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大在院子裡麵對著外麵嚷嚷了好半天，才進屋喝口水。

朱鐵柱看著這個兒子，心裡也是一陣的沒好氣，死要麵子活受罪，讓朱鐵柱說，這個大兒子之所以混成現在這樣，就是落不下來臉。這點要是能跟著老大媳婦學習學習，早就在場子裡麵混出個頭來了。

朱大娘給兒子舀水：“也不知道你嚷嚷個什麼，弄得自己上火，嗓子都啞了。”

朱老大偷眼看看朱鐵柱，又看看自己親媽，訕訕的笑了：“我都讓人說成什麼了，還不讓我說說呀。”

朱鐵柱冷哼，有本事你對著那些嚼舌頭的嚷嚷去呀。這個窩裡橫的東西。

朱老大看著朱鐵柱不拿好眼光看他，麵上也有點過不去，臨走的時候，還是問了：“朱小四那死丫頭，就真的隻有一年八十的養老錢呀。”

好吧這位也清高不到哪去。又要名又要臉的，偏偏就是名沒有，臉也丟了，自己那邊還不覺得呢。

這種人呀，讓田野說還不如朱鐵柱呢。好歹人家豁得出去一頭呀。

朱鐵柱自己也無奈，怎麼就把老大養成了這樣呢。哪怕有老三一般的精明也好呀。老三當初就霍的出去臉麵，不然家裡哪能供他上大學。

老二，那就彆提老二了，老二早就不跟家裡一心了。

當初自己打算的好，老二，老三幫襯著老大點，他朱家日子在村裡，比誰家不強呀，老大那就是個蠢的，怎麼就半點不知道籠絡人呢。

老二就算了，哥兩從小就沒對付了過，老三大小在老大屁股後麵轉悠，愣是沒籠絡住兄弟，還讓老三同老二攙和上了，你說你這不是蠢是什麼？

兒子是自己養的，養成啥樣，朱鐵柱也得認了。

問題就是不認也不成，除了跟著老大他們兩口子，他們老兩口子也沒有彆的去處了。還能怎麼樣呀。

朱鐵柱抽兩口煙就回屋了，還得跟倒黴兒子掰扯掰扯。這輩子的耐心都給朱老大用上了。

朱大娘：“彆跟我提那個死丫頭，我就當沒生過這個閨女。”

朱老大覺得他媽就是傻，閨女都生了，還養了那麼大，憑什麼當沒有呀：“那可是你生的，不是她說不認就不認的，回頭那就告她去。看她還敢橫不。”

完全是把老人推出來當槍用的。他也就是背後嘀咕嘀咕的本事了。

朱大娘：“要不是你爸非說，讓你去省城上班，我就當沒有生過她。”

朱老大撇撇嘴，老娘非得這麼說，他也不好這時候多說，還得以後慢慢的掰扯。

朱鐵柱在屋裡對著屋外嘰歪的兒子：“你那水泥廠有啥出息，去省城，找個辦公室做，有出息還好看。麵子值幾兩重，你嚷嚷個啥，怕人笑話個啥。到了省城誰還認識你。”

朱老大：“我憑本事吃飯，拽妹夫衣襟的事不乾，沒得讓人笑話。”

說話的時候，手裡還拿著朱大娘遞過來的五百塊錢數著呢。

朱鐵柱：“他們笑話你，那是他們沒有這個門道，你看看他們要是有這樣的門道，還在不在水泥廠繼續呆著。”

朱老大：“反正我不用他。求著他一樣，再說了，他也不見得有多本事，當初過來咱們這邊那不就是賒賬的嗎。朱小四找這麼個男人，將來吃不上飯，讓她彆上自家門口丟人現眼來，我是不會周濟她的。”

朱老大對著大門口，這話說的乒乓響呀。那個落地有聲。也不知道說給誰聽的。嗓子都嚷啞了。

朱鐵柱氣的嘴唇都有點哆嗦，你知道多少呀，你就敢這麼吵吵。還周濟人家省城來的呢呢。他怎麼就養出來個四六不懂的玩意呢。明明外麵那三個不認親，不認爹媽的精明著呢啊。

朱鐵柱都懷疑到底是這哥四個是不是一個爹媽的了。怎麼就蠢得不透氣呢。

朱鐵柱：“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朱老大終於不對著外麵嚷嚷了，而是到牆根下麵同朱鐵柱嘀咕到：“還不是你把兒子臉扔地上讓人踩，讓人說的到處都是，我才回來的，爸你是不知道外麵說的多難聽，這工作就是找到我也不去，我不得一輩子讓人說，靠著拽他朱小四的衣襟爬上去的呀。”

朱大娘：“有的拽就不錯了，我看他也沒有這個本事，再說了，真要是有，那還能不痛快的答應，不答應那就是沒本事的。”

朱鐵柱看著這娘兩，沒氣出個好歹的來，那都是家裡環境長期這樣習慣了，扛打擊了。所以大兒子隨了婆娘了，蠢出來的呀。

朱鐵柱：“頭發長見識短，懂個屁。”

朱老大：“我媽說得對，他要是真的想要幫襯我，還能把這事嚷嚷的誰都知道嗎，他就是故意磕磣咱們呢，這人也就這樣了。反正我沒看出來他有什麼大出息。真有本事還能出來借錢呀。”

朱鐵柱：“你咋回來了，不是上班了嗎。”

不想跟兒子多說這個，能去省城，被人說兩句又怎麼樣呀，你看看村裡幾個在城裡工作，在省城有房子，在村裡多牛氣呀，怎麼看都比他們公社搬家的脖子昂的高。

朱鐵柱看看老大，那也是沒法了。

朱老大：“公社那邊有人嚷嚷我媳婦要去省城生孩子，廠裡找我找談話呢。還有人跟我媳婦說，我要去省城找人生孩子，她跟我鬨騰呢，這日子給攪合的，沒法過了。”

那倒是這麼折騰的話，班都沒法上了。

朱鐵柱：“誰這麼缺德呀。”

朱大娘更是柳眉倒豎：“我找他們家去，堵他們家門口罵去，缺八輩兒德的東西。敢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來了。”說著就要收拾東西回公社呢。

朱鐵柱：“先消停消停，小點聲，唯恐彆人不知道是吧。”朱大娘才算是陰著臉，消停下來，心裡琢磨著呢，誰坑他們家呢。

把最近這些日子跟她打交道的人都給想了一遍，一時間還真有點沒頭沒腦的。

朱大娘：“老大呀，你最近沒惹人吧。怎麼就突然傳出來這個了呢。”

朱老大：“媽，我人緣好著呢，單位從來不惹事。”

跟著說道：“看不得我好的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