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難民外,還有本來就生活在晉陽中的百姓也走出家門,開始到縣衙附近的街道上晃**。一個衙役拿了一張紙出來,用抹布將一塊石板上的字擦掉,重新寫上一行字,出來找活乾的方老頭立即擠上前去,等他寫完立即問:“差爺,這寫的是啥?”衙役念道:“城北八裡坡要犁地一百八十畝,招募青壯拉犁者二十人,每人每日米三升,招募能扶犁者十人,割草者五十人,每人每日米兩升……”話音才落,方老頭立即喊道:“我能扶犁,我能扶犁!”跟著他的聲音一起的是身後此起彼伏的喊聲,“我能拉犁!”“我可以割草!”“我也可以!”衙役不一會兒就按照範穎的要求點好了人數,其中有十個女子,十個老人,十個半大孩子,全是被定為割草的。比他們站在更前麵,且叫喊最大聲的青壯們見了不滿意,大聲嚷道:“明明是我等先應召的,為何選他們不選我們?”衙役沉著臉叱責道:“這是縣令的命令,你們誰敢有異?”衙役喝道:“家家戶戶都有老人婦人和孩子,這等輕省的活計他們也可以做,自要給他們留出一些位置來,不然工都叫你們搶光了,讓他們去死嗎?”青壯們都安靜下來,沒敢再吱聲,大部分人都認同了縣衙的安排,但還是有不服氣的人暗自嘀咕,覺得他們被搶了活。正想著,又有一個衙役拿著紙出來,在對麵一塊石板上寫下一行字。沒招募上的人立刻又呼啦啦的圍上去,還沒等衙役寫完,縣衙又魚貫而出七八個衙役和士兵,後麵還跟著管事一類的人,都找了塊石板寫字。眾人精神一振,既想去這邊,又想去那邊,但認字的人少,他們很難在衙役開口前知道是什麼工作,隻能靠運氣。這時候就顯出讀書識字是多麼的重要了。這也是範穎堅持要求衙役士兵們一定要在寫完工作要求後再開口念一遍。在晉陽,你今日不識字,你可能就一輩子都不識字;但在趙家軍中,你今日不識字,明日,後日便可能識字了。眾所周知,趙含章最熱衷於辦學,在城中辦大小官學,大官學收容士子讀書;小官學教授適齡的孩子讀書;作坊裡有掃盲班,軍隊中的士兵們訓練打仗之餘也要學認字……範穎一下要安置這麼多難民,僅靠晉陽縣衙的這些官差和衙役們自然不夠,她也不想求助劉琨,便直接從趙家軍中選了上百個士兵出來。這些士兵都跟著學過字,難的不會,但最基本的書寫卻還是可以完成的。而且,他們文能寫字,武能做安保,簡直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比縣衙裡的那些衙役和官差還好用。短短五天不到的時間,範穎就基本梳理好晉陽因難民湧入而造成的衝突,而石勒,在一番摸排之後以雷霆手段抓了不少人,認定他們全都與最近的人口失蹤案有關。