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救了! 直升機上的人顯然已經發現了她,隨後一根繩索從直升機中被放了下來,遲曼曼眼見著繩索即將要放到自己跟前,卻在距離幾米遠的地方停住了。 她即便是想要拽住繩索,可是這樣的距離也是徒勞,何況她此時根本就不敢再亂動一下。 下一刻繩索卻突然劇烈地動了起來,遲曼曼眯著眼努力朝上看去,見到有人順著繩索正從飛機上下來。 那人穿了一身的飛行服,頭戴著頭盔,手抓著繩索順勢而下。逆著光遲曼曼看不清他的模樣,隻這麼一直死死地盯著他。矯健的身影將上空直升機上的燈光給遮掩了一部分,讓她的眼睛好受了一些,四周大亮,唯獨逆光中的他無法看清。 遲曼曼抑住心頭的驚詫狂喜,一邊試圖讓自己分清這究竟是在夢境還是現實,一邊手已經朝他伸了過去。 有部電影的女主曾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心上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來娶我。” 以前遲曼曼覺得這句話描述的場景是這樣的矯情而遙不可及,可是此時她卻覺得,自己真的是切身體會了一回。 她的心上人不是蓋世的英雄,但在她遇險時竟然也會真的穿著飛行服,在直升機耀眼的燈光下,順著繩索迅速而下,救她於危難之中,他是她的英雄。 她看著眼前的人,他的手伸過來,卻還差一些才能抓到她,他掀開頭盔上的眼罩向她大聲說著什麼,可是遲曼曼卻什麼都聽不見。 頭頂直升機的轟鳴聲真的是太吵了,這樣的場景簡直是太讓人不可相信了,她緩緩將自己酸到發痛的胳膊放下來,覺得終於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 沈君澤趕到醫院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自己料想中的場景。 允肖杭伺候在床頭一臉擔憂,又是給擦額頭又是端粥來喂,遲曼曼淚汪汪地躺在他懷裡,兩人大難不死重逢之後你儂我儂…… 遲曼曼一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額頭上貼著紗布臉色蒼白,就這麼靜靜地睡著。 床頭櫃上既沒有鮮花也沒有削好的水果,他伸手拎了拎水壺,裡麵竟然連一滴水都沒有。 還以為遲曼曼回來後會被照顧的很好,沒想到醫院裡就連個看著她的人都沒有。沈君澤心裡原本那些因為沒有看到允肖杭在現場秀恩愛而來的僥幸頓時全無,轉換成一腔的憤怒。 我靠!不是跟他說人已經安然無恙地救出來了,正在回來的路上讓他先好好休息一下嗎?怎麼他睡個覺起來的功夫看到的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 這叫安然無恙嗎?明明是傷痕累累受儘折磨! 還甚至,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允肖杭就是這樣當老公的嗎? 他忿然轉身,想要問問醫生她的具體情況,又想著去買點東西來待會她醒來可以吃點,還要燒點開水等她醒來一定要喝。他打算了一堆,可是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遲曼曼低低呻吟了一聲。 大概是做了什麼噩夢,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夢囈中伸手胡亂抓扯了幾下。沈君澤連忙坐了過去,一把將她的手給抓住。“曼曼彆怕!”他聲音輕輕地,“我在這,你彆害怕啊!” 遲曼曼緊緊抓著他的手,嘴裡喃喃說了句什麼,又安靜了下來睡了過去。 沈君澤坐在床邊,看著她牢牢握住自己不肯鬆開的手,還有眼角滲出的淚痕,霎時間紅了眼。 他竟然還想著作為遲曼曼丈夫的允肖杭此刻會陪伴在她身邊,甚至還責怪他們沒有照顧好她,卻沒有想到遲曼曼之所以現在這個樣子,最主要的原因是他! 他明明知道她受了彆人欺負落了水,卻沒有第一時間將她安全送回去,讓她受到了這樣大的傷害。而她被解救後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的人竟然也不是他,他心裡還想著允肖杭沒有照顧好她……原來他是個這樣的混蛋! 遲曼曼的頭上受了傷,貼上了厚厚的紗布,還用一根長紗繞著頭給固定起來。她的臉上手上滿滿的都是刮蹭到的傷口,露在被子外麵的腳上也纏上了紗布,整個人遍體鱗傷。 沈君澤一邊是無以複加的內疚加自責,一邊是憤恨的雙眼都紅了。這次的案子他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不管是誰他都要追究到底,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遲曼曼拉著他的手一直都沒有送開,沈君澤就這麼在床邊坐著。雙眼一直凝視在她蒼白的臉上,整個人一動不動。 所以醫生進來的時候理所當然地將他當成了遲曼曼的家屬。 “家屬來了。”年輕的女醫生例行公事般地掏出病例向他敘述情況,“傷者的額頭受了撞擊有些出血,頭部有輕微腦震蕩,腳背上有小麵積的燙傷需要觀察防止感染,臉上、胳膊和腿上等裸露皮膚有不同程度的破皮,總體來說都是一些皮外傷,隻要好好休養幾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