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沛馨僵硬地坐在沙發裡,一雙眼瞪的幾乎要將眼珠子迸出來。 米修揚手指夾了根煙,悠然地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夜色已經降臨,窗外黑色的暮色中隱約浮現出幾點燈光。他晃了晃腦袋,狠狠吸了兩口煙,突然轉過身去,朝冉曉清使了個眼色。 冉曉清麵上閃過一絲無奈,還是朝沈沛馨的地方稍稍挪了點,“沛馨……”被沈沛馨憤怒的目光掃過去,微微頓了一下,沒敢繼續往跟前湊。 “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心裡會不痛快……” “知道你還這麼做!?”沈沛馨打斷她,“冉曉清,你和米修揚合起夥來坑我?你瘋了吧你?!” 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本來你是一心衝著那個人去,結果卻發現被她算計了一遭來的讓人惱火而失望的?她還以為冉曉清是被米修揚綁架了做威脅,卻沒想到冉曉清竟然和他一夥,竟然還一起綁架了小包子來威脅她! 冉曉清的臉上僵僵的,不知道是整容後遺症還是因為被她罵的不知如何是好,“我們這也不是坑你,就是想請你幫個忙……” “有這麼請人幫忙的嗎?有什麼事情你不能直接跟我說嗎?用這種手段,還跟他一起?!” 她一貫是個暴脾氣,早年的時候因為冉曉清對她照顧的多一些,所以對冉曉清一向也算是客氣,這次的事情算是徹底將她給惹毛了。 冉曉清被她衝的臉色愈發的不好看,“沛馨,我覺得你與其有空在這兒責怪我,浪費口舌,不如早點答應了,將授權書給簽了,大家愉快的合作,誰也不吃虧,不好嗎?” 她說著將一份委托授權書樣式的文件推到她的跟前,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到底又不是你的東西,你這麼死磕著,大家誰也得不到好處,又是何必呢?” 沈沛馨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不是我的東西?這些都是我女兒的!” 賀易鳴之前有將名下財產列入遺產分配,賀氏的股權以規定分為股東部分與他持有的部分。當初夏曉棠所得到的股權,冉曉清所占有的股權按照道理並不在他的持有範圍內。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初賀易鳴並沒有正式轉讓股份,隻是名義上的贈與,事實上那些股權還是賀易鳴所有。所以他們才會這樣急切地想要借助她的手拿回去。 而她所能夠支配處理的,隻有賀易鳴留給小包子的那部分遺產。也就是說,她一旦同意,就意味著要從賀易鳴留給小包子的股權當中做出瓜分,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她沈沛馨又怎麼可能去做?哪怕其實,她一點也不在所謂的遺產,但那是賀易鳴給小包子留下來的。 原本還帶著耐心“好言相勸”的冉曉清,卻不知怎麼臉色突變。“你女兒的?你說那些是你女兒的東西,就因為她是賀易鳴的女兒,所以就必須是她的了?” 沈沛馨理所當然地看著她,這是賀易鳴給小包子的,難道不應該就是小包子的嗎? 冉曉清的目光中滿是寒意,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賀易鳴是她的父親又能怎樣,他已經死了!他死了,他名下的那些產業,怎麼能夠交給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呢?還是個女孩兒!” 她的聲音尖利,神色憤恨而猙獰,說這番話的時候好似內心充滿了不敢與怨忿,沈沛馨驚詫地盯著她看了片刻,一臉莫名的,“你怎麼了?” 不過就是為了強調賀易鳴部分股權已經留給小包子了,冉曉清竟然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炸毛起來,聲嘶力竭地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冉曉清緩了緩神色,貌似想要解釋些什麼,卻突然被米修揚給打斷,“是你女兒的又如何,現在你女兒都在我們手上。” 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恐嚇,沈沛馨氣得也從沙發上站起來,“米修揚你卑鄙無恥!” 米修揚倒是也不惱,相反倒是忍不住嘴角帶笑,“所以說,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賀易鳴曾經有多無恥,現在就有人用多無恥的方式來對付她的女人和女兒。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報應’呢?” “米修揚……”沈沛馨氣得要上前來動手,卻是被冉曉清先一步給拽住摁回到沙發中,“你還是快點給簽了吧,浪費時間,對誰也沒有好處!” “冉曉清……”竟然被她給強摁著要簽字,沈沛馨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和冉曉清之間的關係,說不上是多深的閨蜜情誼,但到底也多少年的交情了,即便是利用也好,疏離也好,她還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冉曉清竟也會成為強迫威脅她的人。 冉曉清已經從桌上拿起筆,強硬地塞進她的手裡,一手將她朝桌子跟前推了推,“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