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是在前幾天的時候,我才知道。而那時她回來與我辦理離婚手續的時候,並沒有提及過。” 賀易鳴的眼底有無儘的愧疚之色,明明去世的那個男人,是他這麼多年來的情敵,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因為他的死而格外的悲痛一般。 沈沛馨原先因為驚詫而一片空白的大腦一點一地反應過來。先是震驚,而後變成了難以置信,再然後,卻是覺得絕望。 “所以,如果你早一點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去世了,你是不會與她離婚的,對嗎?” 舒心婉深愛的男人剛剛去世,繈褓中的孩子失去了父親,而這個時候又被賀易鳴叫回來辦理離婚手續。這顯然對舒心婉來說是一種雙重的打擊,她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深愛她,並且可以依仗的男人。 這樣的場景,即便是一個外人看來,都覺得替她可憐擔憂,何況是愛過她許多年的賀易鳴? 他對這件事情,分明是這樣的愧疚,而後悔。 如果他早一點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不會與舒心婉離婚的,起碼不會是在這個時候。他會繼續以丈夫與父親的名義照顧她們母女,他一定會的。 “沛馨,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賀易鳴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寫滿了竭力克製的心疼與隱忍。他是在心疼舒心婉,後悔自己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 “隻是我希望,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讓你覺得,我是不愛和小包子的。我……” “我不怪你!” 賀易鳴愣了愣。 沈沛馨的神色格外的平靜而淡然,“從頭到尾,我不過就是個多餘的人而已,是我打擾到了你生活,影響了……” “你不是!”賀易鳴氣急敗壞地打斷她,“沛馨,我我與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要告訴你我後悔了,也並不是要你讓位離開我的生活。你和小包子,自始至終,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她呢?還有她的孩子呢?”沈沛馨定定地看著他,似審視也似逼問,“賀易鳴,你不是個聖人,我更不是。你既舍不得她們,也不願意放開我們,是想要置我和小白子於何地呢?” “其實這些年來,我和小包子的生活一向很平靜。我甚至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她是你的孩子。因為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再有任何的牽扯。如果說過去是我打擾了你的生活,那麼事實上是,如今的你卻來打擾到我們的生活。賀易鳴,其實你不應該再來招惹我的。” 賀易鳴的臉色陰沉沉的,眼神裡好似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他看著神情淡漠態度決絕的沈沛馨,一時間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確實沒有給過她們任何的照顧,過去是,現在是,以後……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就譬如這次的事情,舒心婉一個人帶著孩子在醫院裡他不得不陪著,然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沛馨渾身濕透地帶著發燒的小包子去住院……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是用金錢權勢無法取代的,譬如親情與陪伴。 他賀易鳴有這樣多的錢,也有那樣多的替他辦事的人,可是誰又能替他去完成一個父親的職責? 沒有人。 “你該走了,她和孩子還需要你照顧。”沈沛馨淡淡道,語氣清冷顯然是在下逐客令。 明知道她這話中充滿了倔強與憤恨的意味,可賀易鳴還是下意識抬手看了下手表,他離開已經十來分鐘了,確實是得回去了。 沒有辦法再向她做出過多的解釋,賀易鳴從她的床邊起身,轉身走到小包子的病床前,抬手在她的額頭上抹了抹,又俯下身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眼底都是憐愛與不舍地,然後抬眼看了她一眼。 “辛苦你了。”他輕聲地說完,站在原地略微踟躕了一下,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沈沛馨自始至終沒有理會他一下,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朝他望過去。原本以為自己會憤怒,會責怪,會歇斯底裡,可是卻沒想到,竟然會這樣冷靜的麵對。 或許是這一夜的等待與失望,已然讓她對賀易鳴徹底絕望了。她也是真的想明白了,也許他們之間,本身就是不應該重新開始的。看似可以放下一切走到一起的兩個人,中間其實還橫隔了那樣多的是是非非無奈與不堪。 也許,她也真的應該看開一切,並放下了…… * “首長,查到了。” 一身軍裝的警衛朝著燕長意敬了個軍禮,遲曼曼整個人也隨即從凳子上彈站了起來。 燕長意淡淡看了她一眼,轉頭示意警衛員說下去。 “允上將於昨天下午三點左右被轉移到首都空軍醫院,經過搶救治療,目前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遲曼曼的腿一軟,順著凳子又重新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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