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枝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好似沒有料到他竟然會有這樣的建議。如果放在從前的那個沈君澤,一定對這件事情絕對不信,更加不會允許彆人給遲曼曼立什麼墓碑。 而現在,他竟然主動地提出來,要給遲曼曼立給墓碑,以供日後可以有地方去懷念。 看來人總歸是會變的,從前傲嬌張狂不可一世的沈公子,在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人生的悲歡離合之後,突然也開始學會向命運低頭,向生活妥協。對於有些人,也不再是強硬態度的霸占,而是不得不承認她的離開,隻能將她深深地放在了心底。 沈君澤,他真的是徹底的改變了。 羅小枝愣愣地看了他一會,“這個……我覺得……我覺得既然是給曼曼立碑,是不是應該告知……允肖杭一聲。畢竟,他是她的丈夫。” 沈君澤微微愣了一下。 “曼曼她雖然是個孤兒,除了我們不會有什麼人會記得她,為她做這樣的事情。但是我覺得……如果為她立墓碑的是作為朋友的我們,而不是她的丈夫……這,實在是有些殘忍。” 殘忍。 沈君澤的眼皮子猛地抽了一下。 是啊,一個人如果到了生命的最後,隻能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個屬於自己的墓碑,而上麵寫的卻不是至親至愛人的名字,反倒是自己的朋友。的確對她是有些殘忍的。 “你有再聯係過他嗎?”他突然問。 羅小枝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前一段時間,我聽袁關林提起過,他已經被調回軍區了,不過現在已經不再是上尉的軍銜,而是少尉……我聯係他,他並沒有回複我。” “為什麼想起聯係他?”沈君澤的眉頭下意識皺了一下。 對於允肖杭,他至今依舊持著敵對的態度,不是因為他搶走了遲曼曼,而是因為他認為允肖杭並沒有給遲曼曼很好的照顧,如果不是因為那次婚禮上的事情,遲曼曼也不會要離開,那麼也不會遇上飛機失聯的事情……還有遲曼曼先前遇上的許許多多的磨難。 作為一個丈夫,他實在是十分的失職。 “曼曼走之前,在我這裡留下過東西,讓我交還給允肖杭。” 沈君澤卻突然愣了一下,“她離開之前,有找過你?” 羅小枝點點頭,“對。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一次竟然是永彆。” 沈君澤提了一些精神來,“你告訴我是哪一天?” 羅小枝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想了想,“應該是……12月26號,她婚禮之後……” 見沈君澤有些失落地坐了回去,羅小枝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沈君澤搖搖頭,“曼曼走之前我有給過她一張銀行卡,後來我查過提款記錄,她在出事之前將裡麵的錢全部提取了出來。可是她分明,不是一個那樣急於用錢的人。” 羅小枝沉默了一會,“也許她就是做好了要長久地離開s國的準備,全部提取出來,是為了兌換外幣,以方便她日後在國外使用。” 羅小枝分析的很有點道理,既然遲曼曼打算遠走,那麼將卡裡的錢留著慢慢的使用,肯定是不如一次取出來兌換外幣用的方便的。 沈君澤眼底閃過一絲絕望,難過地搖了搖頭。 “她想還給允肖杭什麼?”隔了一會,他又忍不住問。 羅小枝歎了口氣,低頭從包裡掏出一個首飾盒來放在桌上,“戒指,允肖杭送她的戒指。” 看來她當初離開的心意已然決絕,甚至已經下了決心要與允肖杭從此徹底分開。就連一個允肖杭給她的念想,都沒有打算帶走了。 她將戒指還給允肖杭,也是想告訴允肖杭,從此之後不要再對與她的重逢抱有任何的希望,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算是徹底的斷了。 如果如今還讓允肖杭知道,遲曼曼當初是這樣的決定,想來對允肖杭來說更是一重徹骨的傷害。 “你還想著給他?”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