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城主背後耍陰招 羈押觀同因舊恨(1 / 1)

“哐鏜”一聲,蘇個翁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沒想到這老小子吃相竟然這麼難看,前腳出他府門,後腳就派人來了。”蘇個翁癱軟在紅木雕花椅上,無力地說道。“爹爹!爹爹!你怎麼了?那個姓煙的為什麼派人來抓咱們呀!”蘇夢靈如同一隻收到驚嚇的小鹿,慌亂蹬腿卻不知道跑向哪裡。“好一招無中生有。”李觀同拍案而起,大步走出廳堂來到花園之中。那個手拿抓捕文書的人把卷軸展開,照著李觀同的臉比對了幾下,然後朝後麵的衙役一揮手,“這個人也是同黨,拿下!”四個彪形大漢拿著鎖鏈鐐銬就衝著李觀同而來。“慢著!”李觀同大聲嗬斥道,“你們憑什麼抓人?”“憑你冒充雲宮元君!”那名三角眼,滿臉麻子蓄著八字胡的捕頭從懷中掏出一張狀紙抖開,朗聲念了起來。“茲有蘇府門客,前來城主府假冒雲宮元君,招搖撞騙,辱沒君上,特命城主府捕快上門拘拿歸案,擇日開堂審問。蘇家窩藏包庇,做無可赦,全家壓入大牢,家產充公。如有抵抗,格殺勿論。”“假冒元君?混賬!我就是李觀同,我需要假冒我自己嗎?”李觀同伸手指著那個捕頭鼻子罵道。那個捕快嘿嘿冷笑著,滿臉的橫肉不住地抖動。他邊收文書邊笑道:“我們是捕快,隻管抓捕。你有什麼辯駁等到堂上去跟主審官說吧。拿下。”那四個捕快快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抓住李觀同的手,想將他反手銬起來。李觀同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胸中一團怒火猛烈地燃燒了起來。他大喝一聲,用力將身旁一人推開,然後又回過身來準備推另外一個。可是,今昔不同往日,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叱詫風雲,縱橫大陸地無上元君了。剛被推開沒多遠的捕快趕忙側身過來,將李觀同的手臂抓住,他的其他同伴也七手八腳的把李觀同抹肩頭攏二臂地控製住了。李觀同還想掙紮,卻換來了一陣拳打腳踢。“你們要麼現在弄死我,要不然”李觀同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裡就被塞上了一塊早已準備好的破布。“大哥哥!你們放開大哥哥!”蘇夢靈從裡麵衝出來,用她纖細的手,拚命地推著那幾個捕快。可是,她越推哭得越傷心,越推心裡越絕望。到最後,蘇夢靈已經是爬在那個捕快背上,哭著央求他們把自己地大哥哥給放開。“我求求你們,把大哥哥放開。他沒有假冒,他就是元君。是他救了我們蘇家,我可以作證,我爹爹也可以作證。我求求你們,放了他吧。”“夢靈!”蘇老爺站在他們身後,滿眼淚水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要再求他們了。這明擺著是有意為之。咱們跟他們去,我相信,這朗朗乾坤,沒有人能顛倒黑白!咱們要有骨氣,不要求他們了。” 蘇夢靈漸漸地停止了哭泣,緩緩地站了起來。她走到李觀同麵前,蹲下身子,邊幫李觀同擦臉上地血邊說道:“大哥哥,對不起!那天要不是我喊住你,你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是夢靈對不住你。”李觀同艱難地抬起了頭,展顏一笑:“夢靈何出此言?你們蘇家對李觀同恩重如山,李觀同豈是個忘恩負義之人。此事完全是煙暮雲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今日我若不死,定誅殺此賊。”捕頭喝了一聲:“說完了沒有?絮絮叨叨的,還是留點力氣到公堂上去說吧。全部帶走。”一聲令下,其餘的捕快衙役們都湧上來,將蘇家老小一股腦全部帶走了。城主府中,捕頭把一個木盒子呈給了斜倚臥榻的煙暮雲。油頭粉麵的煙暮雲伸手指,將小木盒子挑開,斜眼瞥了一下盒子中的那顆定氣珠。哼笑了一聲,然後揮了一下手,漫不經心地對捕頭說道:“放回我的書桌吧。”捕頭倒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個盒子抱在懷中,諂媚的躬身施禮:“恭喜大人一石二鳥!哦,不對!是一石三鳥才對。”煙暮雲披散著頭發,翹著蘭花指端起矮幾上的一杯茶,挑著眉毛問道:“哦?說說看,哪裡來的一石三鳥啊?”捕頭見巴結的機會到了,連忙堆著笑,上前一步剛想說話,卻被煙暮雲瞪了一眼,“醜東西,滾遠點。”嚇得捕頭連忙後退數步,滿臉的堆笑也變得滑稽起來。煙暮雲輕抿一口茶,聲音若有若無地說道:“繼續說吧!”那捕頭似乎重新找到了鬥誌,張口說道:“這一鳥便是占了蘇家的商隊和鋪子,以後隻要是進出西岐洲的皮貨,定價都要看大人的臉色。