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藏劍(1 / 1)

我來到陣內,見殊陰師姐正站在芷水跟前輸送著靈力。一旁,山老隻身操控陣法,許是見我飛來,露出幾分戒備之色。我察覺出他的敵意,與他們拉開了距離,凝神感受著芷水的氣息,心中詫異。因為此時的你芷水,竟然顯露出了劍靈意境。“師姐,彆浪費靈力了,你壓不住她的神魂。”我觀了片刻,見殊陰師姐氣息不穩,是靈力消耗過度的征兆,就開口囑咐道。“你知曉原因?”殊陰師姐並未停手,而是直接問道。我知曉他們對自己有著敵意,就搖了搖頭說:“我不清楚緣由,卻認得她合的道途。”話落,我就展露出了自身劍意。“好奇怪的氣息......”山老盯著我觀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說:“你們走的是素公道途?”“素公?”殊陰師姐眉頭緊鎖,猶豫片刻還是收了手,轉身看向山老問:“兩千年來,素公自創新道不得橋梁,芷水僅僅修煉數百年,修的又是五行歲月,怎就突然合了此道?”山老也是想不通,指向我說:“這得問他。”殊陰師姐聞言,扭頭盯向我,帶有一絲疑惑。我知道,在他們眼中,對自己的定義肯定非常朦朧。事實上就連我本身,都不曾撥開雲霧。但此事涉及芷水,又關乎安危,我卻是要給他們一個說法。“與其問我,倒不如問我師尊乾策。”“乾策?”山老壓低嗓音,說:“你麵前五口棺材裡,躺的是我葬天宗諸位閣老,他們都被你師尊所殺。”我聞言一怔,不可思議的看向那五口棺材,剛開始還以為是一種法寶,卻不曾想到會是如此。“怎麼會這樣,師尊有那麼強的實力?”我提出了不解,按我記憶中師尊的地位,應該不是郯與陳山澤口中的那位才對。山老沉默,對我的詢問似乎無法回答。而一旁的殊陰師姐亦是皺眉,搖頭說:“他入魔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修為詭異的暴漲,所使用的術法源自巫魔,我麼猜測他可能被魔祖奪舍,已是它物。”奪舍......我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麼,指向外界問:“他所行之法,可與那隻黑霧大手相似?”殊陰師姐認真思考,片刻點頭:“應是同為一源。”我聞言了然,又問道:“敢問師姐,那場戰鬥的結果,又是如何?”殊陰師姐聞言一頓,看向山老麵露征詢。“自然是敗了。”奇怪的是,山老並未過多猶豫,輕聲解釋道:“他的實力很強,我們縱是列陣圍殺也是不敵,反而被其一一重創,險些滅了宗門。”“最後,五行山突然崩潰,走出一位神靈與他廝殺,最後不敵逃走,近千年來不知去向。” 我見他有想談話的心思,便再次問道:“您的意思是,那場大戰出自大唐時期?”山老點了點頭,皺眉說:“那天你頓悟凡塵道,神魂遁入天地一去不返,肉胎更是詭異石化,斷了生機。”“後來乾策知曉後,就把你埋在了五行山下,居住草屋數十載,再現時已經徹底化魔,失了神智。”“不過老夫細細想來,當時乾策得知你的情況後,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好像早就料到此事一般。”“對。”殊陰師姐點了點頭,說:“妙公座下僅有卻邪師弟一人,雖說入門時間較短,卻也是行了師徒禮儀,那時他得知後的情緒,確實過於平淡。”“等等......”我聽出了不對,皺眉問到:“什麼叫隻有我一個,師尊座下不還有乘雲師兄在嗎?”“乘雲?”山老皺起眉頭,說:“他居於老夫座下,何時成了乾策弟子?”我聽到愣在當場,大師兄...是山老的弟子?“師弟,你此言何意?”殊陰師姐不解的看向我。我沉默片刻,搖頭問:“這不可能,當時拜師時,師尊曾帶我拜見宗門子弟,都知曉我是他的二弟子。”“而且,當初我向玄公問道,他老人家也曾表明我是師尊二徒,怎到了你們這裡就成一個人?”