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來來回回匆忙跑過的腳步,連再抬起眼看一眼裡麵的勇氣都沒有。 羅錦雲正在裡麵搶救,出來之前,她親眼看見醫生將各式的管子插進她的身體裡麵,精致而小巧的人與身上冰冷的器械導管,形成強烈地對比。那種幾乎是切膚的疼痛感好像就在她的身上一般,連一點掙紮與躲避的力氣都沒有。 “失血過多隻是一個表象,她之前做過手術不久,身體也一向不是太好。傷口方麵目前並沒有大礙,主要是她的心臟有衰竭的先兆,如果是單純的外科,我和楚一帆還能試試,但是現在……” 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就這樣近距離地站在她的麵前,寧簡憶的每一句話不僅敲刺激著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更加是讓遲曼曼完全絕望。 她無力地垂下頭去,什麼也說不出來,什麼也做不了。 “病人的情況十分危急,家屬,請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不遠處已經第三次傳來醫生冰冷淡漠的聲音,靳康文落寞的背影看上去好似已經麻木了一般,低頭緩緩地接過病危通知書,顫巍巍的手拿了好幾次,也沒有將筆給提起來。 “讓我來吧。” 他猛地抬頭,見遲曼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跟前。她的臉色蒼白,一雙與羅錦雲像極了的眼睛漆黑而空洞,就連冷靜時候的模樣也幾乎是如出一轍。 不自主地就將手給鬆開,讓遲曼曼給接了過去。 “你是病人的?”一旁的醫生忍不住問道。 “我是她女兒。”遲曼曼淡淡答道,手已經用力地在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們會儘力的。”醫生將簽好字的病危通知給拿回去,公式化地答道。 遲曼曼看著醫生冷漠的離開的背影,一直強忍著的情緒突然崩潰,雙腿一軟就順著椅子坐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 她雙手扶額,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的這番話。 靳康文看著她,突然間眼淚就下來了。 “人生,苦短……”他聲音沙啞,極度的哀傷之後是一種認命的情緒,“果然,太短了!” 所有的快樂與幸福時光,所有的他以為從此以後能夠真正好起來沒有負擔的時光,竟然是這樣的短暫。 而羅錦雲與遲曼曼之間的母女之情,也是這樣的短暫。短暫到她們彼此之間甚至都不曾真正享受過,就要結束了…… 遲曼曼放下手看他,不知怎麼竟然有些可憐眼前的男人。 一個陪伴在身邊二三十年的人,即便不是深愛,也有許多感情在的吧。羅錦雲突然間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如何一下接受的了? “錦雲生你的時候大出血,險些喪了命。”片刻之後,靳康文突然一抹臉上的淚水,緩緩說道。 “燕長意當時有一個任務在身,不能及時趕回來,是我陪著她進的產房,也是我親眼看著你的出生。因為是早產,加上難產,你生下來的時候十分瘦弱,五斤都不到,醫生當時斷定你活不了太長時間。錦雲沒有辦法,求助了燕家的人。燕老太太開始的時候並不願意接受並且救你,錦雲以自己和燕長意非婚生子的事情做威脅,讓自己和你一起進了燕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