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君一直都隻知道盛明延冷情冷性,卻沒想身後還有這樣的秘密,不管怎麼說,他曾經的確是真心實意愛過沈雲初的,現在看到她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自己曾經的掌中寶遭到如此對待,他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顧延君抿了抿唇,臉色有些陰沉:“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幫你解除婚約,送你出國。” “出國?”沈雲初嗤笑一聲,忽然起身,直接走到了顧延君的麵前,她摟住了他的腰,仰著臉看他:“若是願意出國,我還能偶爾看得到你嗎?延君,你就真的沒想過,我為什麼要答應嫁給盛明延嗎?” 顧延君怔怔的看著她,隻覺得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堵住,有些哽咽,卻沒有說話。 沈雲初卻盯著他的眼睛,又說:“是的,爺爺曾經來找過我,找我談了足有兩個小時,所有的話題,都是關於你,甚至還以當年的那個孩子要挾,不許我透露秘密,延君,你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嗎?” 未曾想到事實的真相竟是這樣,顧延君不由得震驚而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沈雲初卻迎著他的眼神,直直的盯著他:“彆這樣看我,我沒必要騙你。” 顧延君的手都有些發抖了,隻覺得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似的,心中也有些猶疑不定起來,而沈雲初卻也不躲閃,也不放手,隻是繼續保持了這個姿勢。 對視了許久,沈雲初這才終於開口,說:“彆問我當初為什麼不告訴你,在你另娶他人之前,我永遠都想象不到,我有多愛你。” 顧延君滿臉的茫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那張英俊的臉也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饋沈雲初的感情,想起他們的過往,也想起了那個一出生就死去的孩子,他就心如刀絞。 他心裡又苦又痛,而沈雲初卻迎著他的眼神,繼續逼問,字字誅心:“既然你已經忘了我,那麼你還記得那個孩子嗎,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們的孩子長什麼模樣嗎?” 麵對女人一句又一句的質問,顧延君手抖得更厲害了,他不敢再觸碰沈雲初哪怕一丁點,他急急的後退。 沈雲初卻不讓他躲,隻是不不緊迫的逼視著他:“那個孩子還那麼小,他甚至都沒有感受到父母的疼愛,延君,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真的這麼狠心嗎?” 顧延君無力應對,想到曾經那個孩子,他心中鈍痛,隻是不住的說:“對不起。” 沈雲初不答話,隻是盯著他,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再次衝入他的懷中抱住了他,將臉埋入男人的懷中,哭著說道:“我也很苦,這麼多年,我也很苦,所以,延君就當我求你了,回到我身邊,彆推開我,好不好?” 女人炙熱的眼淚,再次浸透了顧延君的胸膛。 聽著她痛苦的嗚咽聲,顧延君猶豫了很久,到底是於心不忍,沒把她的手從自己腰上拿開。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晚上淩晨三點,沈雲初終於哭累了,嗓子也都啞了,睡了過去。 看著她那憔悴中還帶著淚痕的麵容,顧延君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將她抱到了臥室床上,替她掖好了被角。 “雲初,對不起。” 他很痛苦,很同情她,但他唯一想到的,也隻有送她出國。 他已經辜負了一個女人,就不能再辜負喬念,天知道他如今的幸福有多麼來之不易。 從彆墅裡出來,顧延君隻覺得心中又悶又痛,有一種想要發泄的感覺。 他開著車在夜晚的馬路上奔騰著,看著一望無邊的馬路,他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裡。 喬念是自己的妻子,也是顧子昂的親生母親,這一年來已經發展了很深刻的感情,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放開喬念的手。 可是沈雲初-- 一想到她說過的話,他就害怕。 想到爺爺拿自己威脅沈雲初,把她害成這樣,顧延君又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去調查過盛家,對於沈雲初如今的現狀,他是有深刻的責任的。 夜深了,顧延君將車停在了停車場,然後走了很遠的路。 直到他終於到了城西的公墓,找到那座小小的墓,那是沈雲初和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死掉的孩子。 顧延君再也控製不住心底裡的愧疚,‘噗通’一聲,就跪伏在了墓碑前,痛苦的哭出了聲。 月光下,摸索著那大理石的墓碑,顧延君神情有些恍惚,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過往的種種。 七年前,他二十四歲,那一年,沈雲初剛大學畢業。 當時正是懵懂青澀的年紀,因為心中的好感,他決心請沈雲初吃飯,決定兩人好好的溝通一下彼此的未來。 那一夜,顧延君十分堅定的承諾道:“雲初,你等我,等我們彼此都獨立以後,我們就去找爺爺公開我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