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把消息消化下去的小暖,急匆匆跑去找趙書彥。
果然見到他坐在趙家登州彆院內,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到嘴的肥肉被人搶了,能笑得出來才怪。
小暖坐在一邊,想了好幾個安慰趙書彥的方式,卻都不合適,隻好陪著坐在一邊,衝著他傻傻的笑。
依照小暖的經驗,她這樣雖然挺傻的,但無論是三爺還是趙書彥見了都會笑,然後心情變好。
小暖這自殘式助人為樂法一祭出來,趙書彥真的笑了,“愚兄無事,你莫擔憂。”
“嗯,勝敗乃商家常事,表哥莫把一時成敗放在心上,咱們吸取教訓下次下手需趁早。”小暖很是抱歉的說,“這也怪我,若不是我主張再拖一拖壓價,就不會被人橫插一杠子了。”
張三有列了一小本的壓價條款,都用不上了。
趙書彥微笑搖頭,“這怎能怪你,愚兄跟你想的一樣,隻能怪愚兄托大了。”
齊之毅也跑了過來,“這木船怎麼可能這麼快說動薛家把銀樓賣給他?秦記再厲害也在千裡之外,它的手怎麼可能這麼快伸到登州來!”
小暖暗中咬牙,有三爺這尊大佛在,秦記想乾什麼不容易?而且,秦記會來人還是自己給三爺提的醒。木船此舉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這不似三爺的手筆。
不過不管是與不是,都跟自己有些關聯。小暖低下頭,感到深深的自責。
趙書彥分析道,“除了價錢,木船應許給了薛家彆的好處。”
“什麼好處?”小暖和齊之毅異口同聲地問。
“我用什麼打動薛家的,木船就許給了薛家什麼。”趙書彥歎口氣,“薛家把銀樓和船運行都賣給他,說明他許給薛家的東西更實在。”
小暖驚了,趙書彥是利用趙家在南地為官的同族的麵子,許諾在梅州照看薛瑞柯。這麼說木船是許了不止照顧,還要……提攜?
三爺要乾什麼?
齊之毅皺眉,“秦記在潮州,薛瑞柯謫守梅州,梅州與潮州雖相隔不遠但兩地官員畢竟大有不同,秦記背後是什麼人?”
小暖不敢抬頭。秦記是三爺的這件事她不能說,不敢說。
趙書彥笑容狠辣,“不管是誰,我趙家與他,誓不罷休!”
小暖……==||||
“表哥,咱冷靜,不可意氣用事。”
趙書彥冷笑道,“我很冷靜。整個登州城都知道薛家銀樓愚兄勢在必得,秦記這樣做就是打了愚兄的臉,打了趙家的臉。此仇不報,趙家定會被人笑道大牙,日後還如何在登州立足!”
齊之毅也拍案而起,“雲岫說的對,你我三兄弟群狼出洞,殺他個片甲不留!好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
“是龍是蟲還未可知。”趙書彥殺氣騰騰。
抬起頭,見兩個大哥豪情萬丈地看著她,小暖真想大吼一句:是龍,真是龍,是真龍啊!
“哥,咱能不能冷靜一下。目前重要的不是收拾木船,而是繼續吃肉,咱先把肉吃到嘴裡咽下去,騰出手來再收拾他,行不行?”為今之計隻有如此了。
趙書彥和齊之毅都覺得他們的熱血小弟有點不對勁兒。
小暖心中流血,麵上掛笑,“咱們與秦記鬥的兩敗俱傷,豈不是便宜了那些看熱鬨的人?咱沒必要為他們搭台子唱戲。這件事上薛家理虧,大哥再挑他個鋪子,咱收了!”
齊之毅拍了拍小暖的肩膀,沒想到此時,最冷靜的居然是他,“日爰言之有理,百味樓,雲岫覺得如何?”
百味樓是薛家打算攥在手裡賺錢的生意,齊之毅本沒打算動它,不過薛家如此不厚道地貨賣兩家,也就彆怪他們手狠了!
“是啊!”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小暖非常讚同趙書彥去磕薛家而不是死磕三爺,“百味樓聲望也不錯,也是薛家從彆人手裡搶過來的,他們留著早晚也是禍害了,表哥,就要這個吧?”
趙書彥搖頭,“趙家在登州已有兩座酒樓沒必要再加一座,要茶山吧。”
齊之毅眼睛一亮,“你狠!”
小暖立刻配合,“這個好!”
薛家前有茶鋪後有茶山,種茶製茶售茶一條龍,利潤也相當高。
“薛家的茶山原是城南王家的,王家為了給兒子在京中捐個前途才把茶山送給薛家。咱們下手需趁早,我預計王家已經在暗中動作,想把茶山拿回去了。”齊之毅分析道。
小暖立刻點頭,“事不宜遲,咱們分頭行事,兩位大哥哥給薛家施壓,小弟去打探消息,三日之內,定要拿下茶山!”
小暖從趙書彥家出來,立刻把手下正在準備開店的十個管事都叫過來,全部派出去打探消息,她也利用剛剛混熟的關係網打探城南王家的情況。
總之,無論如何她也要促成這筆買賣,好消消趙書彥的火,然後再找到木船想辦法從中周旋一二。
否則趙書彥真帶著自己這條披著狼皮的小狗去鬥三爺,那可就麻煩了。
她不想死啊……
小暖這一天,喝茶,吃飯,聽曲兒忙得不亦樂乎,傍晚時分才拖著酸脹的腿和撐脹的胃回到自己剛買的鋪子,打算問問手下們打探的結果。
她還沒開口,展聰就跑過來,“小東家,有個叫姓木過來拜訪,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聽到這個姓,小暖立刻就要暴走,“哪呢!”
待進到店後的小院,小暖見到一個四十歲上下絡腮胡銅鈴眼的大塊頭。他這通身上下的氣勢,拎根丈八蛇矛就是張飛,抄起板斧就是李逵。
小暖立刻就慫了,拱手笑道,“在下秦日爰,讓您久等了。”
“哈哈哈。”木船朗聲大笑。
小暖的耳膜嗡嗡直響,她聽說木刑本來是經商的,被三爺挖掘了新技能才轉做刑訊。這個木船一定是鏢頭或打手轉行做管事的!
“在下潮州木船,久聞秦少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他是笑秦某非同凡響的弱小吧?小暖忍著嗡嗡直響的腦袋,抬手把他請進屋,“木大哥或許不知,秦某在濟縣時與天香樓的木商掌櫃有些交情,聽聞您到了登州正打算尋機拜訪,不想您就來了,這真是巧了。”
木船是個爽快人,“也並非湊巧,木某過來找秦少爺,一是奉命來訪,二是想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能把木桶按在地上搓成了泥桶。”
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