話落,我見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搖了搖頭,殊陰師姐開口解釋道:“我們常年居於宗門,雖說大多時間都在閉關修煉,但還不至於記錯此事。”“更何況,你當初擋我門前時,也是自稱的妙公收徒。”待師姐話落,山老也是點頭解釋道:“自從老夫救下你後,再見你時已是拜入乾策門下,首徒身份不可能出錯。”“並且,我葬天宗閣老隻收真傳,從開宗到此時,還沒出過二徒之列,除非...你不是卻邪,或者進的不是葬天宗,不然絕無可能。”我僵在原地,盯著他們神情好一會兒,見確實不像欺騙,心中就是一沉。“莫非...是時空混亂?”我呐呐自語,看向合道的芷水,以及那節節攀升的劍意,嘴角牽起一抹苦澀。如果是時空混亂,其中源頭,隻能是師尊無疑。嫿不太可能,他們那時針對的是自己。“我大概懂了。”我輕聲解釋一句,解釋道:“方才頓悟時,我曾麵見師尊,當時他老人家並未佩戴麵具,所顯露的相貌與芷水一般無二。”“什麼?”殊陰師姐麵露驚愕,山老也是睜大雙眼。“你的意思是,芷水是乾策?”山老不解,隨後又說:“可是你剛剛還講陣外的黑霧大手是他,未免過於矛盾了些。”是很矛盾。我心中複雜,思索片刻搖了搖頭,說:“具體源頭我不知道,能告訴你們的,隻有自己知曉的。”話落,我從眉心分出一縷神識,送到他們跟前,說:“裡麵記載著我往昔種種,你們一看便可明白。”“不過在這之後,我希望你們替我保護好她,如果我露出敗象,有多遠跑多遠,千萬彆想著回來。”山老聞言眉頭一皺,並未接過神識,而是向我問道:“你可有把握?”我知道他指的是嫿,沉默片刻說:“您老放心,我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死掉,他們也贏不了。”對於我的話,山老難以理解,卻也不再多問。他猶豫片刻,伸手打出道道光華,顯露出幾件兵器,抵製我跟前。“我雖不知其妙,卻能感覺出你非敵對,之前的事情是老夫失了理智,對你下了狠手。”“這幾件法寶是他們的遺物,你可悉數收入囊中,也算是物儘所用,免遭蒙塵。”我聞聲看去,發現這幾件法寶都很眼熟,有玄公的黑珠,青公的木劍,還有師尊的酒葫蘆。“既如此,弟子就不恭了。”我沒有客氣,伸手握住四閣老的黑劍握入手中,感受著其內沉寂的劍意,不由垂下眼簾。萬物有靈,劍自然也有劍靈,隻不過這把劍失主人,已是不露鋒芒。“彆急,我帶你去殺他們。”我顯露劍意,心間湧現絲絲殺念,灌了一口陳酒,就抬頭望向陣外。開始吧。我不再猶豫,上前踏出一步,劍意劃破屏障,露出了外麵矗立已久的兩道身影。“我說過,你會後悔的!”郯冰冷的聲音傳來。“這是...乾策?”“不對,這股氣息是...郯。”山老猛然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郯,神色很是迷茫。“師叔,是我記憶錯亂了嗎,妙公與卻邪師弟,為何與畫像中的先祖那般相似?”我扭頭看去,見師姐正揉著額頭,一副難受的模樣,心中緩緩生出一絲明悟。世界本是完整的,我們偷渡而來,用道一把其分成數段,於歲月河流上建立橋梁。因此,混亂的源頭出現了,萬物受到影響,甚至被歲月侵蝕,迷失其中不自知。想到這裡,我抬頭略過郯,看向他身後的濃鬱的黑霧,那裡麵有著七隻眼眸浮現,湧現出六種意味,有無奈、感慨、淡然、憤怒、冰冷,還有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眸。我知道,笑看著自己的是嫿,其餘都是另一個自己,五個道一。我飛出陣外,氣息節節攀升,骨架血肉滋生,轉眼間恢複原樣,血氣蓬勃如海。“祖境?”郯皺眉問我,隨後又說:“你怎麼沒被強製合道?”我沒有理他,拿著酒葫蘆灌了兩口陳酒,隨手扔給他,卻又在半空中一劍斬碎,墜入裂縫中消失不見。郯沉默片刻,像是理會了我的行為。點頭說:“我們之中隻有一人可活,確實應該恩斷義絕。”也待音落,他身影忽然飄散,緩緩融入黑霧中,化成一隻眼眸。同時,嫿的境界猛然暴漲,我能感覺出她要比我強上一大截,仿佛即將踏入那不可傳聞的古神世界。