這二鳥,便是蘇老竹的竹園,那可是遠近聞名的雅致之地啊!多少名士搶著要買,都被蘇老竹給罵走了,這次大人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可喜可賀啊!”麻子捕頭喜笑顏開,仿佛是自己占了這偌大的便宜。煙暮雲依舊氣定神閒地說著:“嗯!似乎都沒錯,那第三呢!”聽到煙暮雲說第三,那麻臉捕頭提防地看了看四周,用手攏在嘴邊,壓低聲音說道:“第三,就是拿住了那個冒牌元君。”“當”的一聲,煙暮雲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茶水漏了一地。燕慕容的臉上依舊麵無表情,可手明顯顫抖了起來。“大人!大人你怎麼了?”麻臉捕頭有些擔心他這位妖嬈的男上司。“雲宮元君!”煙暮雲尖利的嗓音吼道,“你是多麼高高在上的存在啊!一句話便可以定人生死,一舉手便可讓一個大陸灰飛煙滅。我們煙族做錯了什麼?你要把我們發配到這蠻荒的西岐洲。就因為煙族在比鄰之境沒有支援魔族嗎?你隻說一句煙族畏戰不前,就讓我們這麼多年來在七族中抬不起頭!可是我們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煙暮雲扔掉手中的杯子碎片,抄起矮幾上的一壺酒,直接仰脖子狂飲。“族長讓我父親帶我去求援,路上我們倆被俘,我幫助父親逃脫,可自己卻被比鄰人抓住。你有沒有派人來救我?查都沒查就認定我死了?”啪的一聲,手中的酒壺又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要真是死了也就算了,一了百了。可當我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趕上隊伍回到家鄉的時候,卻發現我被除名了!不存在了!哈哈!不存在了。”煙暮雲邊說邊哭,哭哭又笑笑,他的三千青絲隨風飄揚,情形非常詭異。“幸虧我父親憐惜我,給我安排了一個私生子的身份,讓我得以苟延殘喘至今。可我,卻隻能隱姓埋名終生躲在這蠻荒邊陲的彈丸之地,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外麵廣闊的天空。我受夠了,受夠了!”他歇斯底裡地怒吼著,揮動著雙手,抓住一切可以抓的東西,砸掉一切可以砸的器皿。忽然,他抓到了那一卷天子三號的卷軸。他愣了一下,展開畫卷。“雲宮元君本尊畫像,各族朝聖司禮之用!”煙暮雲讀著畫上的一行小字。“平時臉麵都不肯讓人見,發張破畫像就可以威服四海了嗎?”刺啦一聲,那張卷軸被撕成兩半,扔到了空中。“有句話說得好,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落到我的手裡,是上天賜給我雪恥的機會。我也要讓你嘗嘗,被囚禁在一隅之地是什麼滋味。”煙暮雲仰天長笑,嚇得在場的麻臉捕頭臉色煞白,以為自家大人這次獲利太豐盛,得了失心瘋,在瘋言瘋語呢!觀月城城主府地牢中。蘇夢靈隔著監室朝旁邊喊:“大哥哥!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嗎?”李觀同帶著全副的手銬腳鐐,站立在監室中央,朗聲回答道:“靈兒放心,我沒事。”他對麵監室的蘇個翁坐在乾草垛上,對李觀同喊道:“元君恩公啊!你彆站著了,快坐下休息休息,他們沒有這麼快提審咱們的。”“他煙暮雲怎敢如此顛倒黑白,罔顧王法?就不怕雲宮的人來將他撥皮拆骨嗎?”李觀同仍舊怒不可遏,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哼!王法?在觀月城裡,他煙暮雲就是王法。說他隻手遮天,一點都不過分。”蘇個翁喪氣地回答道。“他以前也如此欺壓你們嗎?”李觀同不死心,繼續問道。“換做是以前,天下太平的時候,他倒不敢如此囂張。雲宮的巡查天兵每年都會不定期的來民間探訪一兩回。況且,蘇家如果遇到事情了,可以讓商隊捎個信到相熟的藍族或者田族城主那邊,自然會有勢力來從中製衡。可現如今,雲宮自顧不暇,商隊也也拱手送了他煙暮雲。他還有什麼顧及。”蘇個翁越說越氣餒,越說聲音越低。“難道說,這城中的百姓都不分黑白,任由他胡作非為嗎?”李觀同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治下的朗朗乾坤,竟然如此黑暗。“百姓?百姓們隻要是事不關己,除了看熱鬨,就是嚼舌根子。指望他們掀起滔滔民意來救我們,癡人說夢。”蘇個翁冷冷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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