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媳婦在院子裡麵納鞋底子呢,就聽到炕上兩個半大小子砰砰的滾上了。
心裡直逗樂子,這哪是娶了媳婦的小子呀,聽著兩人鬨得不像話才嚷了一句:“彆鬨騰了,炕塌了,我把你們兩個墊上當炕板。”
屋裡才消停下來,田小武被田嘉誌收拾的癱在炕上了:“老二,你身上可結實多了,勁頭也比我大多了。難道真的是讓那丫頭給摔出來的。”
田嘉誌起身,得意的亮亮胳膊:“看到沒有,都是筋骨肉”
田小武看的羨慕:“還長肉了。”
讓後哥兩有點沉默,定親以前,田嘉誌身上皮包骨頭,瘦條的身子看著就單薄。
大好的日子,田小武不想提讓老二不開心的事情:“哎剛才你到底想問什麼呀。”
田嘉誌心說,問什麼肯定也不問你了,讓你在笑話一次嗎。
看看門口的隊長媳婦,田嘉誌豁出去麵皮,自己問去了。
總好過在經過田小武一到手,回頭還不是讓隊長媳婦該笑笑。
盯著外麵納鞋底子的隊長媳婦,抿抿嘴,哎,問隊長媳婦也不得勁。
田嘉誌就知道來隊長家來錯了。起身:“咳咳,我都成了親的男人了,有什麼用問你個童子雞的?走了,回家了。”
說完就走了,田小武瞪眼隔著窗子:“彆說你過來一趟,就是為了欺負我的呀。”
可不是欺負嗎,都被人按在炕上收拾了。
田嘉誌臉色爆紅,這小子說話怎麼就那麼熱鬨呀。瞎嚷嚷什麼。
跟隊長媳婦說一句:“嬸子,我走了”就跑了。
田小武:“他到底乾啥來的呀?”隊長媳婦才不管他們的饑荒呢。
田嘉誌能問誰呀,自從定親以後,他也就跟朱會計這個堂叔走的近點,往後怕是也少不得讓這位堂叔幫襯呢。
挑家過日子,田嘉誌多少明白點,不是關上門過日子就成的。
就像田小武他們兩個倒騰東西能掙來錢,要是沒有田小武他爸後麵撐著,他們兩個可支撐不起來。
不然村裡那麼多人,大家都倒騰東西不就都能掙錢了,為啥彆人不行呀?所以跟人的關係得混好了。
田嘉誌同朱會計到底是叔侄說這個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多的避諱了。
看到朱會計田嘉誌眼圈有點紅,倒不是裝的,他年紀小,對於同田野的婚事,那是百分百上心的,突然聽到田大隊長那邊說的打算,心裡那是有點慌的。
朱家把他招出來了,誰知道田家什麼打算呀,雖然田野對他著真的挺好的,可都成親了,兩人不在一屋睡,還是長輩的意思,很難說這裡麵沒有打算的。
朱會計看到田嘉誌眼圈紅了,心跟著擰了一下,這孩子不容易,畢竟是侄子,堂兄的兒子血緣關係真的不遠:“老二呀,這是咋了?後悔了?”
除了這個沒彆的原因了,不然誰成親的大好日子跑叔家紅眼圈來呀。
朱會計也挺生氣的,朱鐵柱那就是個眼盲心瞎的,這麼一個瓦梁一樣的兒子,非得招出去。看看委屈了吧。
田嘉誌趕緊搖搖頭:“叔,不是,我就是有事想不明白,過來跟你說說話。”
說完看看朱會計媳婦,這事當著嬸子他也沒臉開口的。
朱會計媳婦:“行,你們爺倆好好說”麻溜的拿著手上的活計出門了。
以往接觸不多,真不知道老二這孩子這麼可人疼。
屋裡田嘉誌到底有點不自在,對著叔也半天沒好意思開口。
朱會計:“有事就說吧,既然來了就沒拿叔當外人。”
田嘉誌咽口吐沫:“隊長媳婦讓田野把我的鋪蓋放在西屋了。”
朱會計開始都沒有想到這算是什麼事:“什麼。”
田嘉誌有點幽怨,氣勢有點低迷又重複了一遍。
朱會計才納過悶來,然後就讓自己的吐沫給嗆了,這小子,這臭小子,還以為什麼事呢?
朱會計好不容易順過起來:“我當什麼事呢,你一臉天塌的樣子。”
田嘉誌覺得這個叔沒能理解他的心情,成親的大好日子,分開睡,那不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呀。
本來就薄的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就看到一條唇縫。
朱會計看看侄子:“你小子才多大呀,整天就敢想斜的歪的,敢不學好,看叔不抽死你。”
田嘉誌鬱悶,都成親了想這些那是不學好嗎,不會才丟人呢。
看田嘉誌昂著的小脖頸子就知道這小子還較真呢。
朱會計:“行了,你小子也彆較真,丫頭才多大呀。真要是不管你們,讓你們昏天地黑的,那才是害你們呢。”
田嘉誌沒覺得這裡麵哪好,真不懂。
朱會計歎氣,這事要說應該是朱鐵柱兩口子跟兒子說清楚才對,沒想到堂兄竟然對兒子不聞不問到這份上。
朱會計:“這事你就聽話,叔還能害你呀,你才多大呀,這事就不能多想。讓你們成親那也是你媽鬨騰的沒辦法,不然就你跟丫頭的年歲,成親怎麼也得過兩年呢。懂了吧。”
要說懂真沒懂,不過朱會計這麼說之後,田嘉誌知道這事不是田家或者田野對他有什麼想法心裡就舒坦了。
至於彆的事情,他這個年歲真的好奇,也真的新鮮,越是不明白聽彆人說的隱晦才越是好奇嗎。
點點頭,以後少想不好奇,自然就沒有那麼衝動了。
看到田嘉誌點頭朱會計鬆口氣,不過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怕是不明白裡麵的道理。
朱會計都氣樂了,好在這小子聽話:“行了,回去吧,你就看看咱們村裡誰家丫頭小子,這麼小年歲成親一塊滾的。”
田嘉誌臊的臉紅脖子粗的跑了,說的他跟非得要跟田野一塊滾一樣。他哪有那麼沒出息。
朱會計媳婦招呼田嘉誌:“老二,不呆會了呀。”這這小子怎麼跑的那麼急呀。
田嘉誌連頭都沒回,跟有狗搓著一樣:“不了,嬸子,我走了。”
朱會計媳婦進屋放下手中的活計:“這小子來的時候,臉都耷拉到地上了,你這是給他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了,回去的時候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朱會計想到田嘉誌,那麼沉穩的人一個沒忍住,噗嗤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