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觀同重回旬陽城 酒樓偶遇李雁秋(1 / 1)

“大哥哥,咱們進去找家客棧歇息嗎?”蘇夢靈從車子上下來,看到李觀同一人在眺望遠方發呆,便上前問道。“嗯,咱們找一家大一點的酒樓,先讓大家吃一頓好的。”李觀同微笑著對蘇夢靈說。蘇夢靈先是一喜,隨即哼了一聲轉頭看著從車上下來的玉長生說道:“有些人就知道蹭吃蹭喝,還要蹭彆人的書看。真是厚顏無恥。”玉長生滿不在乎地搖了搖腦袋,手中還是抓著從李觀同那邊借過來的《奇物雜談》。他開口回擊道:“這不是離雲中仙宮越來越近了嘛!我可是要好好地準備入學的大考,考得好了才能得到元君許諾我的避水煙雲機關獸啊!如此刻苦讀書之人,怎麼被你說成了厚顏無恥之輩了呢!”蘇夢靈翻了一個白眼諷刺道:“就你這兩下子還想考雲天書院,簡直是白日做夢。再者說了,你得到了機關獸想乾嘛?還不是招搖過市地瞎顯擺!”“招搖過市是沒錯的,畢竟要迎娶蘇家大小姐,場麵自然是要大一些的。”“登徒子!”蘇夢靈氣急敗壞地奪過馬夫的皮鞭就要抽玉長生,玉長生早有防備,一個翻身躲到了馬車之下。蘇夢靈圍著馬車繞了好幾個圈子,可就是打不到玉長生。玉長生小人得誌地挑釁她說:“夢靈,要不你也鑽到這馬車下麵來如何?這裡可涼快呢!”蘇夢靈聽到此言,怒不可遏可是又拿他沒有辦法,於是銀牙一咬,計上心來。她忽然將手中的馬鞭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放聲痛哭起來:“爹爹啊!你不再了,這個潑皮登徒子成天欺負我。靈兒好苦啊!”蘇夢靈越哭越傷心,越哭聲音越大。馬車底下的玉長生有些懵了,他躲在馬車底下,光能聽到聲音看不到蘇夢靈的臉,心中越發地焦急,於是急急忙忙地從馬車地下鑽了出來,口中慌忙辯解道:“夢靈妹妹,你彆哭啊!都是我不好,我隻想逗逗你,沒想到你當真了。”“自然是你的錯,你這個潑皮無賴登徒子。”蘇夢靈早就等在馬車前麵,就等著玉長生自己從下麵鑽出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狠狠地擰著。“哎喲!狡詐奸猾的小娘子喲!元君快救我啊!”玉長生齜牙咧嘴地朝李觀同求救。李觀同似乎見慣了這場麵,也不急著上前去和解,知道他們都是鬨著玩兒的,各自有各自的分寸。過了一小會兒,李觀同才開口說道:“鬨夠了沒有?肚子還不餓嗎?”那個少女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少男那已經通紅的耳朵。還是那間酒樓,還是原來二樓臨街的那張桌子。三人依次坐下,喚來小二來準備點菜。店小二噔噔噔地從樓下跑上來,李觀同一度以為是秦盈,蘇欣和李芸她們三人。那日他們大鬨旬陽城,放走白犬銀狐的事情,仿佛就在昨日。 “蕭隨將軍,兄弟來看你了。”說罷,李觀同將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灑了一圈。“大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沒事,想起了一位故人。”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一邊角落裡悠然地響起:“霧伴山麓雲伴風,深穀煙雨浸花紅。臨水觀魚舟船少,不見故人桂堂東。”“好詩!”李觀同撫掌而起,轉身望向聲音傳來的位置,在那個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似乎有一位穿著白色衣袍的人,聽聲音應該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可是影影綽綽的,看不分明。“敢問尊駕名諱,晚輩自幼酷愛詩詞歌賦,今日能遇到同道中人,甚是歡喜。”李觀同朝著那片陰影躬身施禮。“我本是中天先皇帝李淳罡之女。先皇禦賜中天女武神稱號,統領飛鳳軍橫掃幽冥大軍,敵人遠觀旗幟而逃。”那聲音忽遠忽近,明明就在三步開外之地,可讓人聽起來仿佛是在千裡之外。她的聲音原本柔和綿軟令人聽起來十分地舒服,可讓李觀同聽到後,竟然麵色大變,冷汗不住地從脖頸出流向了後背,一隻撐住桌麵的手在不住地發抖。“敢問前輩閨名可是,可是雁秋二字?”“正是!”此時,那女子一身道姑打扮緩步走出了牆角的陰影,來到了朗朗乾坤之間。這道姑,頭戴碧玉發簪,身穿一襲寬大的淺白色道袍,手中沒有像尋常道士尼姑一樣拿著拂塵,而是拎著一把三尺長虹。英姿颯爽地站在眾人麵前。她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地樣子,臉上潔白無瑕,麵容稍稍有些圓潤也有些風霜的印記,可依舊掩蓋不住她風韻猶存。