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 奔襲普安城(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564 字 2個月前

無極道人他們看著王三善所領六萬中軍在左右兩翼的配合下,乘夜突擊,控製了五顯台以及周圍的懸崖,渡過了蒙水。一路向鷹岩、營盤山挺進。駐守營盤山的是前些日子在青岩襲擊廣西軍糧食後分給苗民的李阿二。那日安若山叫他小心防備官軍,就領兵離開了青岩,不想李阿二第二日還真的就出事了。江西總兵戚繼祖趕到青岩,用魯欽在馬腸坡所用的辦法,對苗民進行了血腥屠殺和圍剿。李阿二抵敵不住,隻身逃到了佛頂山去找宋萬化。到了佛頂山的李阿二等於是去為宋萬化和阿倫他們收屍。李阿二悲痛欲絕,他在各地收攏了五六百逃得了性命的苗族兄弟,投奔了水西。駐守水西城的彝家將領陳方禮就叫李阿二領他的手下駐守營盤山。營盤山上的營寨全是黑石壘成。李阿二就叫人做了一麵大旗,旗上大書了三個字:“黑石寨”。黑石寨並不在官兵進攻的道路上。陳方禮亦吩咐過李阿二:“官軍進攻時,不要去主動招惹他們,隻等他們大隊人馬經過,再斷其糧道可也。”這一天李阿二聽說朝廷向水西發起了攻擊,於是順著山脊到官道邊上來觀察官軍的動靜。山下經過的是先鋒秦翼明的隊伍,土家裝束,親一色的白杆子槍。李阿心頭那個無名怒火這下子按捺不住了,他忘不了秦屏明在八姑**血洗苗家的情景,忘不了自己的好多親人都是死在眼前這些土家人的手的。“奶奶的這些土家兵,幫助朝廷與我們苗家作對,”李阿二眼睛都紅了,下令:“把山上這些活動石頭往下滾。”土家軍在山下走,卻不提防有好些大石頭雷轟轟從雲外砸下,抬頭時一個個的傻了眼。大石頭在陡峭的山峰上彈跳,一路轟轟隆隆地撞擊著山崖的洪鐘,天地震驚,鬼神遁藏。它們直接奔向了土家人的頭顱,許多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生靈轉瞬成了肉餅,有的石頭在山崖上每彈跳一次就分成了數塊,到了山下就成了一陣石頭冰雹,濺起一片血紅的馬嘶和人喊。李阿二在山上大笑。苗兵們來了精神,六七個人聯合,把一個又一個的大石頭推滾下來,然後站在山上拍手狂歡。“隱蔽。”秦翼明大聲地叫喊。他把人分散得遠遠的,自己就躲在一塊凹陷的巨石後觀察了,接著用手勢下了命令。秦佐明,秦佑明立即分成兩隊,領石柱兵一個個隱入了山崖間的灌木叢。山上活動的石頭畢竟有限,不一會就被苗兵們搬弄殆儘了。李阿二要大家準備好最後的石塊,說等這些明朝的走狗再次露臉時,大家放了最後一次就趕緊回撤。有人提醒他:“土家軍會不會正躲在暗處往上爬?” “我們苗族是最善於爬山的了,沒有一兩個時辰,能爬到這裡嗎?”李阿二不知道的是土家軍爬山更快,原因在於他們手中的杆子槍。秦佐明、秦佑明他們進入了灌木林,分成兩隊摸到山的兩側,就立即倒轉過槍杆,把槍後的套環套住樹枝、石頭、岩縫等,下推上拉,爬得比猴子還快。李阿二在山頂等了半個時辰不見土家兵露頭,有些蹊蹺,不提防人家一下子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一排箭叫苗軍倒掉了一大片。他隻來得及喊出一聲“不好”就搶先沿山脊逃竄。秦佑明、秦佐明領兵緊緊追趕在後邊。秦家兄弟箭無虛發,每一聲弓弦響過,都會有一個苗兵嗷嗷地叫著倒下。山脊及其狹窄坎坷。倒下的身體總是往陡峭的兩麵翻滾而下,那悲慘的叫喊被拖得好長。李阿二的苗兵用的是火銃。土家軍不給填充火藥的時間,李阿二隻得領著手下一路奔逃。“老子跑到石頭寨,把寨門一關,看你如何對付我。”李阿二一路這樣想著一路奔跑。他倒是跑得比兔子還快。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離寨門還很遠就成了孤家寡人。所有的跟班都倒下了,後麵射出的箭依舊還在嗖嗖。山脊愈來愈窄,越來越蜿蜒彎曲。前方一山兀立,黑石頭壘成的營寨兀立。山脊攔腰而斷,那邊寨門上的吊橋緩緩地放下了。李阿二飛過橋去。吊橋沒有被重新拉起,放下吊橋的士兵撲倒在了寨牆上,額頭上插進了一隻箭,傷口汩汩地流血。跟在李阿二身後的秦佐明、秦佑明飛過了橋,石柱的幾百杆子軍跟著飛在後麵。進入關中的李阿二拚命要挪動關關的大石門,想不到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他一摸身後,有兩支箭不知什麼時候插進了自己的後腰,血已經開始凝結。