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另有隱情(1 / 1)

“嗚嗚嗚嗚……”嗚咽的哭聲在四處飄蕩,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更何況此時萬籟俱寂,就剩這娘幾個。

周言詞在牆腳邊仔細摸索,沒感覺到半點不同。

但哭聲在這屋裡最強烈,肯定是有關係的。

沒多時,那股子嬰兒哭聲也開始了。似乎餓的哭叫,似乎被人捂住了口鼻不讓哭出聲來。

周言詞心裡一沉,乾脆便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到處摸。

直到……

搬開老太太床底下的東西時,一個四四方方的木板將地麵狠狠蓋住,聲音便是從裡邊傳來的。

“媽媽,下麵有人。”二寶有些怕,到底是女孩子。

三寶?彆說女孩子,甚至可以不用把她當人……

鬼見了都愁。

周言詞將木板搬開,映入眼簾的便是潮濕又簡陋的木梯,似乎一直通往地獄深處。

裡麵黑乎乎的,沒有燈光。

“媽媽,我們在上麵放哨,電視裡就是這麼演的。”大寶輕聲道,見母親眼裡有幾分遲疑,他便猜到媽媽不想自己下去。

周言詞歎了口氣,決定讓孩子加入國安,是她的決定。但又不想讓孩子看到太過黑暗的一幕,這便是生為母親的糾結。

周言詞拿了強光手電,將孩子安頓好,這才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梯。

一下去,便是一股子陰暗潮濕的味道。帶著幾分黴氣味兒,很難聞。

“嚶嚶嚶嚶……”下了樓梯,才發現哭聲極其微弱,似乎已經很虛弱了。

這裡,是人為挖出的一個地洞。周圍凹凸不平,陰暗潮濕,還有老鼠和蟑螂的橫行。好在下了雨,有一灘積水,能勉強供應需求。

“不哭不哭啊,媽媽愛你,媽媽愛你……”說話的聲音很沙啞,充滿著絕望又痛苦的氣息。

“喝點水,多喝點水就不餓了。媽媽沒有奶了,最近沒有老鼠,媽媽沒有東西吃,真的沒有奶了,我的寶寶……”沙啞女聲想要哭,卻隻能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她已經哭得沒有眼淚了。

“哇哇哇……”孩子似乎餓壞了,抱著她的脖子在臉上狂啃,滿臉的口水。能隱隱聽見孩子餓了時,吧唧吧唧嘴巴的聲音。

舌頭卷起,就像在吃奶的樣子。真的很餓了。

周言詞下來時就關了手電,黑暗中的人,很容易瞎了眼睛。

“誰?大林?大林你來了嗎?大林,大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逃跑了。我真的不會了,你把孩子帶上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把孩子帶上去吧……”

“你求求媽,讓她給孩子一口吃的,就算是女孩,也給她一個機會啊。求求你了,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跑了。我已經生了孩子,我願意呆在這裡一輩子,為你生兒育女,隻求你給孩子一條生路,求你了,求你了啊。”女子突然抱著孩子,滿是絕望道。

她跪爬在地上,懷裡的嬰兒瘦瘦小小,臉色黃蠟,沒有一點血色。

“求求你,求求你,我不出去了,我不出去找家人了。我願意為你生兒育女……”女子喉嚨都出了血,可見在這裡關了多久。

周言詞從黑暗中走出來,滿臉悲憫。

那女人聽見腳步聲不對,猛一抬頭,正好瞧見那絲微弱的光亮。連忙抬手擋了擋眼睛,即便周言詞已經用手將光全部掩蓋,隻能通過手的厚度傳過來,但她依然眼睛不適。

“對不起,刺傷你的眼睛了……”周言詞將光往旁邊移開了些,其實,這已經幾乎看不清人模樣的程度了。

地上的女人頓了好一會,仿佛不敢相信似的,捂著眼睛,半響沒說話。

“不,不……嗚嗚……不,不是你的錯……是我,已經很久很久沒看到陽光了。你你……”她似乎想問周言詞是誰,怎麼會來到這裡,但是,她沙啞的幾乎快要說不出話。

周言詞神色一暖,趕緊將書包準備的牛奶遞了一瓶給她。

甚至,她都提前溫好了。

“喝點暖暖唇。”剛說出一句,女子就接了過去。

甚至整個人都煥發了光彩。

“有奶喝了有奶喝了,我的乖寶寶有奶喝了。媽媽,終於讓你喝上了奶,我的乖寶寶……”女人悲痛至極,眼角竟是帶起幾分血色。

血淚。

將牛奶盒子撕開一個小口,對著孩子嘴巴。

本來奄奄的孩子竟是瞬間嘴巴一動,張開嘴就吧唧吧唧的猛吸起來,第一口嗆得眼淚都下來了。但孩子沒哭,依然緊緊用沒有牙的牙齦咬住牛奶口。生怕一鬆開就沒有了。

咕咚咕咚,喝的咕咚咕咚響。

蠟黃的小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滿足。看的女人不住地顫抖,不住地嗚咽。

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生來,就讓你嘗遍人間疾苦。

周言詞拿的純牛奶是250毫升,就市場上的常規牛奶盒裝。

那孩子,竟是轉眼間就喝掉了大半,甚至接近200了……

“彆喝了,孩子許久不曾吃過飽食,突然吃多容易壞事。”周言詞出聲提醒。

那女子似乎這才驚醒,趕緊將牛奶拿下,嬰兒似乎嘴巴一張一張還想吃。但女子連忙哼哼的哄著。

“乖寶寶睡覺,媽媽愛寶寶……”女子哼哼,孩子第一次吃到溫熱的純牛奶,第一次吃到飽飯,很快便沉沉睡去,甚至嘴角邊帶起了一抹笑容。

世間最純粹真摯的笑。

女子身子不住地顫抖,拿著剩下的50毫升奶,好好藏了起來。生怕被老鼠偷了去。

周言詞心中歎息,見孩子吃飽了連忙又遞了一瓶給她。

女子卻看都沒看,直接一塊藏了起來。甚至半點沒動喝一口的念頭。

隻要孩子吃,她連肉都恨不得割下來給孩子。

“你是哪裡人?聽你的口音,似乎不是這裡人。”周言詞輕輕坐下,這裡的人口音很重,而且看人的眼神總是帶著估量。

女子嘴角輕扯了一下,似乎是苦笑,也似乎是嘲笑。

直到現在,她都像做夢一樣。她時時刻刻都想著醒來,一覺醒來就在家中溫暖的大床上。

醒來能看見母親和煦的笑容和父親的大聲教育,她好想從這個噩夢中醒來。

這裡,是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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