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升滿眼都是惶恐之色,汗水從額頭直接滴到了眼眶裡,一種辛辣的感覺刺痛著他的眼睛,才把他從之前那種驚恐之中給拉了回來。“這幾個月以來,元上的神識印記在我的識海之中已經暗淡了很久,直到前幾日才重新散發出微弱的光。我當時還跟你們說,我有信心能與元上聯係起來。”藍升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朝旁邊的眾人訴說著。林柏見他嘴唇乾裂,於是急忙來到監牢角落之中的水桶裡,舀了一瓢水端到藍升麵前。藍升看了一眼是清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嗓子已經乾得快冒煙了,急忙端起水瓢咕咚咕咚幾口就將清水喝乾。喝完一抹嘴邊還在流淌下來的清水,朝著林柏點頭表示感謝。“彆謝我啊!接下去說啊!”林柏手裡晃著水瓢催促道。“這幾日我不斷地嘗試與元上的神識進行溝通,可總也得不到回應,直到剛才元上的神識突然變得無比驚慌,那種慌亂的情感連我都能切身體會到。可是,無論我如何地安撫和勸慰,儘然對元上毫無用處。再後來我感到心神無比浮躁,感覺心魔快突破修心的束縛,就要占據我的思想。就在這時,我及時退出了我的識海。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副模樣了。”藍升雙手一攤,朝著諸位表示解說到這裡就結束了。“哥是遇上大麻煩了,平日裡不論遇到多大的風浪他都微笑麵對,這次”李芸麵露擔憂之色,又開始**她手中的那塊錦帕.蘇欣一把奪過李芸手裡的帕子,仍在了一旁,惡狠狠地罵道:“沒用的東西,碰都事情就知道折騰這條帕子。”她這麼一下儘然把李芸給弄哭了,她梨花帶雨地說著:“我這也是心急,擔心元上。可是我修為低微,讓我斟茶遞水的我絕不含糊,可這樣的大事,讓我如何是好。”秦盈大步走到蘇欣背後,一把將她拖到了牆角,邊拖口中邊罵道:“你一個斷腿的人,怎麼就不知道好生休養。到時候長成了長短腿可彆哭爹喊娘。”蘇欣被拖著倒是享受,滿臉不在乎地說道:“我那天敢那樣斥罵宋湘那個老匹夫,長短腿又如何?”秦盈眼中泛起一絲憐愛之意,想到當時她孤身一人為了大家伸張正義,當庭斥罵宋湘趁人之危,篡權奪位之時是何等的正義淩然。可是,宋湘卻沒有因此而感到羞愧難當,反而讓他的爪牙們用天火棍將蘇欣的雙腿硬生生打斷。秦盈他們當時在天牢之中都能聽到她的慘叫聲。想到這裡,秦盈又摸了摸蘇欣的額頭,那裡的一個傷口結了很大的一個痂。蘇欣伸手拍掉了秦盈的手,嫌棄地說道:“老娘不需要憐憫,等我養好了身子再去找那幫烏龜王八蛋算賬。”秦盈本想還嘴,可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林柏也不耐煩地吼道:“這不還是沒法聯係到他嘛!咱們憋在這鳥地方十來天了,出又出不去,人又找不到。真是急死我了。”砰的一拳打在了監牢地石壁之上,可那石壁卻絲毫沒有變化。休息了一會兒的藍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神篤定地說道:“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血債血償,雲宮中的那些勇士的血不能白流。”觀月城外的十裡長亭,煙暮風正端著一杯酒恭恭敬敬地呈給李觀同。“元君,您確定不需要微臣帶兵護送嗎?這一路上危機四伏,就這百餘人的護衛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啊!”“暮風啊!你不用擔心,我的修為已經回來了一些,對付那些雜魚還是有把握得。你們煙族的精銳還是留在這裡鎮守疆土,防範幽冥賊子吧。”李觀同伸手端過那杯酒,仰頭一飲而儘。“後會有期。”說完,李觀同一轉身回到車隊,蘇伯一聲長長的哨子,車隊緩緩地朝東邊開動了。坐在車裡的李觀同看著滿眼新奇的蘇夢靈問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出門,為何如此開心?”蘇夢靈把目光從窗外的景色中收了回來,朝著李觀同甜甜的一笑,原本大大的眼眸此時卻變成了一彎新月,兩個酒窩甜甜的掛在了俏麗了臉龐。李觀同不解,隨口問道:“你光朝著我笑,卻又不回答我的問題,這是何故呀?”蘇夢靈莞爾道:“大哥哥你真是個木頭。”