李阿二爽性左右手同時用力拔出腰裡的箭,又同時插進了自己的喉管之中。他轉過身眼睛鼓鼓地瞪著跟到了身前的秦家兄弟,口裡湧出紅血,身子緩緩地後倒。土家軍不等他們的頭領下令,在黑石寨中席卷殘敵。“看來水西被王三善突破了,安邦彥說是這叫誘敵深入,那麼他自己去了哪兒了呢?”李恒方問。“這好辦,”無極道人笑了笑,“我們就到他所去的地方看看如何?”道長說完就開始作法。李恒方和他的師父就一下子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水西安邦彥到底去哪了?誰也想不到,他這時出現在介於貴州貴陽和雲南昆明之間的普安。原來陳其愚不止探得朝廷對水西的軍力部署,還打探到了朝廷最近用於圍剿水西的全部糧餉,都出自雲貴邊上的普安城。普安剛好是雲貴的門戶,朝廷把軍需都集中到了那裡,供雲南、貴州兩省共同使用。安邦彥聽到消息後大喜。他連夜偷偷把他手下的四萬彝軍帶到了織金,叫安若山領三萬兵暫時在以那架一帶的大山中休整、操練。自己與兄弟阿倫領了一萬兵馬,日夜兼程偷偷地從小路往普安來。普安是由黔入顛的咽喉,正是西南的要衝。為防止西南各少數民族滋事,明朝在這裡就設置了衛所,駐軍三萬有餘。為了保證軍需供給,朝廷對普安衛實行了軍屯製度。駐軍七成軍需自給,隻有三成是國庫支付。最近朝廷要征討水西,便把南方各地征得的糧草軍需用船沿珠江東進,再經由北盤江拉纖而上,集聚到了這裡,著落駐屯軍都指揮使毛世龍防守普安,按文書發放調配錢糧以及各樣供給。安邦彥還未到普安,早有陳其愚安插在這裡的細作接著,告知了普安城裡備細。說是細作,其實是駐屯軍第十二營的把總龍文治和他的副將尹傑。龍文治是尹傑的姐夫,兩人都有一身的武藝。他們本來是水西彝人,十年前被陳其愚安排來這裡投軍,憑著他們功夫和機敏慢慢地到了今天的位置。夜深了,普安城靜靜地躺在星光注視下的一兩聲蛙鳴中,各軍營的燈火在一朵朵地凋零。毛世龍正準備睡覺時,手下卻來報告:“第十二營把總龍文治和他的副官綁著一個人,求見將軍。”“綁著一個人?”毛世龍心裡狐疑著,口裡卻在答應,“叫他們進來。”龍文治和尹傑進來了,真的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這人好大的個子,虎臂熊腰,一張滿是胡須的臉看上去就像黑煞神。毛世龍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又一下子想不出。“我們來向將軍獻上大功一件。”龍文治一邊拱手向毛世龍施禮了,一邊說。“大功一件?”“是的,我們抓住了朝廷欽犯安邦彥。”“這......不可能......”“我就說你不敢收下我這個欽犯喲!”不等毛世龍把話說完,那個被綁著的大漢突然雙手握拳一使力,身上的繩索寸斷。他說,“既是你不要這份功勞,那對不起,你今天就成了我安邦彥手裡的功勞了!”說話間他的手就從衣袖裡抽出了一把小刀,鋒利的刀刃貼緊了毛世龍的咽喉。毛世龍到底是武官出生,不懼生死。自己把脖頸往安邦彥的刀刃上一拉,噗,一線紅血,身子也往前撲倒,四肢抽搐著,慢慢僵直。“還真的是一個漢子!”安邦彥大驚。好在尹傑眼疾手快,一把就把急欲逃出的毛世龍親信抓住了。安邦彥和龍文治他們立即按照親信的口供將毛世龍的治所內翻了個遍。沒有毛世龍,他們還是找出了他的印信和好些模板印成的文書。一個時辰後,安邦彥領一小隊人馬在龍文治和尹傑的帶領下來到了城東的軍械庫。他們憑著毛世龍的軍需調撥文書,混進了軍火庫裡,點燃了裡麵的火藥。普安城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全城三萬官軍隻顧忙著去城東救火,而城西的大片糧倉又被阿倫帶一萬水西兵趁虛而入,一個個放火燒著。烈焰衝天,漫天星鬥都在戰栗,落淚。官軍一個個都成了無頭蒼蠅,一會兒東門,一會兒西門的亂撞,然而東西南北幾麵的城門,早就已經被龍文治的第十二營全部封死。安邦彥與阿倫分兵兩路,在普安城中往來橫突,四處掩殺。直殺到天明,水西彝軍也不去清點斬殺,隻將庫房裡的金銀悉數搬出,用馬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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