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顧斜陽霧花雨兩相扶玉珠浸新綠泛舟芙蓉湖眉黛春山秀秋水剪瞳愁顧自落花怨奈何意難收”——《觀同詩集》“元上,你好久沒看這本詩集了。”坐在車廂角落的秦盈說道。李觀同收起書,朝她笑了笑佯裝嗔怪道:“沒大沒小的!”可手卻伸了過去,把秦盈身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嚴實了。這時候,李芸爬了過來,靠在秦盈的身邊說道:“咱們元上最疼的還是秦姐姐啊!這一路常照顧的真是無微不至。真是羨慕啊。”坐在車廂對角的蘇欣哼了一聲,道:“可不是嘛,你看咱們秦姐姐,狐裘用的是最稀有的銀狐皮,這種狐裘我之前也穿過,可溫暖的緊呢!再大的白毛風吹過來也不感覺到冷。再看這車廂裡的火盆,燒的全都是旬陽西山窯的銀骨炭,你看這炭如白霜,無煙,又耐燃,還不易熄,出來之前那個燕國國君啊讓內務府將他們禦用的銀骨炭都給了咱們,足足一大車。咱們這車裡啊,真的是溫暖如春呢!可是咱們都有真氣護著,感覺不到寒冷啊,這麼名貴的炭到底是給誰用的呢?元君?”李芸接話道:“還有!還有!不光光準備了狐裘和炭。三個月前,咱們從旬陽城出發的時候,原本是說是騎飛獸走的,可元上說秦姐姐大病初愈,且新的定氣珠還沒有完全適應,問那個國君要輛馬車,準備一路晃**著來中神洲。那田衝得到這個消息後,開心的不得了,連忙將他的禦用車駕連同馭手和五匹寶馬都送給咱們,哈哈哈哈。”蘇欣也笑道:“還沒完!還沒完!咱們元上擔心一路上顛簸,對咱們秦姐姐養病不利,硬是將人家的車駕拆開來,往車軸處加了好幾個叫什麼銅簧之物。起先我還挺瞧不起這些拿黃銅條彎成一圈一圈的小玩意兒呢,可誰曾想到,裝上之後啊,這馬車穿山越嶺如履平地,如此費儘心機真是羨煞旁人啊!”說完,蘇欣李芸兩人對視一眼,笑得前仰後合。秦盈看她們倆笑得如此放浪形骸,隨手就丟了一個暖手的手爐過去,蘇欣邊笑邊伸手接手接住,揣進手籠裡。秦盈怒罵道:“你們這兩個小蹄子,越發的欠管教了。這銀骨炭你們沒烤?這車你們倆也沒少躺啊!蘇欣你之前不剛美美地睡了一覺?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這狐裘你們是沒有穿,可你們屁股下坐的羊毛毯子不夠暖嗎?再囉嗦一句,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李觀同環顧四周,秦盈氣嘟嘟的發了一頓牢騷後,臉蛋微紅;蘇欣把臉轉向車廂壁再掩嘴偷笑;小魚兒低著頭在假裝擺弄手中的針線,還偷偷地吐了下舌頭。李觀同笑了笑,微微掀開車廂的門簾,一股冷冽的風雪隨即吹將進來。李觀同提高聲音問駕車的姚伯共道:“老姚!咱們到哪裡啦?” 這姚伯共是雲天碑上二十四星宿之一,屬東方青龍宮第四宿——房日兔。《中天異聞考》有雲:“房四星……亦曰天駟,為天馬,主車駕馬為房星之精天駟房也.”《觀同詩集》有雲:“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老姚駕車馭馬可謂世間第一人。林柏回雲頂後,立刻派他來李觀同身邊,一則保護他們周全,二則馭馬套車,他也可以安心在雲宮辦事。隻聽得老姚回頭喊道:“元上,這風雪太大,看不清前方的路,等到了城鎮再叫你們吧。”李觀同道了一聲“好”便回到了車中。李觀同把腦袋縮回了車中,剛把門簾拉上就看到小魚兒拚命地擠過來。口中還念叨著:“哎呀!今天的雪下得可真大啊!才這麼一會兒就吹進來這麼多,趕緊要擦掉。”說罷,拿起抹布奮力地打掃起來。李觀同不明就裡,疑惑的回頭望去,隻見秦盈正安之若素得端坐在原地,正在朝著李觀同露出得意的迷之微笑,旁邊斜靠著一個齜牙咧嘴的蘇欣。李觀同看看慌不擇路的小魚兒,再看看痛不欲生的蘇欣,於是明白了個大概。於是,李觀同清了清嗓子對蘇欣說道:“欣兒,芸兒。