隨後又轉頭看向了窗外的風景,臉上依舊帶著開心的笑容。李觀同嘴角微微上揚,低語道:“以前那人總笑我是個罐頭,現在可倒好,又多了一個人叫我木頭。”這時蘇夢靈沒有回頭,把頭枕在手臂上,仰著頭看著冰雪漸融的初春景致,悠然地說道:“一定是那個大姐姐說的吧!”“嗯!那時候她成天欺負我,可又總幫我把那些欺負我的同門師兄弟給打跑了!”李觀同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可嘴角卻泛起了一抹微笑。“大姐姐真幸福!”蘇夢靈滿臉豔羨之色。“幸福?此話怎講?”李觀同有些不明就裡,頭歪向了蘇夢靈那側,可眼睛卻沒有睜開。“你想啊!大哥哥如此厲害的一個人,你那種滿臉無奈的表情真的是太令人愉悅了。而你隻能被大姐姐一個人欺負,這世上沒有人能看到你那種無奈的表情。這難道不是盛世獨寵嗎?”說罷,蘇夢靈捂嘴偷笑起來。李觀同悶哼了一聲,佯裝斥罵道:“你們都是沒有良心的。”蘇夢靈撅起小嘴,半酸不甜地回了一句:“我可享受不了那種幸福啊!你趕緊修煉吧!不用管我,我自己酸一會兒就好了。”李觀同被憋得夠嗆,又拿這個小妮子沒有辦法,隻好悶聲沉入自己的識海之中。之前那個赤豆大小的氣旋深淵,到這會兒已經成長到碗口般大小,如此迅速得變化讓李觀同吃了一驚。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需要找到一種合適的方法將這個肆意增長的氣旋深淵控製住,能讓他按照自己的意誌達到收放自如。李觀同先是在自己的識海中幻化出一種由最堅硬的奧石所製成的法器,他想用這堅固的籠具將氣旋深淵給困住。可是,當他堪堪把奧石法器靠近氣旋深淵的時候,堅固如奧石也無法抗住氣旋深淵那強大無比的引力,竟然被撕裂成碎片。那些原本能承受飛升境高手致命一擊的奧石,如今卻成了一粒粒細微的粉塵,這些塵埃在強大吸力的作用下,在氣旋深淵周圍盤旋起來,形成了一條條向內塌陷的螺旋條紋。沒用多久,原本如西瓜那般大小的奧石法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李觀同不禁嚇出了一聲冷汗:“堅固如奧石都無法承受這種撕扯之力,何況人乎?”可轉念一想:“如果最強硬的奧石無法控製住它,那麼最柔韌的天蠶絲又當如何呢?”想到這裡,李觀同立馬幻化出了無數大陸中最柔韌的天蠶絲,將雙手舉在半空中之中。那團天蠶絲仿佛有了靈性,隨著李觀同的雙手在空中舞動起來,李觀同再錘煉著他們,時而將他們舒展成一條星河般,時而又把他們聚成一個金日的模樣。就這樣反反複複地捶打了數十個會後,李觀同猛地將這些天蠶絲聚攏在氣旋深淵的周圍,用氣勁將天蠶絲的兩端融化後迅速地粘合起來。一開始,這些天蠶絲在強大的吸引力下開始變得極度變形,可是沒過多久被拉伸的部分卻又奇跡般地收縮了回來。此刻,一副奇特地場景出現在了李觀同麵前,一團純白色的天蠶絲,內部包裹住了一個擁有強大吸引力的氣旋深淵。這團天蠶絲時而收縮,時而膨脹,看上去像極了一顆跳動的心臟。李觀同誌得意滿地點了點頭,然後嘗試將這個新誕生的“心臟”緩緩推入腹中。從來沒有人做出如此的嘗試,李觀同可是故今日一人。他小心翼翼地推動著,生怕半途之中出了什麼岔子而導致前功儘棄。不過還好,他創造的這個天蠶法器在隱沒進他的小腹後已經將氣旋深淵包裹的非常完好。霎那間,一股強大的真氣充斥著李觀同的身體每一寸角落,他的氣息從來都沒有感到過如此德充沛,汩汩而來似乎永遠也不會枯竭。“似乎這個法子可行!那解下來就要開始搜尋材料製作法器了!”李觀同如是說。他漸漸地從識海中退了出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強烈的光線使他一時之間無法適應,舉起手來遮擋了一下陽光。蘇夢靈此刻已經躺在對麵的臥榻上睡著了。看他睡得香甜,李觀同輕輕地挪了過去,幫她把皮裘蓋蓋好。他走出車廂,看到外麵的積雪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李觀同高聲喊來蘇伯問道:“蘇伯,您還知道這西岐洲那裡有極品的天蠶絲賣?”蘇伯聽罷微微皺眉,思索了一番之後回答道:“回元君的話,如果說西岐洲有賣這等神物的地方的話,必定會在西岐洲最大的城市天水城。那裡是東來商旅必定駐足的中心,咱們可以先去那裡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