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自然就是何長風。西門小劍全速趕路,終於還是趕上了。他來到四號擂台前,便將何長風扔了上去。山羊胡子男看了一眼何長風,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人都到了,那麼現在比武開始。”高大威武男原本見何長風出現,還吃了一驚,但再仔細一看對方此時的狀態,頓時就放下心來。何長風此時渾身浴血,臉色蒼白無比,甚至連站起來都是問題,此時是盤坐在地上的。顯然身受重傷。高大威武男冷冷的道:“這位朋友,以你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適合再戰,你還是認輸吧。”台下的觀眾也紛紛叫嚷起來:“三十九號的運氣真好,這個種子選手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可真是占儘了便宜。”“這場比武實在是沒有任何懸念了。”何長風搖了搖頭,道:“我此時行動不便,還是由你來攻擊我吧。”高大威武男臉色一沉,冷聲道:“現在就是贏了你也不光彩。不過既然你自己不知進退,就讓我代勞吧。”說罷他竟然劍也不抽,大步來到何長風身前,一腳就向著他的身上踢來,顯然是想要將他踢下擂台。然而,他這一腳卻沒能夠踢中何長風。因為,他的腳停在了何長風的前麵,再也不能寸進。他的腳,自然不是主動停下來的。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手,是何長風的。高大威武男臉色瞬間就變了。對方的實力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拔劍,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然後重重的摔倒了擂台之下。山羊胡子目光不由得一凝,深深的看了眼何長風,然後道:“勝負已分,四十號選手獲勝,進入第二輪。今天比賽正式結束。”擂台下的修者早就料到了這場比武會很快的結束,隻是他們猜中了開頭,卻沒能猜中結尾。被扔下擂台的竟然不是那個身受重傷,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會自己倒下去的種子選手!兩者反差委實是過於強烈,以至於絕大多數人都腦子亂哄哄的,直到山羊胡子的聲音響起他們才回過神來。一時間議論聲四起,都在討論著這個種子選手到底是什麼來頭。擂台下,月兒歡呼一聲,快步的跑到何長風身邊,然後猛然撲入何長風的懷裡,泣道:“主人,月兒想你了,好想好想。”何長風苦笑道:“我說月兒,主人我現在身上有傷,你就不能輕點兒啊!”月兒聞言連忙離開何長風的懷裡,看了看自己的主人,關切的問道:“主人,你的傷要不要緊啊?”何長風還未回答,一個冷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現在暫時還不要緊,不過如果你們兩個再在這個說個不停,那麼他就會很要緊。” 剛才急於趕來參加比試,何長風一直沒有來得及治療身上的傷勢,此時聽西門小劍這麼一說,他頓時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道:“那就麻煩西門兄再送我回營地了。”然後又轉向月兒,道:“月兒,你在前邊帶路。”“哦。”月兒乖巧的應了一聲,便向外走去。西門小劍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再次抱起何長風,跟在了月兒的後麵。何長風所不知道的是,在看台上與擂台下各有幾道各不相同的目光在隨著他一起移動。水無情雙手負後,平靜的看著何長風逐漸遠去的背影,暗道:“你終究還是來了。隻是不知道你這幾個月來有沒有太多的進步。如果你還是在原地踏步的話,那麼這次你注定隻會淪為一個失敗者。”宇文縱橫神色複雜,有一絲疑惑,有一分擔憂,但更多的還是震驚。何長風此時的狀態,明顯是經過了一場異常激烈的生死大戰。可是他依然來了!他既然來了,那麼八長老呢?如果八長老真的死了,那麼這件事就超出了宇文縱橫所能決定的範圍,隻能上報給家主了。袁孟達在何長風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臉色劇變。他猜到了何長風來曆不小,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何家的人。不過他反應極快,瞬間便恢複正常。他快步上前,來到正端坐在看台上的王峰身後,低聲道:“師傅,他來了。”王峰眼神瞬間就犀利起來,身上氣勢洶洶,散發出一絲強烈的殺機。坐在看台上的其他五位家主,同時感受到了這股殺氣,心中不由得一凜,暗道:“不知道是誰竟然引動了王峰的殺機,看來有人要倒黴了。”王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收回氣勢,低聲道:“在哪?”袁孟達一指尚未離去的何長風,道:“正是此人。”王峰道:“有沒有查到對方的來曆?”袁孟達道:“對方是四號擂台的第四十號選手。”王峰臉色忍不住一變,道:“四台四十號?那麼他就是何家推薦的種子選手,也就是何有義的兒子,那個叫何長風的青年?”袁孟達深深的低下了頭,道:“正是。”如果何長風不是何家的人,而是一介散修,或者什麼小勢力的子弟,王峰絕對會絲毫遲疑也沒有的馬上上門問罪,叫對方交出凶手。隻是何家麼……王峰臉上神色變幻,最後一咬牙,道:“哼,何家又怎麼樣?既然敢殺我孩兒,就必須付出代價。孟達,你馬上讓人傳書回去,讓你三位師叔將門中白銀武士全部帶上,一起前來無雙城,就說有要事相商。”