你們秦姐姐剛大病初愈,現在又沒有功力,你們要多謙讓下她”李觀同話還沒有說完,蘇欣暴跳如雷道:“她大病初愈?她氣若遊絲?剛才擰我們的時候那力氣可真不小。她現在是沒氣勁,要是跟以前一樣的話,照她這麼蠻橫的勁兒,我跟小魚兒早就橫屍街頭了。”邊說邊揉著自己腰上的肉。秦盈倒是滿不在乎,假裝溫柔地翹起蘭花指整理著她地衣物,時不時地還矯揉造作地咳那麼一兩下。李觀同正色道:“好了,說笑歸說笑。都過來,我有正事要跟你們三個說。”他雙手朝內揮了揮,示意她們都靠攏過來。三個人都停止了演戲,紛紛圍坐在李觀同的身邊,瞪著大眼睛等著我說話。“咱們離開旬陽城也快三個月了,期間隻顧著遊山玩水,也沒好好地照顧你們的功課。雖然林宮主讓老姚來幫忙,但你們也必須加強修煉了。”李觀同看著她們三個說道。李芸點點頭,說道:“元上,你給我的定氣珠最近才比較聽話,不過我感覺這顆珠子吸附和轉化金日的速度不夠快啊。”她邊說還邊揉搓著自己的小腹。秦盈笑著對她說:“傻芸兒,你再怎麼搓肚子也不會讓珠子變得更厲害的啊!一顆新的定氣珠啊若想要跟主人配合默契是需要很長時間來磨合的,短則數月,多則幾年。也有可能永遠也無法發揮全部功效。你現在都能慢慢地積聚氣勁了,而我從國君那裡拿來的珠子到現在還不怎麼靈光呢。”李芸問道:“秦姐姐,為何會如此呢?”秦盈解釋道:“這定氣珠是用一種叫皓月石的材料配合上百種輔料加工而成的,而這皓月石的特性很是奇怪,原來埋在那裡就帶有某種特性,比如說是在森林裡被發掘出來的就屬於木,在火山邊上挖出來的就數火,在河床裡發現的就屬水,在沙漠戈壁上撿到的就屬土,在金屬礦藏裡被開采出來的就屬金。這珠子的屬性啊正好對應人的五行,所以這珠子要是契合使用者的五行,那麼雙方融合的會很快,否則的話失敗的情況會比較多。”李芸疑惑地問道:“那麼咱們在開采皓月石地時候就標注好屬性不就好了,這樣水屬性的就給五行屬水的人用不就很方便?為何還會出現不能融合的情況呢?”李觀同接過話頭說道:“原理是這個原理,可實際上卻沒有這麼簡單。一個從森林裡被發掘的皓月石的確屬木,但有可能這森林的地下水很豐富,土裡的水分很充足,那麼這石頭既帶有木屬性也帶有水屬性。況且人食五穀雜糧,身體的屬性也不是單單用金木水火土來劃分啊!”李芸撇撇嘴道:“這麼複雜啊!如果有一個五行都齊全的皓月石做成的定氣珠就好了,什麼身體都能用。”秦盈拍了一下卓芸的頭,笑罵道:“你說的就是飛升境的皓月石了。世間非常得稀有,隻有得天時地利才有機緣能碰見啊!屬於可遇不可求之物。”李芸摸了摸頭,嘟囔道:“我聽林宮主說你們大部分星宿用的都是飛升境的定氣珠,也不見得有多稀有啊。”秦盈作勢又要拍她的腦袋,小魚兒順勢一倒,撞到了蘇欣身上,大家才注意到蘇欣一直在聽我們講,自己卻一聲不吭,非常不符合她的性格。還是李芸先問了一聲:“蘇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你的珠子是什麼境界的啊?”蘇欣很是尷尬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絞著手中的絹帕道:“我隻有一顆培元境的定氣珠,用了有些年頭了。本來郡主許諾回來後要給我一顆入仙境的珠子,哪曾想她這一去竟然是永彆。”說完神情非常落寞,又期期艾艾得落下了兩行淚珠。秦盈翻了一個白眼道:“以你當初做法困住我們的功力,哪裡是有培元境定氣珠的人能使得出來的?”李觀同乾咳了一聲,製止她們繼續上演這樣你來我往的戲碼,道:“好了好了,等我尋到合適的材料幫秦盈打造定氣珠的時候順便也幫蘇欣造一顆。至於品階嘛!還要視材料而定。”李觀同的話音剛落,蘇欣和秦盈已經歡喜得兩個人抱在了一起,熱絡地從定氣珠聊到服飾珠釵。連小魚兒也扔下一臉茫然的李觀同,歡快地加入她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