李觀同撲通一下,雙膝跪地,頭磕的地板咚咚直響,口中不迭地說道:“觀同失禮,叩見皇姐。觀同失禮,叩見皇姐。”李雁秋也不前去攙扶,隻管讓李觀同在那裡叩頭不止。李觀同身後的少男少女想上前去攙扶,被她一個淩厲的眼神給震住了。直到地板上出現斑斑血跡,李雁秋才開口說了句:“起來吧!”李觀同停止了叩頭,可依舊低著頭沒敢起身。“我叫你起來。”李雁秋提高了嗓門兒又喚了一次。李觀同這才站起了身子,起身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玉長生和蘇夢靈慌忙上前攙扶。李觀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就帶著店小二下了樓。“你可曾知罪?”李雁秋在靠欄杆的椅子邊坐了下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知罪!李觀同知罪。”李觀同大氣不敢出,畢恭畢敬地回答道。“何錯之有啊?”“怠於政務,荒廢社稷。置複興中天重任於不顧。”李觀同臉上的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腳邊的地板濕了一塊。李雁秋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發呆。“那年我辭彆病危的父皇後,離開皇都前,在朱雀大街旁尋了一家最豪華的酒樓喝了一頓酒。當時也坐在臨街的位子,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這些場景曆曆在目,仿佛是昨夕一般。”李觀同有些悵然若失,李雁秋這麼一說,自己的思緒也被勾回到那個崢嶸歲月,不禁低聲吟誦起來:“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乾雲霄。”李雁秋嘴角一勾:“杜大師的兵車行寫得真是鬼斧神工啊!”李觀同有些訝異,畢竟李雁秋久戰沙場,很少過問世俗之事,沒有理由會知道後民間有個詩詞冠絕天下的杜大師啊?可轉念一想,他的這位皇姐跟劉醉兒關係可謂是情同手足,劉醉兒跟謫仙人木子白是忘年交,估計平日在軍營之中沒有少在李雁秋麵前提起這些詩壇名人的奇聞軼事,知道杜大師也就不足為奇了。李雁秋看到李觀同有些愣神,於是問道:“想什麼呢?”李觀同慌忙收回心神,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稟皇姐,觀同剛才思慮了下,為何皇姐會出現在這裡。”“那你可想明白?”李雁秋玉麵含笑地望著李觀同。“觀同愚鈍,還望皇姐賜教。”李觀同低著頭躬身腰,平心靜氣,語氣和緩。“剛才你為何沒有辨彆真偽,便下跪叩頭?”李雁秋沒有直接回答李觀同的問題。李觀同不急不徐地答道:“皇姐樣貌日夜銘記心中,不敢有絲毫忘卻。”“可相貌終究有相似之人,你又憑什麼斷定就是本尊?”“憑皇姐手中的清河劍,觀同認得這把劍。”李雁秋抬起手中的那把佩劍,銀色的刀鞘上布滿了龍鱗紋飾,龍鱗偏偏突起,末端鋒利無比。劍鞘頂部,龍鱗消失,一塊巨蟒皮纏繞其上。劍柄雕刻精美,形狀酷似中雲碑棱角分明,上麵還刻有一副陰陽魚圖案,紅藍寶石分彆鑲嵌左右,熠熠生輝。兩個古樸的篆字躍然於上:清河。倉啷啷寶劍出鞘,寒光一閃,周圍的空氣急速在下降,桌子上的酒菜很快就變得熱氣全無。李雁秋憑空揮動了兩下清河劍,劍峰之上竟然冒出了雷電火花。李雁秋伸手一拋清河劍,隻見那劍在空中旋轉了兩圈,安安穩穩地落在了劍鞘之中。“皇姐風采依舊,不愧為中天女武神。”李雁秋搖頭慘淡一笑:“我現在來回答你的問題。那日我回到宮中,得知父皇中毒頗深,危在旦夕,唯一的解藥也在幽冥皇都之中。我心急如焚,顧不得其他,孤身一身便去了戾洲幽冥地界。”“皇姐此去太過凶險啊!”李觀同即便是現在想來,都覺得此番冒險乃是十死無生。“我東征西討那麼多年,為的就是換得父皇的一句誇讚,若是父皇都不在了,我殺敵還有什麼意義?”李雁秋臉上充滿了悲傷的神色。“可是,先皇還是沒有能等到皇姐拿得解藥歸來。”李觀同萬分惋惜地說道。“除了拿解藥,我更想殺掉那個幽冥大帝拓跋無念老賊。就是因為有他在,父皇才成天憂心忡忡,悶悶不樂。”李雁秋咬牙說道。“就憑皇姐一人之力,如何能刺殺得了拓跋無念啊?”李觀同目瞪口呆地望著李雁秋那柔美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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