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鐵柱:“大過年的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你說什麼呢。”
田嘉誌:“沒事,我能回來的時候不多,小三還沒長成呢,老大不孝順,媽不跟我說跟誰說,我已經招出去了,家裡的事情管不了,也插不上手,可老大不孝順,我就拚著被人戳脊梁骨也得幫媽教訓他。”
朱大娘:“你彆說的那麼好聽,老大不孝順那是我兒子,用不著你教訓,你媳婦不孝順,你咋不管管呢。彆說的你咋孝順是的,你要是孝順就不會把她給帶家來。你這是怕我死的晚呢。”
田嘉誌臉色冷下來了:“媽,田野一個人在家不容易,我一個招出來的兒子,沒指著家裡幫襯她,可也不能埋汰她呀。”
然後跟著說道:“你要說田野命硬,你怕被克死,你咋把我這個親兒子往田野家送呢,你這是多看不上我這個兒子,盼著我死呀?我是信媽,不信這個的,是吧。”
朱大娘被田嘉誌說的腮幫子都崩到一起了,這事她是不怕承認的,看看朱鐵柱,直接沒搭理後麵這茬。
朱大娘:“我咋埋汰你媳婦了,你媳婦不孝順,我埋汰她了嗎,你問問她都做什麼了,五月節,八月節,他眼裡有我們嗎。他家殺那麼大一個肥豬,滿村子送肉,你問問她,給過我們嗎?她打誰的臉呢。”
田嘉誌:“我不在家,你不讓田野進門,她不來,那不就是對您最大的孝順了嗎,剛才你說的。”
朱大娘要拽炕上的條掃帚嘎達,被田野一屁股給做住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可不是來挨打的,她都沒舍得摔跤呢。
朱大娘沒抽出來掃帚對著田野落了臉色:“沒點眼力見的東西。”
田野裝作沒聽見,有眼力見還能讓你打人不成?她又不傻。
田嘉誌:“你放心,我雖然不在家,該給您的東西我們沒有忘,我回來的時候田野就把東西給我準備好了。讓我給你們送過來。”
說著掏出來幾塊錢,有零有整的,田野算了算了,五月節,八月節,過年放在一起,就這麼多了。
多一點都沒有,這人出去一年,唯一沒變化的就是這份小心眼了,這是白天的時候朱大娘的話記在心裡了。字據上的關係嗎。
田野:“過年了,您拿著吧。”
朱大娘抿嘴,頭一次看到錢沒接,當初寫字據的時候,老二可不是當兵的,現在還給這麼點,朱大娘都知道少了。
朱大娘:“你掙那麼多錢,你好意思就給家裡這麼點。”
赤裸裸的就說出來,田野特意觀察了一下朱鐵柱的臉色,耷拉眼皮,一句話沒說,這算是默許婆娘跟兒子講價嗎。
田嘉誌:“我招給田家的時候,就是一個值四百斤糧食的窮小子,您放心我有沒有出息,年節禮都得按照字據上的給您,不會少的。出息了也不會忘恩負義,不認田家這門親事的,我知道我能當兵都是人家田家給的機會。”
跟你有啥關係呀,你好意思要呀。
田野覺得吧,這不急不躁說話的人,可真是長進了。
朱小三就覺得吧,他跟他二哥還是差了許多。以後他也得改進改進,總是哭哭鬨鬨的太小孩子話了。
他大哥回來的時候,也是一口一個什麼,什麼的。
跟他二哥這個說話的方式那就沒法比。自始至終他二哥都是一個強調,不緊不慢,不慌不急的,可讓人聽著就有分量。
他大哥回來說的話,都是讓人不耐煩聽著就膈應的。
明明二哥更不是東西,可聽著舒坦。
朱鐵柱心下歎氣,老二這是記恨了:“老二呀,爸媽不稀罕你這點錢,你說的遠了,你能來看看我們我們就知足。”
說的挺感人的,可惜半路上,朱大娘就把那幾塊錢給拿走了。
他剛才不要,那是想要兒子多給點。朱鐵柱這麼一說,老二要是把錢拿回去,她連這點都沒有了。
所以朱鐵柱說的尷尬,田野這個看的也尷尬。嗬嗬,兩口子配合不夠默契,朱大娘有點沉不住氣。
田嘉誌挺平靜啥都沒吭聲:“爸,我懂,隻要你們還認我這個兒子兒媳婦,我們就會常回家看看的。你也放心,我有個家,有人惦記我也不容易,我會對田野好的。”
田野心說,你爸真沒有這個意思,你能不這麼自作多情嗎。
朱鐵柱:“那就好,那就好,當初把你招出去,也是家裡沒辦法,你彆記在心裡,說白了你還是咱們家孩子。爸媽看你都是一樣的。”
田嘉誌:“我懂,家裡孩子多,吃不上飯,總不能一起抱著餓死,我就在隔壁,雖說招出去了,可還是家裡孩子,我爸還是我爸,我媽還是我媽。”
通情達理,還沒耿耿脖子,這大概是進步。
朱鐵柱:“好好好,老二呀。有你這話,爸就放心了。”
田嘉誌:“您放心吧,我都懂,我不會做對不住咱們老朱家名聲的事的,不會讓人戳老朱家脊梁骨,說咱們老朱家算計人家孤女的家產的。我會好好過日子,好好對田野,把田家興旺起來的。不會讓村裡人在我身上說您半個貪圖家產的字來。”
田野都替朱鐵柱紮心,兒子進步了,能夠談笑間風雲變色了,不用耿耿脖子氣人了。
朱大娘:“嗬嗬,你可真是孝順。”
田嘉誌:“媽誇我呢。”軟軟的刺給紮回來了。
田嘉誌:“爸媽,我跟田野的親事好好的,以後村裡人在問,您就告訴他們,咱們朱家不做忘恩負義的事,更不會白占人家糧食,您放心,你二兒子肯定不會在這上禿嚕了。給咱們老朱家丟人現眼。”
朱鐵柱能說啥呀,真讓兒子撕破臉指著鼻子罵不成。
當然了田嘉誌剛才這點話也差不多了呢。就差指著鼻子罵他們丟人現眼了。
他願意認這門親事,那就認吧。
朱大娘可不怕兒子戳心,怎麼擠兌人怎麼來:“你認,人家田家可不見的認,聽說隔壁都有提親的了,這親事你也彆想太好了。”
要說朱大娘這話那真是紮在田嘉誌心口的一把刀。
還紮在最在意,最要命的地方上了。
說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不搭理田野那不就是這口氣始終橫在嗓子眼呢嗎。
下意識的看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