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身材高挑,容貌看上去有些混血的樣子,倚在高大的白東琛跟前有一種小鳥依人的模樣。她朝寧簡憶嫣然一笑,十分大氣道,“你好,我是白東琛的未婚妻cici,大名尹茜茜。” 寧簡憶原本欣喜的笑容一時間全部僵在了臉上。 她不管她叫什麼,大名叫什麼,究竟是哪國人,但是她唯一知道的信息是,她是“白東琛的未婚妻”。 未婚妻……白東琛的未婚妻。 她當時隻是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給出任何回應,滿耳朵裡都是機場裡嘈雜的聲響,貌似還有她所乘坐的班次即將起飛的通知。 她不知道如何反應,也沒有再看白東琛一眼,隻是連忙說了句,“我要登機了來不及了!”匆匆轉身就跑。 那天的飛機她差點就沒能趕上,但是最終還似幸運的乘上了。她覺得果然是幸運的,因為它起飛的是那樣及時…… 寧簡憶從回憶裡緩回神來,發現寧康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進來。他穿著白大褂,手背在身後站在她的病房裡,眼睛盯著窗邊的那束鮮花看著。她一時間有些窘迫,才要開口突然聽見寧康泰說,“今天這個日子,挺好的。” 寧簡憶愈發尷尬了。 因為自己的病情,寧簡憶一向不願意自己和任何異性有什麼交往,但是很長一段時間,寧康泰和寧太太都在不停地催促她應該找一個對象,他們想讓她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樣,有屬於自己的愛情。可是他們越催促,她就越排斥,既是因為自己的病情,難以與一個正常的男人有太過美好的未來。也是因為她的心裡,總是對一個人還念念不忘。 所以她一向排斥與異**往,尤其是父母給她介紹的那些人。可是今天,讓寧康泰看見她在情人節收到了彆人的鮮花,她心裡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好似某一種隱私被人窺探到了一樣。 “都收拾好了嗎?”寧康泰繼續問她,心情看上去很好的樣子。 要出院了,她的心情自然也是不錯的,“好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這個醫院裡的一切她都熟悉,沒有什麼需要她帶來的,更加不需要她帶走些什麼。 “好。”寧康泰點點頭,“我待會讓人來接你。” 她心裡有一瞬間的糾結,想著白東琛也是待會要來的,彆萬一讓他給遇上。但同時也是一鬆,既然他讓人來接她了,那麼也就是說,她就不必讓白東琛來接了。 “嗯。”她十分乾脆地應了聲。 寧康泰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抬手看了看表,貌似還有點事情要忙的樣子,匆匆便離開了。 寧簡憶換好衣服,對著鏡子將自己一頭蓬亂的頭發梳了梳,她的頭發又長長了不少,原本齊耳的短發都已經長到了齊肩,雖然不長,但是模樣看上去,倒是和從前的她相差很大。 從前精乾利落的風格倒是平添了幾分柔美出來,大約是生了病的緣故,眉眼間竟也溫和了不少,不似從前那般清冷淡漠了。 有輕輕敲門的聲音,她從衛生間的鏡前探出腦袋,就看見白東琛就站在門口。 衛生間離門口很近,他們兩人也離的很近。寧簡憶看著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白東琛,一時間有些猝不及防。 “怎麼?好像很吃驚的樣子。”他寬和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溫溫和和的,邁著步子進來,十分自然地抬起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剛剛梳過的頭發,立馬蓬鬆起來,像是開花了一般開滿頭。白東琛愣愣地看了會,嘴角忍不住笑意更深。 從前他總是喜歡這樣,看上去斯斯文文溫和儒雅的一個大男人,在她跟前卻總是喜歡動輒抬手揉一揉她的頭發。從前她的頭發是短而利落的,他就總覺得有些不喜歡,要抬手給揉蓬鬆了,好似那樣子會好看一些似得。 很久沒見,他的這一個習慣倒是一點也沒變,隻是看見她如今已經接近齊肩的頭發,微微有些愣了愣神。“好久不見。”他眼神裡露出久違的溫暖的神采。 寧簡憶被他突然的出現以及這一記揉頭發的動作弄的有些猝不及防,整個人都還有些沒有緩回神來,她愣愣地理了理被他揉亂的頭發,習慣性地朝他一笑,“是啊,好久不見。” 其實也並不算久,打從她回國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年的時間。去年的情人節,到今年的情人節。三百六十五天,整整的一天時間。 可是寧簡憶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內心卻好似經曆過了一場千山萬水,與他猶如半生未見。 麵上雖相識,內心卻疏遠。 白東琛卻並沒有絲毫的疏離,還是像從前那般微微地笑著,帶著她沉淪過的溫暖的和煦,都不像是故人重逢,而是習以為常地,就像他們昨日還剛剛見過麵一般。 “都準備好了嗎?”他看著整潔如新的病房,還有已經換上常服的寧簡憶,極其自然地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