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菜都澆好,他似乎在第一塊地裡看到了綠芽,他蹲下去仔細看了看,發現自己沒看錯,便高興的繼續去挑水。傅安蹲在草叢後麵,看到就要過去,被施宏圖一把拉住後衣領,“你乾嘛去?”“郎君把水缸都挑滿了,他肯定是想事情忘記了,我去提醒他。”“大將軍不許我們乾擾郎君,水挑了也不會浪費,再多挑一擔也可以存在木桶裡。”施宏圖早覺得傅庭涵需要鍛煉了,但他就是不喜歡動彈,每天早上跟大將軍打養生拳已經是他的運動極限了,這幾天住在山上,沒有大將軍看著,他什麼都做,就是不打拳,施宏圖看著都替他著急。正好,多挑幾擔水,就當是鍛煉身體了。傅庭涵站在泉邊向下眺望,快到用晚食的時間了,所以山下升起了嫋嫋炊煙。其實北方的水資源有點少,飲用水一直是一個問題,因地製宜,要將水抽到高處都有什麼方法呢?目前打一口井造價很高,還極易發生危險,耗費的時間很長,在不易出水的地方,需要挖很深很深才能出水,現在的技術很難完成。傅庭涵躬身將水挑回去,一放下就鑽進草廬,扯過一張白紙,拿起筆就去沾傅宣的墨。埋頭寫東西的傅宣也沒留意,等父子倆個都回過神來時還是因為天太黑,他們看不見了。傅宣抬頭,一時眼花,沒看清楚這是哪兒,隨口道:“掌燈吧。”傅庭涵卻回神了,他摸出燈來點上。傅宣這才想起來他們在草廬裡,他摸了摸有些發癢的耳後,問道:“有些餓了,今晚吃什麼?”傅庭涵道:“吃粥吧,我去煮上。”傅宣這才知道他還沒煮晚食,放下筆起身,掃了一眼他紙上的圖畫,頓了頓後跟出去。傅庭涵很快將米掏好,生火,放到用石頭搭成的簡易灶台上。傅宣學著他的樣子拿過一塊木墩,整理了一下袍子坐在他身邊,好奇的問道:“你畫的什麼?”“你問哪張?今天中午畫的農具,剛才畫的是挖井的一些東西,不一定能用,先畫出來,回頭請教一下挖井的匠人後再修改試用。”傅宣:“你在尚書省一直做這樣的匠事嗎?”傅庭涵:“差不多吧。”“覺得高興嗎?”傅庭涵道:“想出來的東西有用就很高興,沒有用心情就一般。”“你從前隻對《周易》有一些興趣,因此算學很好,倒不知你對工技也這樣喜歡和擅長。”傅宣扭頭看他,“我以為你會對儒與道更擅長,卻沒想你現在多鑽研墨家。”傅庭涵:“墨家不好嗎?都是為民做事,有所成效就行。”傅宣笑了笑道:“你從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兵墨法都為技,是手段,要治國,定亂世,就得從思想上改變,所以你鑽研儒道,想要尋求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