袁孟達神色一震,頭越發低下,道:“是,師傅。”無雙城外,何家駐地,某一頂帳篷中。何長風正雙目緊閉,盤膝而坐,顯然正在療傷。而在他身前,有一男一女守護在旁,以防有人打擾。青年抱劍而立,正閉目養神;少女雙手托腮,目光灼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何長風,似乎生怕少看了一眼。突然,西門小劍雙目一睜,盯著帳篷的門簾。然後腳步聲響起,門簾被掀開,幾個人魚貫而入。進來的人是何有義與何長雲。何長雲在讓何長風過去之後,便在原地等候何有義,然後他們才率領大隊人馬回返營地。見到是他們,西門小劍也不招呼,再次閉上了雙眼。“風兒他怎麼樣呢?”何有義問道。西門小劍抱劍而立,雙目緊閉,如同睡著了一般。既然睡著了,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何有義的問題。月兒雙手托腮,眼睛如同被何長風粘住了,再也不能移動分毫,當然就更不可能回答何有義的問題了。何有義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何長雲有些好笑的看著二伯,結果被惱羞成怒的何有義惡狠狠的一瞪眼,頓時再也不敢笑了。就在這時,何長風睫毛抖了抖,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風兒,你感覺如何?”何有義第一個開口問道。何長風站起身,道:“父親,我現在好多了。”西門小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聞言冷冷的道:“小子,又浪費我一顆丹藥,再不好簡直就沒天理了。”何有義看向西門小劍,道:“風兒,這位是?”何長風便將當日與何長雲分開之後發生的一切講述了一遍,就連那兩本秘籍之事也沒有遺漏。何有義在聽到西門小劍之事後,鄭重的向著他行了一禮,道:“多謝少俠對我風兒的兩次救命之恩。”西門小劍點了點頭,並不答話。然後何長風接著講道:“然後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萬裡閒庭》以及《化雨春風吼》這兩本秘籍。”西門小劍眼中驟然一亮,亮成了兩個太陽。何有義有幾分好奇幾分激動的道:“哦?是什麼等級的秘籍?”但凡在魔獸森林中找到的秘籍,從來就沒有低於人階極品的,而大多數更是地階秘籍,至於天階秘籍,何有義那是連想也不敢想的。何長風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道:“《化雨春風吼》是,天——階——下——品。”“嘶!”一陣整齊劃一的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幅度之大,竟是有著將整間帳篷的冷氣似乎都一口吸光。然後何有義一張老臉笑出了花,興奮的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強烈的感情。我滴神啊!那可是天階秘籍啊!這種高級貨,自打西北人長了肚臍眼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吧?何長風接著道:“而那本《萬裡閒庭》則是……”說到這裡,何長風故意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何有義下意識的問道:“又是什麼等級?”他雖然問了,可是內心裡卻是絲毫也沒有求知欲,他現在一門心思都還放在天階下品四個字上。天可憐見!那可是天階秘籍啊!此時何有義連身子都有些興奮的發顫,哆哆嗦嗦的,臉色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紅暈。何長風道:“天階上品。”何有義道:“哦,原來是天階上品,也不錯,雖然沒有天階下品那麼驚人,但人要知……等等,風兒,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楚?”何有義話說了一半,突然雙目圓睜,臉色變得極其精彩起來,猛然轉過頭,死死的盯著何長風。何長風摸了摸鼻子,重複了一遍。然後,然後我們的何大家主很是乾脆的幸福的暈了過去,直挺挺的向後摔倒。天啊!天階上品,我的心臟受不了了!而從始至終,有兩個人對於天階秘籍的名頭無動於衷。一個是西門小劍,這廝家裡肯定有不少這種高級貨,已經見怪不怪了。一個是月兒,在她的眼裡,隻有何長風一個人,至於什麼功法秘籍,那是什麼玩意兒?這小丫頭一概不知道!何長風問道:“西門兄,你可聽說過雨化田前輩的名頭?”西門小劍道:“春風化雨雨化田,我自然聽說過。此人已經是五千多年前的人物了,在當時號稱天下第一人。”何長風追問道:“那你可知他是否成功渡過天劫?”西門小劍冷哼了一聲,翻了翻白眼,道:“這我如何能知?不過無論他有沒有渡過天劫,總之是不能再在這片大陸出現了。”幾人閒聊了一陣,何大家主終於悠悠醒來,由於何長風大傷未愈,何有義幾人便退了出來,讓他好好的休息,畢竟明天還要參加大比。而月兒,自然是留了下來,她可是要和主人一起睡的哦。何長風揉了揉月兒的秀發,仔細的看了看她那張精致的小臉,有些心疼的道:“你瘦了。”月兒眼睛突然就紅了,猛然撲進主人的懷裡,就憑主人這句話,她覺得自己每天拚命練劍的辛苦都值得了,泣道:“主人,月兒再也不要離開你了。”何長風笑了笑,像哄小孩兒似地道:“乖,月兒不哭哦,哭就不漂亮了。”月兒直起身,擦了擦眼,邀功似地道:“主人,月兒現在可厲害了。”何長風根本沒有在意,笑道:“哦?有多厲害?我來試一試。”說著踏前一步,伸手就往月兒頭上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