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這麼大的能耐敢威脅我,不如自己想想該如何在獄中能夠安穩度過。” 允肖杭的聲線平穩,可語氣裡顯然帶了不容置喙的意味,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鷙森寒的目光,“安博南,監獄外的日子不好過,監獄裡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你能想到我有能力將你轉到彆的監獄,怎麼就不想想景芙都能有勢力,我就沒有麼?” 這話已經是明顯的恐嚇了。安博南懼怕與景芙相熟的k城監守所的人會加害他,應該也要想到,允肖杭也完全可以在彆的監守所中設人,讓他有著同樣的下場。 安博南也突然站了起來,兩個人隔著玻璃的隔斷,相互的目光仿佛已經是一場激烈的戰爭。他的臉色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懼怕顯得有幾分猙獰,突然對著電話裡說了幾句什麼。 遲曼曼聽不見他說什麼,但是光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此時的安博南是有幾分的得意的。 而允肖杭的神色倒是看不出什麼變化,一句話也沒有再說,等到安博南將話說完的時候,突然將電話給掛斷了。 …… “安博南後來跟你說什麼了?” 回去的路上,遲曼曼想了想還是覺得心底不安,忍不住問允肖杭道。 “不過就是想要離開k城監守所。”允肖杭簡單作答。 “他為什麼那麼怕景芙?” “這就是他和景芙之間的恩怨了。能讓景芙一直追著不放這麼多年的,可想安博南也沒少做什麼惡事。” 允肖杭說的對,事情絕對不可能像是安博南說的那麼簡單,這麼多年過去了,景芙家早已經敗落,為了一個安博南從國內追到國外,又從國外追到國內,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他當初舉報了景長明這樣簡單。 遲曼曼突然又想起什麼來,“可是他說思晴的那些照片……” “我會了解清楚。”他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會讓思晴的未來清清白白,不受到過去的任何一點打擾。” 遲曼曼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肩頭,因為上次的傷之後,允肖杭一直都是由司機開車,此時兩人坐在後座上,相互依偎良久無言。 車子很快到達桐園,允肖杭扶著她下了車,才走到門邊的時候兩人的神色同時變得凝重起來。 “門怎麼鎖了?” 桐園的大門是掛鎖和電子鎖並用的,一般的時候掛鎖是不需要用的。而且車思晴留在家裡,不應該從外麵用掛鎖鎖門。唯一的解釋就是車思晴出門了。 她在k城裡沒有什麼認識的人,現在又徹底失了憶,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出門呢? “先彆擔心,打思晴的電話。”允肖杭看出了她的擔心,一邊安慰一邊冷靜地分析道,“既然是鎖門了就是自願出去的,起碼可以排除在家裡遇上危險。” 遲曼曼心裡還是沒有底,尤其是從安博南那裡聽到的那些話後,愈發對車思晴的安危擔憂了起來,就連掏手機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顫抖。 允肖杭替她將電話撥出去,很快的,電話被接通了。 “姐!”那頭車思晴的聲音十分的歡快,“你們是不是已經回家啦?門鎖的鑰匙我藏在了門外那棵冬青樹的根下麵,用樹葉子蓋著的!” “……” 遲曼曼有一瞬間的無語,下意識將目光移向她說的冬青樹的根部,果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堆不知從哪來弄來的落葉,為了蓋住她藏在那兒的鑰匙…… “你上哪去了?” 聽出來她沒有遇上什麼意外,遲曼曼的心總算是放了一些下來,這才忍不住問道。 “我在k大啊!” “k大?”遲曼曼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你……去k大做什麼?” “你忘啦?我不是在k大報名入學的嗎?還是你陪我一起來的!” 就是因為沒有忘記,知道她在手術之前去k大報了名入學,才會這樣的緊張。 車思晴不僅還記得去k大,甚至還記得是她陪著一起過去的,這是不是就說明了……她又將一切都想起來了? “你……是恢複記憶了嗎?” 遲曼曼都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也許這世上隻有車思晴,在失憶之後,沒有人希望她還能再想起從前的事吧。彆人的失憶是親人與自己的痛苦,而車思晴的失憶,卻是他們以及她自己的救贖。 “我真是恨不得我自己想起來啊!”車思晴在電話那頭懊惱地大喊了一聲,“我接到學校電話說我報了名之後到現在都沒有報道,現在學期已經下來一半了,我不考試的話這半學期的學分都沒啦!可是我現在什麼也不記得,我怎麼參加考試嘛……” “……” 遲曼曼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似坐了一趟過山車,忽上忽下起伏到自己都快有些吃不消,可好在最後還是落回了地麵,雖然心有餘悸,可最終還是沒有遇上什麼更壞的事情。 “你先彆擔心,在那邊等一會,我們馬上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