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醉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她心中慘叫:“李觀同,你個大傻子,你中計了呀!”可此時的李觀同哪裡還顧得了這些陰謀陽謀的,他現在腦海之中浮現出來的儘是當初父親無故失蹤,母親帶著他顛沛流離,受儘折磨屈辱的少兒時代。隻見高台之上的拓跋無念再一次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他雙眼深陷,淚水從乾涸的眼窩之中默默地流淌下來。形同枯槁的手顫巍巍地伸向了同樣淚如泉湧的李觀同,嘴巴張了張,想說寫什麼,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孩兒啊!你過來,來阿爹這裡!”拓跋無念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句話。李觀同先是遲疑了一下,內心之中激烈地掙紮著,可那種父愛失而複得的感覺催促著他快些靠上去。於是,他膝行向前了幾步,來到這位幽冥帝國的王者麵前,仰頭看著那張黝黑枯槁的臉,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阿爹當時糊塗啊!一時的年輕氣盛,以為以為加入了妙天畫坊就能夠報了自己丟失皇位的仇,又能實現自己製衡天下的報複。可哪曾想到這個決定竟害苦了你們母子倆。”拓跋無念,或者說李廣陵再次伸手,想撫摸下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是我太自私了!太自私了!害苦了你阿娘,害苦了你,你那時候還那麼小,隻有六七歲,就要遭受那樣的虐待。”李觀同心中關於年少時的那團痛苦的記憶,忽然間再次迸發起來,雙眼之中的怒火似乎要點燃整個大殿。“阿爹神秘的失蹤,阿娘當時完全不知道如何麵對,隻想著為自己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也好讓我有個良好舒適的成長環境。可哪裡想到,杜賢那個禽獸,一開始偽裝的那麼好,結果卻是一個人麵獸心的東西。我忍了好多年,親眼目睹了阿娘經曆的那些屈辱和虐待,直到阿娘被逼死,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就就親手結果了那個禽獸。”李觀同雙手撐在地上,淚水還無節製地地滴在大殿的地板之上。李廣陵的手最終還是輕輕地放在了李觀同的肩膀之上按了按,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那天晚上,你若不動手除掉他,阿爹也會動手。不過,那晚雷雨交加,爹爹看到你手刃仇人時的樣子,真的很欣慰,覺得我的兒子一夜之間長大了。”李觀同搖了搖頭,哭著說道:“我當時害怕極了,之前憑著一時的怒火殺了杜賢,可殺完他之後腦子裡一片空白,不顧一切地奪門而出了。”李廣陵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寬慰道:“你那時候還小,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害怕是理所應當的。咱們將門之後,也不是生來就會做這些事情的。膽子是練出來的,你做的很棒,沒必要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