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肖杭突然微微愣了一下。 車新說完,突然朝他伸出手,“買了多少錢?” “不需要的。”允肖杭伸手將袋子遞給她,倒是沒想到她會主動說要給他錢。 “那可不行。”她從兜裡掏出掏出了一張一百的鈔票出來,順手將他手中的袋子給拎了過去。 “我並不是個隨便接受彆人好意的人,今天謝謝你救了我,這個錢買藥應當足夠了,剩下的,就當我請你喝飲料的吧!咱們兩之間,也兩不相欠了!” 在允肖杭詫異震驚的目光之下,將錢強行朝他手裡一塞,然後拎著袋子轉身就走了。 隻是沒走出幾步遠又突然轉過身來,“哦忘了,再見……不,最好再也彆見!” 看上去倒是挺反感他的模樣,可是允肖杭卻在瞬間,腦子轟然一響。 “……現在我們兩這樣,也算是兩步向前,從此便相忘於江湖吧,再見……不,再也彆見!” 一個熟悉的聲音,類似的話語突然縈繞在耳旁,允肖杭幽深的眸子突然瞪了瞪,這是遲曼曼當初所說過的話。 “你……”幾乎是下意識間地,允肖杭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可是車新好似根本就沒有聽見,腳步還仿佛更加快了一些。 允肖杭的腳稍稍動看一下,終究卻沒有邁的出去一步,他看著車新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終於在路口的轉彎處,徹底的消失不見,微不可聞地輕歎了一聲。 一切恍惚巧合的不切實際,除了此時他手掌間的一張嶄新的百元鈔票…… * 車新不得不承認,她今天的所有恍惚,都是來自於允肖杭這個人。 然而當她再一次遇上這個人,並且知道他竟然是特意來找她,竟然隻是為了說那一番話的時候,她心裡所有的不安惶惑,震驚詫異,隱忍糾結,統統在一瞬間便都放下了。 人生是一支隻要射出去就無法回旋的箭,什麼樣的開始就會有什麼的結尾,什麼樣的原因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誰也無法逆行一步,改變分毫。 允肖杭說他心裡永遠都有著一個無法取代的人,在她心裡,又何嘗不是有過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可是正因為無法取代,正因為獨一無二,所以錯過之後,便就是永遠的錯過了。 大約是心頭徹底放下的緣故,雖然剛才暈厥過去一回,車新反而覺得自己的頭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很快地上樓,打開房門,思晴依舊保持著先前的狀態,躺在地上昏睡了過去。車新連忙將袋子給打開,從裡麵翻出雙氧水,用棉簽蘸了輕輕地替思晴擦拭著下巴上的傷口。 雙氧水掃到傷口刺疼,昏睡中的思晴都忍不住動了一下。“疼……” “沒事的思晴,隻是一個小傷口,很快就會好的。”明知道她不一定聽得見,車新還是柔聲安慰道,手上的動作也愈發輕柔了幾分。 好容易將傷口給處理完,將創口貼給貼了上去,思晴突然整個人抽動了一下,抬起手胡亂在空中抓了兩把,“冉冉你這個賤人……” 她嘟囔了一句,然後手又收了回去,好似隻是尋常的一句夢話而已。 可是對車新來說,卻並不是。 她記得她剛來到f城的那天,思晴看見她時的第一句話,便是“冉冉你這個賤人”。 她當時想的簡單,雖然冉冉這個名字她再熟悉不過,連帶著冉冉這麼個人她也都認識,但也隻不過以為,思晴不過就是冉曉清的某個黑粉而已。 卻沒想到,思晴竟然直接朝她衝了上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冉冉!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一如今天這樣的情景。 幸運的是,當時思晴的身邊有人,他們一起衝上前來,迅速地將情緒激動中的思晴給拉了開。 “對不起這位小姐!實在是對不起!我家的女兒精神上有些問題……”向她道歉的中年女人,滿眼都是愧疚而心疼的淚水。 她這才發現,這個要上前來掐她,還將她誤認作是冉曉清的女孩子,目光驚恐,神情呆滯,看上去真的是有精神方麵的問題。 “沒關係……”雖然被這驚險的一幕給嚇到,但她依舊表達了自己的理解,“不僅僅是她將我看做冉冉……” 她這張臉,與燕溪有六七分的相似,與冉曉清,也有四五分的相似。 對於一個精神上有問題的病人來說,將她看做冉曉清,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小姐,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吧?”女孩子的媽媽又問她。 “我是k城人。” 中年女人鬆了口氣,“那就好……恕我直言,如果能夠回去,你就早日回去,以後再也彆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