而我,隻有地魂融合師尊拋棄的凡塵道,勉強達到巫魔祖境,比起他們要差上一截。最關鍵的,他們是五個半道一組成,在境界比我高的基礎上,數量還要多出數倍。但我並未感到害怕,因為這是我的世界,他們本就是偷渡而來,根本發揮不出全部實力,此次貿然前來,本就是冒險一搏,真正的敵人也不會是自己,而是三目。我猜測,他們盤旋良久不曾破陣,應該是在等一個契機,可能是自己體內的道一,亦或者是另一個人。但那個人具體是誰,卻是難以確定。我不管其它,一步踏出衝入黑霧,周身同樣彌漫出黑霧,那是我掌握的道一。黑霧交融,化為漩渦不斷擴散,頃刻間遮天蔽日,自成一界。我漫步行走,前方六道神魔浮現,高如山巒,三尊散發著純淨的神性,又三尊與自己一樣,儘顯寂滅氣息,他們相貌與我相同,卻又神魂不一。“我們隻是想掙脫牢籠,你又何必如此。”我看著亭亭玉立的嫿,她依舊是一副村姑打扮,看起來有些無奈。“誰都想,但能出去的,隻能是一個。”我輕聲回道,盯著她那雙與芷水相同的容貌,突兀生出一抹詭異。“你應該認識我師尊,或者說...你跟我們一樣,曾經也是一顆定山棋。”嫿聽到我的話,麵露疑惑問道:“此話何意?”何意......我見她確實不知,腦海浮現出師尊的真容,仿佛窺見了冰山一角,對師尊的由來生了猜測。師尊得相貌與嫿相似,而芷水又能跨越循環偷渡輪轉,若是把她們所在的時空互相連接,怎麼看都像是又一座橋梁。嫿出自郯的時期,陳山澤湧現的夢境中,亦有一個與芷水相似的人,已經連成了一條線。所以,師尊的世界裡也有與芷水容貌相同的人,或者說...她就是師尊。那麼問題又來了,那個世界的自己又在哪裡,師尊又為何常年戴著麵具,裝成男子身?不對,不對......山老他們應該見過師尊的容貌,剛才也曾說我們三人長得一樣。我心中思索,雖是察覺出了端倪,卻是一時間難以窺儘全貌,隻知嫿的由來,並非道一影響那麼簡單。“你們在等乾策。”我對嫿輕聲說著,接著搖了搖頭,說:“想讓他出現,你們需要把我逼至絕境,強迫我融合道一。“不然,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他不會出現。”“你們在等,他同樣也在等。”我說著,右手握住劍柄,靈氣不斷湧入,對她說:“我一直看不透你,不是心思,而是氣息。”“但現在,我懂了。”音落,我氣勢渾然一變,黑風自起,帶動劍意吹動桃花,追風而去。“這...這是散花。”嫿神色大變,竟是愣在原地望了抵擋,卻又在花瓣襲至跟前,突然爆發出一陣劍意,把我的劍意悉數抵擋。“我一直在猜給我這把劍的用意,思來想去也不曾料到,竟是為你備的。”嫿失了笑容,對我凝聲問道:“你從何處學的散花?”我聞言卻是笑了起來,搖頭說:“等下你就會知道。”至於我為何發笑,則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郯等人以為被嫿吞噬能脫離牢籠,卻是不知她也是籠中囚鳥。而三目構造的橋梁,也不隻是一座。或許說,橋梁上的磚石,要比表麵上多的多。嫿她們,就在其內深處,並且我猜測是三種,因為三目曾給過自己答案,那尊三頭六臂的神像。或許,這也是它叫三目的原因。“你耍我!”嫿神色陰沉,語氣也冷了很多,身影一閃就攻向了我。我見狀目光一亮,因為她暴露的劍意,與散花並不相同。這令我感覺奇特,卻又興奮異常,因為我的第二式劍意,始終差那臨門一腳。而嫿使出的劍意,讓我嗅到了突破的契機。“隻要吞了你,我一樣會知道!”嫿目露殺意,周身幻化出無數幽蘭小劍,不斷旋轉結合,彌漫出一陣詭異的力量。劍陣?我心中一驚,緩緩閉上雙眼,藏劍意境散布開來,把襲來的攻擊悉數抵擋,然後轉化湧入鞘內,不斷融合吞噬,增強一劍意境,為藏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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