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遲曼曼心中就突然又生出了一絲的希望來。 這些天來,車思晴的高燒總是反反複複,精神也總不是太好。好似真的如醫生所說的那般,無能為力了。她整天在醫院裡麵陪著,一邊是無儘的絕望與悲傷,一邊又是對車思晴與她未來的迷茫。可是直到這個時候,她突然便真的萌生出了將車思晴送到國外去治療的想法。 她還是這樣鮮活的一條生命,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如果真的如那個弗洛和醫生所說,國外具有治療的條件與可能,她為什麼不帶著車思晴去試一試呢? 更何況,她的前半生已經足夠坎坷了,那些曾經傷害她的惡人們都還沒有得到最終的報應,她所錄製的那些歌,甚至還因為侵權都沒能留下她的署名,她怎麼能就這個樣子無聲無息地離開這個人世間呢? 不,遲曼曼無論如何也不想讓這樣殘忍的事情發生!車思晴,她還有那樣多的屈辱沒有昭雪,還有那樣多的願望沒有完成,她不能就這樣死了,而她作為她唯一的親人,更加不能夠就此放棄她! 可是出國治療,不用想也知道需要很大一筆的費用。哪怕動用連帶車思晴專輯版稅在內的所有的存款,恐怕也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那個錢,在她專輯的事情弄清楚之前,也是萬萬不能夠動用的。 遲曼曼坐在車思晴的床前,看著手中僅有的兩張卡,一時間陷入了極其為難的境地。 如今的她,離開了允肖杭,和沈君澤也是刻意保持著距離,就連那個突然出現主動提出要幫助她們的弗洛夫人,也被她拒絕了。當然,不管從任何方麵,讓一個與自己和車思晴素無瓜葛的人來幫助她們,也是絕對不能夠做的事情。 車思晴因為當年的事情,和父母遠離了家鄉在f城闊腳,為了給她療養治病,也是花費了所有的積蓄,在葉家的二老因為車禍去世的時候,整個家裡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家產可留下了。這些年來她和車思晴的狀態,基本上維持在簡單溫飽和一些斷斷續續的治療階段,要說出國治療這樣的條件費用,現在一時間還真的是有些無能為力…… 看著床上昏睡中依舊緊緊皺著眉頭,既是驚恐而又痛苦的模樣的車思晴,遲曼曼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心底那最後一丁點的希望還能不能去觸碰。 “想要錢直接跟我說就行,要多少我都給,隻要放了我兒子!” “這裡是二十萬,不夠的話我馬上給你寫支票。想要多少,隨意提!” “好,那就等她醒了提,隨時來找我。” 盛太太那高傲而鄙夷的聲音自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回響,遲曼曼緊緊握著銀行卡的手指有些微微的泛白。 如果她一旦向盛太太開了這個口,那麼車思晴便徹底坐實了衝著盛家的錢才糾纏盛弘的惡名,在盛弘心裡,又將如何看待他們之間的這段勝過友情戀人未滿的關係?車思晴在他們的心裡,又將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可是…… 可是,不管車思晴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這輩子和盛弘其實終究都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倘若向盛太太開口要來的這筆錢,可以將車思晴的性命給挽回回來,那麼所謂的盛弘怎樣想她,怎樣看她,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所謂愛情,所謂顏麵,所謂自尊,在一個人的生命麵前,還有什麼是要緊的呢…… * 咖啡廳昏黃的燈光下,對麵女人保養得當的麵容上不出意外地浮起一絲輕蔑與嫌惡的神色。 “我沒有聽錯吧局長夫人?兩百萬?” 遲曼曼沉靜的眸色下看不出一絲的慌亂與緊張,隻是淡淡地抬眼看了看對麵的人,“盛太太是嫌多麼?” 盛太太一聲冷笑,“多倒是不嫌多,兩百萬對我盛家來說,不過就是宴請一桌尋常客人的飯錢。但是花在一個被人輪~奸過還腦子有問題的女人身上,我覺得就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遲曼曼沒有說話,隻是保持著那副淡漠而平靜的神色,眼底因為她對車思晴的評價微微有一絲的怒意閃現。 “恕我直言,你以為你妹妹是什麼樣的貨色,竟然需要我用兩百萬的分手費來打發?局長夫人,你不覺得你們的這個吃相也太難看了點?” 犀利嘲諷近乎惡毒的言語一聲一聲地傳入遲曼曼的耳中,讓她放在桌下的手指驀地緊緊蜷曲了起來。 “盛太太,是你說過,想要多少,隨意提。” 盛太太一副十分意外的樣子,“我有說過嗎?允夫人,我想你可能是記錯了,就是賣身也不至於這個價錢,何況你妹妹與我家盛弘之間還沒……” “那我就不打擾了!”不等她將話說完,遲曼曼突然站起身來,做出轉身要離開的姿態。 “哎……站住!”盛太太突然冷嗬了她一聲,“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