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氏回頭,在原地猶豫片刻又走了。李奚然又觀了會兒山景,才慢悠悠地回了他與兒子下榻的尋溪客棧。
南山坳內修造了幾家彆具風格的客棧,供往來讀書人和客商居住。這些客棧的名字有兩種,諸如尋溪客棧、正心草堂、笠泊居,一聽便是給文人雅士住的;諸如東升客棧、聚財樓等,是給生意人住的。
給讀書人住的這幾家客棧的名字,是張三有起的。此人是雲開書舍負責雜事的書辦,也是綾羅霓裳的大賬房。李奚然在書院見過他兩次,是個真心愛讀書的秀才,也是個人才。
李奚然進入客棧後,尋溪客棧的掌櫃給他送上清茶時,他還想著張三有的事,“張三有心有算盤掌中有書,言談之間也頗有見地,若他肯去考恩科,必能中舉入仕。”
新君登基開恩科取才,乃是慣例,再過一月便是秋闈了,張三有是秀才,有資格參加秋闈考試,中後便是舉人。
“您知張賬房為何考完秀才後,不去考舉人嗎?”掌櫃的笑問。這客棧是小暖的,張三有是綾羅霓裳的大賬房,所以南山坳的人都以張賬房稱之。
李奚然含笑,“看掌櫃這笑容,應不是怕考不中了。”
“李大人果然獨具慧眼,前幾日小人也問過張賬房。他說:你見過哪家會雇舉人管賬?”掌櫃的聲音含著明顯的笑紋。
李奚然也跟著笑了,“他倒是通透。”
掌櫃跟著笑了幾聲,便轉身去了店門口。李奚然見他神色不善,轉眸見客棧門口站著一粗布釵的中年婦人,薄唇高顴骨,眼神漂浮,一看便不是個安分的。
這婦人的目光跟李奚然地碰了碰,便裝作若無其事地避開,一會兒又飄了回來。
這是衝著他來的?這等放肆的目光讓李奚然心中不悅,他將茶杯放在桌上。
李泗俯身,低聲道,“老爺,這是秦安人的大嫂。”
尋溪客棧的掌櫃走到了門口,想打發張氏走,“秦家大嫂來我這裡作甚?”
張氏咧開刀片一樣的嘴,聲音更是尖酸刻薄,“沒事兒,就是看看,咋滴,你有啥見不得人的,還怕讓人看呐。”
掌櫃的笑道,“您想看就進來看吧,門口站著擋路。”
張氏罵道,“你罵誰是狗呢?”
打秦大郎死後,秦正埔兩口子便對誰都沒好氣兒,好像整個秦家村、南山坳的人都欠他們的。因這兩口子是秦安人的親兄嫂,眾人雖不待見,但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隻能敬而遠之。
掌櫃的笑道,“我可沒這麼說。”
“就你這破地方,一壺茶就賣人家一個月的飯錢,我可不是傻子,也沒閒錢給你們!”
張氏尖酸的聲音,將一廳的客人都罵了進去。
李奚然想到秦氏以前定沒少被這刁婦欺負,臉便沉了下來,“李泗。”
“老爺。”
“敢辱罵朝廷命官的刁民,當如何處置(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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