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向他打電話,沒有任何彆的意思,甚至都沒有打算為婚禮上的事情向他說一聲道歉,她找他,隻是因為沈君澤的那個電話。 雖然那個電話貌似是沈太太打給她的,但是終究後來,他還是與她說話了。 沈君澤不是沒有找過她,隻是在最初的時候,她將他的號碼設置了攔截,所以他沒有辦法能夠打的進來。但是從婚禮現場逃出之後,她又重新設置了回來,她想著,萬一哪一天,她要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呢? 卻是沈君澤先打了過來,是因為沈彥桓的事情。她其實也想到這一點了,隻不過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代替自己過去。她可以離開沈君澤,但是她不能罔顧他父親的性命。雖然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本質上都是沈彥桓的病情所造成的,但是她心裡並不後悔。 她答應了下來,可是她也要去找白東琛。 不出她的意料,白東琛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甚至沒有責問她一句,隻是說,“隨時與我保持聯係。我快去快回!” 他沒有食言,按照她的要求儘快去了k城,等到沈彥桓用藥之後穩定下來,又立馬回來。 隻是他要求,要知道她的去向。 寧簡憶的內心有一瞬間是異常糾結的,她既不願意讓任何人知曉她的去向,但是卻又對白東琛無比信任。她私心裡想著,無論她提出什麼樣的要求,白東琛都會義無反顧,這樣的男人,讓她知曉她的下落,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不好。 * 白東琛下了飛機,轉乘了兩班大巴,又坐了很長時間的公交,還找了一個私人的摩的送了一段距離,總算是在天黑之前,在一個小村落裡見到了寧簡憶。 她站在一個農家小院的中央,寬大的白色羽絨服將她整個人顯得愈發的瘦弱。院子中央有一個中年的婦女正在擇菜,寧簡憶站在她跟前靜靜地看著,時不時搓搓自己的手指,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試試看!”她終於忍不住跟那兒農婦說道,說著伸出手就要去將那些菜拿過一些來。 “不要!”白東琛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一把將她的手給拉住,“你現在不適合在做這些。”他溫和道。 “這位是……”農婦麵對突然闖進來的男人表示疑惑。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寧簡憶連忙解釋道,一邊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 “到裡麵坐吧。”她引他朝一旁的廂房裡走去。 白東琛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農家小院,青磚小瓦的構造,主屋外東西兩側都有廂房,寧簡憶引他去的房間在西廂,而對麵的東廂貌似放的都是雜物。整個小院雖然整潔,但是一眼看去設施十分不完善。 “怎麼會想到來這兒?”白東琛一進屋後就忍不住問道,“你是個孕婦,不適合彎腰做這種事情。而且,你的手也不應該是用來做這個的。” 她手指潔白修長,是拿手術刀的手,是不沾陽春水的十指。而現在她竟然在這個農家小院裡,打算自己擇菜,她難道是想一直都這樣子下去嗎? “總之現在我也沒什麼事情做,再說了,大家都不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嗎?”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白東琛微微蹙眉看了她一會,突然轉身去將她的行李箱拖出來,然後將放在明麵上的一些衣服折起來,打開箱子放進去。 “哎,你這是在做什麼?”她上前想要攔住她。 “我帶你換個地方,這裡不適合你住。” “你說過,不勉強的做什麼的。” 白東琛頓了頓,“簡憶,我不勉強你,是不勉強你跟我回去,去麵對一些你不願意麵對的人和事情,並不代表我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你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 “這裡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主要我是覺得它安靜。” “我想你不是因為它安靜,僅僅是因為這個地方不好找。你怕我們在任何一個可能的地方找到你,所以你選擇了這麼一個偏僻的角落裡,偏僻到我即便知道了地址也要花上大半天時間才能找到。” 白東琛微微歎了口氣,“可是簡憶,你彆要忘了,你現在不僅僅是一個人,你還有了孩子。你之所以逃開,不就是想生下這個孩子,還不要麵對我們之間的關係以及其他人的目光嗎?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夠讓他健康平安的生下來?” 他極少用這樣的帶有責難的語氣與她說話,即便是從前在學術上的事情犯了錯誤,他頂多也隻是微微沉了臉,說起責備的話的時候都是輕輕緩緩的,尋常人聽起來都不會感覺到有什麼難受。可是這回,僅僅是因為她的住所,他一下子說了這樣多,還是以這樣無奈而責怪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