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君高大的身子逼近,神色裡說不出的不屑與淡漠:“怕了?” 喬念腦子裡混沌一片,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顧總,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 顧延君麵色微沉:“昨晚的事,忘了?” 喬念一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昨晚稀裡糊塗撞上的竟然是他的車子。 艱難的掀了掀眼皮,看向眼前冷漠矜傲的男人,喬念揚了揚腫得高高的手指,眼眸裡浮動著一抹倔強:“昨晚——隻是意外,顧總,耽誤了您寶貴的時間,對不起。” 顧延君眸色微動,目光緩緩掠過喬念訕笑的臉,掃了眼她裹著的手指,最後停留在她手裡的畫板上。 麵容一如既往的冷硬:“看來傷得不重。” 喬念駭住了,她低著頭,小聲嘟囔:“還是很痛的。” 她聲音很小,他卻聽到了。 “你在委屈?”顧延君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喬念,他在笑,笑意卻達不到眼底。 喬念說不出話來了,要怎麼說,在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下,她連委屈都沒有資格。 見她沉默,顧延君容色更加陰冷,醫生在此時及時趕來,在確定喬念沒有其他暗傷之後,顧延君轉身離開。 喬念愣愣的盯著門口看了半響,而後便收回了視線。 她沒時間傷春悲秋,整整六天幾乎不眠不休的努力,終於,她趕在海選截稿日,畫出了更加滿意的作品。 她強撐病體將作品送去了大賽組委會,可是,離截止時間明明還有三個小時,組委會卻以參賽稿子都被集中存放起來為借口,不肯收她的作品。 喬念急得團團轉,正一籌莫展之際,簡寧卻忽然開口:“組委會這邊應該和喬詩穿一條褲子了,你不如另辟蹊徑,去求求顧總吧!” “顧延君?”喬念疑惑的皺起眉頭,想起那日的交鋒,她不由得心生寒意。 “你還不知道嗎?東煌集團旗下的子公司打算入手婚慶行業了,三天前顧總被邀請為此次比賽的特邀評委,你去求他,準沒錯!” “可是--”喬念剛欲開口,卻被無情的打斷,簡寧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念念,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拿捏住顧延君的秘密,要不要把握機會,隨你。” 一個小時後,喬念出現在了東煌會所。 她隻知道顧延君在這裡應酬,卻不知他們到底在哪個包間,正打算一間一間尋找,路過樓梯口的時候,卻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堅持了六年,我為你能做的都做了,我勢力發展壯大,脫離顧家也能過得很好,甚至我連孩子都生了,我們根本就不用擔心子嗣的問題,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拒絕我?” 悲戚的聲音,喬念無法把這個苦情的男人與囂張霸道的顧延君聯係起來。 她倚在牆角,悄悄的探頭看去,昏暗的光線裡,靠著牆煙霧繚繞的男人,以及抱著頭蹲在地上的女人,那般近的距離,卻無法組成相守的姿勢。 想想簡寧說過的那些話,顧延君愛的是從小借住在顧家的五服之外的表妹沈雲初,可顧家家規森嚴,法律允許他們結婚,顧家卻不允許,甚至還要把沈雲初嫁人。 喬念心中一歎,恰在此時,沈雲初忽地起身,流著淚,決絕的開口:“延君,舅爺爺年紀大了,經不得刺激,我年紀也大了,等不了了,所以--如果舅爺爺安排的男人不錯的話,我會選擇把自己嫁了!” “雲初!”顧延君心痛的伸手,試圖拉住她。 她卻決絕的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延君,對不起!” 沈雲初走後,顧延君越發的氣悶,眼前模糊一片,他血肉的拳頭一下一下砸在堅實的牆上。 喬念看著便覺得駭人,有些想退縮,可一想到走投無路的現狀,她一咬牙,心一狠就推開了樓梯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