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咱們拍照啊!”小包子根本就沒在意她的情緒不對。 “來吧!”賀易鳴也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般,拍了拍她的後背。 一家三口的腦袋緊緊地貼在一起,小包子豎著剪刀手,對著鏡頭自己喊了一聲“茄子!” 輕微的哢嚓聲響起,三個人的模樣瞬間被拍了下來。 沈沛馨沒有心思再多看一眼,徑直去了衛生間。 鏡子裡的女人顯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努力憋著眼淚的眼眶紅紅的,一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哀傷與淒涼。 她擰開了水龍頭,終於忍不住站在鏡前失聲痛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衛生間的門被人輕敲了兩聲,隨後傳來賀易鳴醇厚而平靜的聲音,“沛馨。” 沈沛馨及時地將臉潑了些水,胡亂用毛巾擦了兩下就將門給打開,果然,賀易鳴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襯衫,領扣袖扣整整齊齊,手邊還拎著昨天帶過來的公文包。 她心頭一凜,連衛生間都忘了走出來,就那麼人站在裡麵死死地盯著他看。 賀易鳴神色平靜的低頭看她,嘴角甚至還帶了淺淺的笑意,“不能再晚了。” 隻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已然將一切都給說明的清楚。沈沛馨覺得,自己懸著十幾個小時的心,終於一下子落了下來,也順便被砸的裂了條縫,沒有血流,可是卻疼的厲害。 她知道賀易鳴終究是要走的,即便她低眉順眼的哀求,拿著小包子當做借口讓孩子來纏著他,他也終究是要走的。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煙花綻放般絢爛,越是寧靜平和溫馨美好,就越是代表著彆離的來臨。她都明白,清楚的明白。 人隻有臨到惜彆的時候才會對待一切有著格外的耐心,所以賀易鳴才會一反常態地過來交代那些事情,他不僅僅是給小包子轉移什麼房產股權,而是來將所有的事情都給交代好的,他早就準備好要走了。 即便她費儘心思地去留,也隻不過延長十幾個小時而已。 沈沛馨突然間覺得心頭一疼,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竭力隱忍卻依舊克製不住聲音裡的哭意,“彆走……” 賀易鳴嘴角的弧度又放大了一些,墨黑色的眼眸裡仿若星辰閃亮著溫柔的光芒,他抬手覆在她的手上,安撫般地輕拍了兩下。 沈沛馨乾脆直接一把將他攔腰抱住,額頭抵著他的肩頭,儘可能地避開他胸前的傷口,壓低的卻已然哭出來的聲音再次說了一句,“彆走……” 好幾秒的沉默,賀易鳴突然捧住了她的臉,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淡淡的笑意,“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