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純在營地時便通過千裡眼確認了來的人是拓跋猗盧,他還帶來了不少眼熟的將領。無緣無故的,帶這麼多能打的人來邊境,要說他沒彆的心思,打死北宮純也不相信啊。不過他也知道,此時國內局勢正複雜,雖然他忠於晉室,但大將軍對他也很好,他選不出來到底站哪邊。但皇帝沒讓他選,趙含章也沒逼他選。他就乾脆把耳朵捂起來,把眼睛蒙起來,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隻管守好邊境就行。黃安和令狐盛都說,此時一動不如一靜,還當是以安穩為主,所以在發現對麵出現了拓跋猗盧時,他沒有點兵趁機來一場擒賊先擒王的把戲,而是把統兵權交給令狐盛,然後領著黃安來見拓跋猗盧。北宮純慢慢勒住馬,隔了百步遠停下,高聲道:“代王,不知代王緣何到這裡來?”拓跋猗盧握緊了韁繩道:“這裡是代國,我來這裡巡視天經地義,倒是北宮將軍為什麼要越過邊境線?”北宮純冷哼道:“什麼邊境線,代國亦是我大晉國土,代王彆忘了你的王位是誰封的,你乃大晉的代王,亦有守土之責。”拓跋猗盧咬緊牙關,“那不知北宮將軍為何向我代國地界調兵?既是一家人,難道是朝廷信不過我這個藩王,要收回封地不成?”“代王想多了,我隻是照例練兵,”北宮純道:“趁著農閒,在秋收之前練兵,讓將士們手中的刀槍不至於生鏽罷了。”“北宮將軍倒是忠心,卻不知忠的是誰,”拓跋猗盧諷刺道:“是大晉這個國號,還是趙大將軍?”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北宮純就煩躁,沒好氣的道:“你管我效忠誰,我隻管守好國土,隻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通過並州往南走一步!”這就是並州的戰略重要性,隻要守住並州,北方的攻擊基本被攔在外麵。北宮純和拓跋猗盧不歡而散,他注視著他們離開,扭頭和黃安道:“把我們的斥候都撒出去,盯緊了鮮卑部,派人去聯絡新平城裡的人,拓跋猗盧隻要敢南下,立即讓人攛掇拓跋六修去打平城,說到底他才是長子,代國的世子之位本來就是他的。”黃安應下。拓跋猗盧回到營帳,一腔憤怒全傾瀉在了拓跋六修身上,“逆子,逆子!”“他竟敢不聽號令,來人,速去宣他,讓他立即來見我!”令兵領命就要退下,被一個將軍攔住,“大王,我們還要打並州嗎?”拓跋猗盧天人交戰,片刻後咬牙道:“退兵!”既然打不成了,那就換一個辦法鞏固代國的權勢和地位。他垂下眼眸,代國訂立世子的事不能再拖了,一旦等趙含章站穩腳步,即便有她的承諾在,怕是也不好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